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虔诚

    回到审讯室里，</br>　　这会儿，巴齐尼牧师和大卫·米尔斯并排坐在审讯桌前，他们对面坐着的，就是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罗伊·斯坦普勒。</br>　　至于侦探社的韦恩他们三个人，则坐回到了审讯室靠墙位置的“评委席”上，</br>　　在那边远远地围观他们。</br>　　有一说一，</br>　　韦恩在最开始参与这个案子的时候，想着的，只是打算要卖比尔·坦奇一个人情而已。</br>　　这样韦恩他们的侦探社，</br>　　既可以作为乔治伯格的良好市民，刷刷本地警方的好感，还可以借着“公益活动”的由头，比较名正言顺地征用一下大卫·米尔斯这个免费劳动力，趁机试试他的水。</br>　　算是一鱼两吃。</br>　　然后搞着搞着，虽然比尔·坦奇出局了，但是大卫·米尔斯却接过了这个案件的侦办权。</br>　　既然来都来了，案子也还是那个案子，帮谁办都是办。</br>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br>　　接着又到现在，</br>　　本地的教区牧师带着人过来了，似乎也要跟大卫·米尔斯抢“凶手”。</br>　　巴齐尼牧师认为，</br>　　案件发生在乔治伯格的教区内，目前的犯罪嫌疑人又是教区教堂里的会吏，他作为本教区的直接负责人，有权进行处置。</br>　　大卫·米尔斯则认为，</br>　　目前已经确认犯罪嫌疑人是教区教堂里的工作人员，他的作案目标中还有巴齐尼牧师和本地的教区教堂，那么无论是作为“犯罪嫌疑人的直属上级”，还是作为“案件的直接关联人员”，巴齐尼牧师都应该按照规则，进行“回避”。</br>　　韦恩觉得这两种看法都没啥大问题，</br>　　反正现在凶手是已经抓到了，罗伊自己也认了罪，尽管看起来有可能是顿“夹生饭”，但是拿来应付交差的话，作为“帮忙”的结果，感觉算是还过得去。</br>　　而且侦探社又不是教会的内部机构，凶手具体应该怎么处置，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让教会的人自己商量着办就好。</br>　　教会的人还是比较文明的，</br>　　虽然这时候巴齐尼牧师带来的人，已经把外边整个区域都控制起来了，但是也没有直接在桌面上强势争抢，</br>　　光是看巴齐尼牧师和大卫·米尔在那边斯斯斯文文地聊了半天，别说脏话了，互相之间连句急眼的话都没有，就知道他们打不起来。</br>　　不过大卫·米尔斯感觉还是明显吃了亏，</br>　　一方面，他不是地头蛇，身边也没带跟班，在气势上天然就输了一截，</br>　　另一方面，他辩经好像也辩不过巴齐尼牧师那种老油条，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br>　　韦恩作为曾经出现在大教堂内部会议上、而且还坐到过主教大人身边的人，</br>　　侦探社此时，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他们两边都认可的“中立第三方”，</br>　　眼下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br>　　因此侦探社的几位合伙人这会儿都非常乖巧，都默默地在那里看戏。</br>　　……</br>　　说起来也是有趣，</br>　　如果按照常理来讲，巴齐尼牧师作为凶手的下一个行凶目标，这时候应该是要把罗伊带走，然后做成铁案直接把他给“咔嚓”掉的，</br>　　但此时的巴齐尼牧师，却似乎在努力地给罗伊一个“和解”或者说“戴罪立功”的机会。</br>　　巴齐尼牧师这会儿，身上穿着牧师给信徒们布道时的正式行头，</br>　　冠冕、法衣、祭披一样不少，颇有点“圣灵在世间的代言人”的气质，</br>　　说出来的话，也显得颇有点“神职人员”的“神性”：</br>　　“罗伊，你是圣灵的信徒，也是教堂的会吏。说出你背后的指使者，然后虔诚地忏悔，圣灵会宽恕你所犯下的罪恶。”</br>　　巴齐尼牧师带来的人，已经重新把审讯室里的法阵给重新布置了一遍，</br>　　罗伊这时候就像是一个有双重人格的家伙，表情时而显得单纯而虔诚，时而显得狰狞而邪恶，在来回地切换着。</br>　　不过罗伊对着巴齐尼牧师说出来的话，内容依旧是一致的：</br>　　“你这个傲慢的罪人！哪怕你把自己的罪恶隐藏在了牧师的冠冕之下，我也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存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