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庄园晚宴

    马车平稳而安静地行驶，最后韦恩被带到了一个庄园里。</br>　　谈不上是“城堡”，但庄园里的主建筑也是看起来颇有气势的庞大砖石建筑。</br>　　内部宽敞而开阔，墙面和地板都由大理石铺就，装潢的底色是绚丽的黄金色调，</br>　　看不懂但觉得贵的各种油画和摆设琳琅满目，纹饰、彩绘、浮雕随处可见，甚至从墙壁上一直蔓延到了整个天花板。</br>　　连烛台都是金色的。</br>　　泰温牧师和卢斯·波顿依旧穿着干脆利落的黑色束腰制服，</br>　　几位主教大人，则都穿着“常服”——没戴圣带和祭披，大体是颈脖处露着一个白圈圈的黑色修士袍，胸前挂着代表圣灵的神圣三角徽记。但他们腰上的束带和头上的小瓜帽，则都是显眼的大红色。</br>　　让一身世俗装扮的韦恩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格格不入。</br>　　所以等到韦恩入席，</br>　　看到对面同样坐在长桌末席且一身世俗装扮的乔弗里队长的时候，感觉他那用来看人的鼻孔都仿佛亲切了起来。</br>　　晚宴的菜肴倒不显得奢靡，面包、葡萄酒、羔羊肉，</br>　　但摆盘精致，配菜得宜，比如说旁边对半切开的新鲜无花果，就让两世的“韦恩”都觉得挺新鲜。</br>　　大人物们一边吃，一边在随意地聊天，</br>　　韦恩和乔弗里队长这样的小角色，就很自觉地默默听着不吱声，连太大的动静都不敢弄出来。</br>　　此时那位福吉尼亚教区的柯里昂主教，就用他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在随意地聊着似乎很了不得的内部话题：</br>　　“旧大陆那边现在打得热闹，法兰克和汉斯联邦为了争取神圣教廷的支持，都在推进神圣教廷在美利加的传教合法化。就连温莎王国，如今也在这件事情上态度暧昧。”</br>　　已经荣休的福特主教不知道是不是在装老糊涂，</br>　　他看了卢斯·波顿一眼，问道：</br>　　“法兰克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一会儿是王国，一会儿是共和国的，听得人头疼。”</br>　　卢斯·波顿恭敬地低头颔首，回应道，“之前法兰克的共和政权已经被推翻，目前算是个王国。国王是他们之前的奥尔良公爵。”</br>　　勘克斯教区如今的主教大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相对年轻为布拉格主教在旁边略一点头：</br>　　“不过他也就是个傀儡。按照法兰克如今的局势，他那个国王当不了多久的，第二共和没准很快就要来了。”</br>　　韦恩默默地把盘子里的东西切小再切小，假装自己听不到。</br>　　泰温牧师似乎在把话题往回拉，“那教会里的其他主教们，对于神圣教廷正式过来合法传教，都是些什么态度？”</br>　　柯里昂主教看似随意地回答，“北方各州的主教们同意与否各占一半，至于南方各州的主教们，估计主要看旧大陆那边博弈出的意思。”</br>　　“自由毕竟是美利加的基调，信徒们喜欢跟随哪边的教会，是他们的自由。”</br>　　泰温牧师仿佛意有所指：“但是和旧大陆那边牵扯过深，似乎就不符合美利加的利益了。”</br>　　福特主教不知道是在帮谁说话，“现在南方各州的贸易主要都依靠旧大陆的那几个老牌大国，会在意它们的意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br>　　“有道理，”泰温牧师点了点头，视线转向了韦恩对面的乔弗里队长，“不如让我们来听听年轻人的看法，乔弗里，你怎么看？”</br>　　芜湖。</br>　　韦恩在旁边看乐子，就像在围观上课时突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同学。</br>　　乔弗里队长明显愣了一下，</br>　　不过他也不敢聊什么关于“南北”或者“利益”之类的事情，于是他就选择了回答关于“信仰”的部分：</br>　　“我觉得让神圣教廷在美利加传教合法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教会已经在美利加已经这么多年了，神圣教廷的传教士们，现在根本无力在新大陆跟教会竞争。”</br>　　本教区的布拉格主教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信徒的人数就这么多，神圣教廷正式进来了，争夺的还不都是本应该属于教会的信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