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审判

    或许是因为韦恩参与了对凶手的现场抓捕，</br>　　而罪犯在审讯时借机挖苦、讽刺办案人员的状况其实又并不罕见，</br>　　所以大卫·米尔斯似乎并没有太在意罗伊对韦恩的“诽谤”。</br>　　不过对于办案人员而言，</br>　　犯罪嫌疑人愿意配合审讯，其实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事情。</br>　　因此大卫·米尔斯选择的策略是，顺着罗伊的话继续引导，然后把话题慢慢转回到案件上边去。</br>　　“你说你能看到被害人身上的罪？能详细描述一下吗？”</br>　　大卫·米尔斯的手指在审讯桌上平铺着的一排档案上滑过，最终停在了其中一份上边，“比如说这个人，他身上的罪，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br>　　罗伊低头看了一眼档案的封面，看出了这个档案属于“房东”，</br>　　他稍微想了想：</br>　　“身上带着罪业的人，身上都萦绕着不详的气息。罪业越重、气息就越浓郁。他们在人群中很容易辨认，因为你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他们正在面目狰狞地盯着你。但是稍微认真一看，却又好像是错觉。”</br>　　韦恩试着脑补了一下，</br>　　觉得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部恐怖片里看到过类似的镜头。</br>　　罗伊说到这里，还对着大卫·米尔斯补充了一句，“先生，我愿意向你坦白，就是看到你身上不但没有罪业，而且还异常干净。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也是个义人。”</br>　　大卫·米尔斯对此不置可否，接着又问：</br>　　“不过你当时在现场给他留下的备注是懒惰，你是怎么分辨具体的罪的？是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不同，还是有别的特征？”</br>　　“我依靠的是圣灵的指引，先生。”</br>　　此时的罗伊，身上仿佛透着一种类似“学者”的气质，神态和语气都仿佛平静、理智、客观，</br>　　可惜说出来的全是疯话：</br>　　“一开始，我并不清楚这是圣灵对我的考验，在发现罪人之后，只知道惊慌和躲避。</br>　　“还好我试着去打探了他们的生活和过往。直到两个多月前，我才终于在祷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软弱和错误。不同的罪人，对应不同的原罪，这已经是相当明显的提示了。</br>　　“了解得越多，我就越确信，圣灵并不满意他们的忏悔，祂希望能有信徒去指引他们赎罪、又或者对他们进行审判。所以我耐心地等待七个罪人全部出现，然后就开始行动了。”</br>　　大卫·米尔斯略一思忖，</br>　　试着总结道，“所以他们身上具体的罪，都是你个人通过猜测或者推断，自己决定的？”</br>　　罗伊明显不满意这样的总结：</br>　　“当然不是。我有十分充足的理由，《圣典》中也有非常多的提示，这些都足以支撑我的判断。”</br>　　韦恩听懂了，</br>　　就是凶手他自己瞎编的没错。</br>　　大卫·米尔斯并不跟罗伊争执：</br>　　“你说你是等待七个罪人全部出现以后，才开始行动的。所以，你认为的最后一位罪人，那个傲慢是谁？”</br>　　罗伊稍微沉默了一会儿，</br>　　不过还是说出了目标的名字，“是巴齐尼牧师。”</br>　　最后的地点，其实之前就已经被推测出来可能是乔治伯格的教区教堂，</br>　　所以这个答案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危险，但却已经不足以让人感到意外了。</br>　　大卫·米尔斯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点着头：</br>　　“所以你正在进行的仪式叫什么？出处是哪里？仪式完成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br>　　罗伊·斯坦普勒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的表情：</br>　　“仪式？什么仪式？”</br>　　……</br>　　罗伊是教会救济院出身的孩子，来到乔治伯格的教堂之后，算是负责教堂公共区域清理和打扫的底层会吏。</br>　　他因为觉得自己能看到别人身上的“罪”，又清楚那些偷偷向牧师进行忏悔的信徒，大多都会错开教堂的忙碌时间，</br>　　所以他就开始关注那些，在非布道时间独自从教堂中走出来的信徒。</br>　　然后偷偷调查“有罪之人”的过往，再凭着他自己的印象，给对方“定罪”。</br>　　客观地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