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六、选择和确定

    有些事情虽然从目的上而言并不算是坏事，但也不适合明明白白地去做。</br>　　比如韦恩就不能直接跑去跟那位镇民说，“请问我能跟你要几滴血，然后让人拿去向邪神祈求启示吗？”</br>　　有一种会被举报给教会，或者当场收到子弹回应的感觉。</br>　　好在相比大多数美利加人，韦恩就更有携带各类证件的意识，</br>　　所以他选择了偷偷给那位镇民看了教会给的特许令副本，以及汤姆·哈根写的推荐信——或许对方不一定看得懂特许令上的内容，也可能压根不认识汤姆·哈根，不过至少能看出特许令上有韦恩的名字，而且光滑厚实的特制纸张上还有教会的徽记和纹饰。</br>　　“我们是经过教会特许的专业侦探社。我听说你有孩子被瘦子查理给掳走了，我们愿意在继续寻找瘦子帮据点的同时，也帮助你寻找孩子。</br>　　“但我们可能需要你的一些血液。我们有一些专业的办法，可以通过血液来初步确定血缘关系，比如直系血亲的血液通常可以相融，又比如一些血液可以浸入到亲人的骨骼中。这样如果找到了疑似的孩子，我们就能够用来进行判断。”</br>　　滴血认亲和滴血验骨都是韦恩听说过的东方古典土办法，都有一定的道理，也都不算是很科学，有时代和认知的局限性在里边，</br>　　不过这样的说法放在如今的美利加、用来说服普通人，就在“科学”和“神棍”两方面都显得恰到好处。</br>　　所以那位镇民很快就接受了这种“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似乎很有道理”的说法，然后他从韦恩手里接过伊妮莎给的针管，跑到树丛里自己抽了满满一管血液拿了回来，还问韦恩，“这样够了吗？”</br>　　韦恩其实事先就跟他说过，只需要少量的血液就可以，大概几滴这样，稍微多一点也行，</br>　　但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韦恩最后也只能点点头，表示已经足够并感谢配合，然后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针管，相对慎重地给收了起来。</br>　　其实如果严格从逻辑上来进行判断，这位镇民的孩子已经失踪了小几年，无论是生是死，都只能说是“有一定的概率”还在瘦子帮的据点里、或者据点附近，而且概率并不能算是太大，</br>　　因此韦恩三人本来是把它作为一个兜底方案来考虑的——要是再找几天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那就死马当做活马医这样子。</br>　　伊妮莎和琳娜也没想到韦恩居然会带回满满的一管血液，都快把针管的活塞部分给拔出来了，</br>　　伊妮莎稍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从马车里翻出了一个大号的试剂瓶，把血液打了进去，琳娜则要了一些似乎是防凝固的药粉，往里边撒了少许，先暂做保存。</br>　　要是能用别的办法找到据点，那没准还能省下机会来专门帮人家找孩子。</br>　　第二天上午，送别了“问题小镇”的那位治安官和几位镇民，</br>　　韦恩他们拿着连夜照抄下来的新地图，又继续开始搜寻。</br>　　哪怕抛开非凡因素不谈，一个据说至少有二十多人的匪帮，据点也不应该完全无迹可寻，</br>　　这么多人在山林里进出，就算不骑马全靠步行，那也总得有路吧？沿途总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吧？基本的食物来源总要有吧？</br>　　就连山林里警惕的野兽，都没办法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br>　　结果一连找了三天，大伙儿就连鱼汤都快喝腻了，众人都没在这片区域相对接近外围的几个主要进出路段发现相对可疑的迹象，给人一种收到了假消息的感觉。</br>　　据说“瘦子帮”被目击到进出这片区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br>　　假设有一群人马沿着相似的道路反复走，又从来没有被别人找到过，粪便可以被大自然“消化”，但烟头、酒瓶、篝火灰烬什么的，总能够多抗一段时间。</br>　　要是真的纪律性那么好，什么痕迹都能自觉地消灭得干干净净，那还当匪帮做什么，搞几票大的然后找个小镇当镇长得了。</br>　　这天日落之后，韦恩喝完鱼汤对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让琳娜带着那位父亲的血液，偷偷找个远离营地的地方，向“智慧贤者”祈求启示。</br>　　之所以要远离营地，是因为那位“达格特先生”目前疑似非凡者，动机和身份还不明确，暂时还不想惊扰到他。</br>　　琳娜把她之前搞到的那面镜子给翻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跟韦恩确认：</br>　　“我是不介意，但你可要考虑清楚噢。那个孩子无论生死，现在并不一定就在匪帮的据点里，甚至可能都不在这片山林里。这可能对寻找据点并没有太大的帮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