第十章澄清天下之志

    虽说跟随王宏进学，但王宏并非天天讲课，其更多是采取放养式教学。先让学生抄书，再让学生自我学习，最后才会抽出时间讲课。</br>　　其之所以会有这样安排，除了教学的模式的不同，更多是在于游学性质上不同。</br>　　古代师生关系虽说非常亲密，但游学读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学生，而是可以类似为跟读学生。</br>　　以公孙瓒学习生涯为例子，其先跟随卢植读书，后拜入刘宽门下，二者有明显区别。</br>　　在缑氏山中学习经典，可以更偏向为游学跟读性质，而非具有明确的师生关系，故难说卢植是公孙瓒的老师。</br>　　当公孙瓒拜入刘宽门下，则具有实际意义上师生关系，故刘宽可以算是公孙瓒的老师。</br>　　张虞与王宏的关系，谈不上师生关系，但因有郭缊的推荐信，关系会比跟读学生更亲密些。</br>　　故当得知张虞初到大麓山时，王宏主动命人在周围腾出屋舍以供张虞、郦嵩三人居住。</br>　　屋舍距半腰宅院仅有一两里的距离，张虞、郦嵩二人每日都会步行至宅院抄书，或是借阅王宏所珍藏的文书典籍。</br>　　王宏家中的典籍为王家历代之珍藏，其中不乏有先秦诸子百家的传世之作。</br>　　郦嵩每日泡在典籍中，学得不亦乐乎！</br>　　因张虞有意学习兵事，王宏为其写了几本书籍的目录，让张虞从兵家的实操书籍入手，如《春秋》《吴起兵法》《司马法》等书。</br>　　相比军事理论浓厚的《孙子兵法》，王宏所推荐入门兵书更具有实操性，甚至因是王氏历代所藏，其中还配有文字讲解，以解学习者的疑惑。</br>　　暮春之月，草长莺飞。</br>　　山院外的僻静山亭内，张虞手持《商君书》，踱步细语品读。亭中的石桌上堆着《吴起兵法》，将石桌面铺满。</br>　　长时间读兵书，实在让人乏味，故张虞常会配合其他书籍研读。如《商君书》配合注解，倒是让张虞有耳目一新的感觉。</br>　　《商君书》为战国时期的著作，有些思想或许落后，但总体上阐述了法家治国的理念。</br>　　后世盛传的驭民五术，不过是从《商君书》里寻章摘句出来，并非《商君书》的核心观点。其所有的篇目，不过是在围绕着耕战、治国两点出发，告诉统治者如何打造战争机器。</br>　　“书倒是好书，但将法治清明，寄托于君主之上，又何其难也！”张虞将《商君书》放下，叹道。</br>　　《商君书》太过强调法治思想，试图用法律控制一切，这是张虞所得到的最大感受。</br>　　“咚咚~”</br>　　忽然，一阵清脆的琴声从远方传来，在张虞耳畔回荡。</br>　　琴声温润，仿佛如溪水长流于林间，在某一时刻又如诉如泣，仿佛溪水将绝。</br>　　张虞沉心倾听，目光顺声而去，琴声却是从树林深处传来。</br>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张虞拎起环首刀，顺着声音走入深林。</br>　　初春的树林，绿意已是盎然，树木密集，树枝多有遮挡，张虞不得用手拨开树枝，弯腰顺着小道而行。</br>　　约走十余步，本以为林中无道的张虞，眼前浑然开朗，一条石道从宅院后方，延长至山坡。</br>　　张虞循石道而走，琴声越发清澈。</br>　　走了数十步，张虞得见竹亭里，女子一袭素雅的汉服，端坐于蒲团上，葱指如玉拨弄着琴弦，显然琴声正是从此发出。</br>　　如若近看弹琴女子，可见其如墨般的长发用木簪固定，面容清纯且又秀丽，给人一种清雅贵气之感。张虞前世见过不少佳人，故自诩不会被女子所动，但今见此少女，竟有些惊艳心动之感。</br>　　静赏少许，张虞恐打扰女子的雅意，便欲挪动双脚准备离开。</br>　　“啊！”</br>　　忽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张虞转头望去，猛地看见那女郎被吓着脸色青白，其含秋水般得美眸目光紧盯着竹亭外的棕色细蛇。</br>　　细蛇吐着信子，在亭外时停时游，似乎进入朝竹亭的意图。</br>　　张虞打消了原路返回的想法，转身踮起脚间，向棕色细蛇摸去。</br>　　“别动！”</br>　　见女子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张虞大声喊道：“蛇无耳，但能闻走动之声。”</br>　　“别动，由我来擒蛇！”</br>　　闻声，女郎发现张虞的身影。虽说不知张虞何时出现在此，但在害怕之下，女子听从张虞的意见，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双脚抬离地面，生怕惊扰到毒蛇。</br>　　张虞蹑手蹑脚，缓缓朝蛇挪动。而蛇似乎差距到什么，原地停了下来，吐着信子，收集空气的热感应。</br>　　当距离蛇有十余步时，张虞动作放缓，从腰间抽出环首刀，继而猛地投掷过去。</br>　　寒芒一闪，毒蛇来不及反应，当即被环首刀斩成两断，鲜血迸溅而出，蛇身在地上痛苦挣扎扭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