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物品

    有些事情其实细看起来挺吓人的，</br>　　比如说上一秒还对着信徒们轻声细语、微笑道别的修士们，</br>　　转过背来，表情立马就沉下去了。</br>　　这样的态度，对于本来在教堂里工作的神职人员们而言，也算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br>　　因此在巴齐尼牧师的缄默中，大家都配合得很默契，该接受审查的接受审查，负责调查的也自觉地把握分寸。</br>　　虽然汤姆·哈根在事先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就又拉来了一个大部队，</br>　　但是他的位置摆得也还算正，至少在理论上，此时现场最高的决策权还在巴齐尼牧师手中。</br>　　内部调查总是一件乏味的事情，</br>　　侦探社众人的身份不算是教会的“内部成员”，所以这时候处于一种能在外围配合，但却又被无形排斥出关键事务的状态，</br>　　比如说在分配具体审查人员的时候，汤姆·哈根在巴齐尼牧师的授意下，都是直接点名，比如让谁谁谁负责审查哪几个人这样，</br>　　没有人把“侦探社的人不适合做这件事”的话语说出口，但是也没有任务分配到他们头上，于是就在外围继续充当预备队。</br>　　韦恩和伊妮莎、琳娜这三个侦探社的合伙人，待遇就稍微好一些，</br>　　尽管也没有被安排任务，不过却可以像汤姆·哈根或者大卫·米尔斯那样，在各个负责审查的房间里来回乱窜，或者坐下来旁听。</br>　　偶尔插嘴询问几个问题，审查人员也会示意被审查者配合回答。</br>　　韦恩就在几个审查房间里都旁听了一阵，</br>　　教会的内部审查似乎有好几套不同的方案，问答双方看起来对此都有基本的认知，</br>　　这会儿拿出来的估计是类似“查卧底”的方案，模式化的问题都很细，</br>　　比如说会分别向a和b询问，c哪一天做了什么、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得比较多，然后再拿同样的问题去问c，最后再把几人的回答一一记录、比对。</br>　　然后经过初步的筛查，</br>　　一部分人被要求短期内都单独留在教堂里的指定房间待着，暂时不允许外出和对外联系，</br>　　另一部分人则被转运到了乔治伯格的旧警察局里，接受进一步的审查。</br>　　相比教堂，旧警察局这边整体更像是一个堡垒，</br>　　而里边的一个会议室，这时候看起来就有点像是堡垒中的指挥部了。</br>　　一份份问话记录被汇总到了隔壁的材料室，</br>　　然后有几名精干的文员，对问话记录进行再次的阅读和比对，形成简报或者反馈出新的问题，接着送到会议室里，或者送回审讯室内。</br>　　伊妮莎似乎对这样的工作挺感兴趣，看了一会儿之后就留在了这边，跟着他们一块翻阅着那些问话记录，</br>　　不过伊妮莎就像个监督考试的人员，卷子和成绩单随便看，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但是并不能直接参与到批阅或者汇总的工作中。</br>　　到了会议室这边，就是所谓“坐阵中枢”的巴齐尼牧师和汤姆·哈根他们了，</br>　　汇总到这里的基本都是简报，上边会有对某些人或者对某些事情的初步结论，以及得出结论的主要原因，</br>　　然后由他们做出决策，判断是否继续深挖某条可疑的线索，调高或者降低对某些人的怀疑。</br>　　韦恩作为旁观者，这时候有一种仿佛在观察蚁巢的感觉，</br>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不停地在各个房间里交换着东西或者情报，忙碌中却又显得井然有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