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零、圈子

    舞会上的舞蹈并不是一成不变的，</br>　　第一支舞通常会相对“正式”一些，第二支舞大多会是相对轻快的类型，第三支舞则偏向舒缓。</br>　　大致是类似这样的循环，至于具体的舞蹈和舞曲安排，不同的地方或许会各有不同。</br>　　有时候中间也会有一些众人只负责围观的双人舞，又或者表演性质的集体舞之类。</br>　　反正除了基本的礼节之外，宾客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以及体力情况，选择加入某一支舞，又或者交际、休息。</br>　　跳完了第一支舞后，男士们陆续把女士们送回到她们最初的位置，又或者是她们想去的地方，比如说摆满食物的长条桌前。</br>　　之后乐队们换上悠闲的乐曲，一曲结束，就到了第二支舞重新邀请舞伴的时候。</br>　　伊恩·菲斯克再次寻过来的时候，</br>　　韦恩已经端了一盘食物拿了一杯香槟，刚找了个相对清净的角落，正准备要大快朵颐。</br>　　伊恩少爷有点目瞪口呆，“你今晚就只打算吃吗？”</br>　　韦恩嚼着虾尾：“不然呢？陪你继续聊天也可以。”</br>　　通常在第一轮的三支舞结束之后，才是宾客们开始可以离开宴会厅的、相对“自由活动”的时间，然后原则上在正式散场前要再次回到宴会厅里，</br>　　很多奇怪的花边消息又或者郎情妾意、暗通款曲，基本也都发生在这段时间内。</br>　　考虑到南方庄园主的圈子在这方面相对保守，那大概就是“未婚男女们谈恋爱”又或者是“大人们谈事情”比较多。</br>　　所以韦恩给自己预计的吃饭时间大概也就到第三支舞结束这样，</br>　　到时候再看看实际情况，考虑什么时候开溜回马车那边。</br>　　侦探社的雇主本·哈蒙先生忙着交际，</br>　　虽然一开始他似乎也有意往韦恩这边——或者准确地说是伊恩·菲斯克这边——凑近，但是在碰了软钉子之后，他就不像某些先生那样继续盯着伊恩·菲斯克了，反而专注地和其他先生开始了交谈。</br>　　伊恩·菲斯克大概是想找个可以假装谈事情的挡箭牌，而不是打算看着韦恩吃东西，</br>　　所以他又回去跳了两支舞，一支邀请了自己妹妹，一支则邀请了今晚成年礼的主角。</br>　　中间还被宴会的主人罗素先生拉着跟人交谈了一阵，</br>　　也没多久的工夫，凑过去想要加入谈话、以及打完招呼自我介绍完之后就被无声劝退的先生就有七八个了。</br>　　宴会厅里除了跳舞的人们之外，</br>　　其实还有不少先生或者夫人小姐们，围出了三三两两、一般不超过五人的“小圈子”在各自交谈。</br>　　“小圈子”不停地打散、换人、再聚拢，</br>　　差不多就是所谓的“社交”了。</br>　　看到韦恩终于放下盘子，都开始拿起杯子用香槟往喉咙里顺食物了，</br>　　伊恩·菲斯克才再次凑了过来，“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悠闲？”</br>　　“我又不会跳舞，又不是正式的宾客，那不应该悠闲一点吗？”韦恩反问。</br>　　伊恩·菲斯克不服气了，“走，我来给你引荐一下本地的几位先生们，你们侦探社要是想在福吉尼亚接大委托，恐怕也免不了需要这些先生们的认同和允诺。”</br>　　唔……</br>　　韦恩稍微有点犹豫，</br>　　他倒是不怀疑菲斯克家族的影响力，但是他有点觉得，伊恩·菲斯克要是稍微搞怪起来，那就不一定会把这份影响力用在对侦探社有利的地方了。</br>　　尤其是在看到他刚才故意“随心所欲”了之后。</br>　　伊恩·菲斯克推着韦恩的肩膀，正打算把他往人堆的方向赶，</br>　　这时候宴会厅那本来已经合上了的、对开的“正门”，突然被庄园里的仆人们再次郑重地打开。</br>　　紧接着是一位类似庄园管家一样的先生，走到正门内侧挺直了腰杆，颇为正式地通报到：</br>　　“柯里昂主教造访。”</br>　　宴会厅里的宾客们明显都感到了意外，然后就各自把身体转到了面对宴会厅正门的方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