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诸葛兄弟会师

    两天之后，刘表应岳父蔡讽建议、在襄阳大宴名士之日。</br>　　庞德公、黄承彦等人自然都有赴宴，其余还有王粲、宋忠等年轻一辈的才子。</br>　　宴席的过程自然不是重点，无须赘述。</br>　　无非是一群名士辩论经学，以及交换见闻，空谈展望天下大势。</br>　　酒过三巡，谈兴渐渐浓郁，忽然有人通报，说有年轻才俊诸葛亮、乃豫章太守诸葛玄之侄，有要事求告使君。</br>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知该不该劝刘表接见。</br>　　不过黄承彦倒是先反应过来了，找借口提议见一见——也不知黄承彦是自发如此，还是这几天被女儿缠了，另有所图。</br>　　“既如此，那便见一见吧。”刘表也就顺水推舟，听从了连襟的建议。</br>　　诸葛亮入内后，一番礼节自不必提，然后就按计划求告刘表，最后拿出一封绢帛，双手奉上，言辞恳切道：</br>　　“……笮融因家叔被朝廷册封，唯恐叔父站稳脚跟、夜长梦多，急切举兵来攻。丹阳孙策亦有举动，与祖郎和解，自当涂逆流而上，欲图不轨。</br>　　孙策自入冬之时，彻底平定吴郡，征服许贡，已养兵数月。扬州各地原本皆传言孙策来年欲先图会稽王朗、而后觊觎豫章。不曾想被朝廷册封所激，也想趁叔父立足未稳之时根除后患，唯使君察之。”</br>　　孙策当然没有现在进攻豫章的意思，他目前的计划，大概率还是来年先对付王朗。</br>　　但诸葛亮知道，他必须这么说，才能激发刘表的危机感。</br>　　笮融跟刘表又没有仇，如果仅仅是笮融的威胁，优先级不够高。</br>　　孙策跟刘表可是杀父之仇，一旦豫章郡完全落到孙策手上，那他就跟刘表的荆州直接接壤了，会跟江夏黄祖短兵相接。</br>　　至于诸葛亮交上去那封告急文书，绢帛上的字当然是他三天前刚写的。</br>　　诸葛瑾相信弟弟的智商，他也知道自己远在千里之外，不了解荆州的一线情况，所以不能乱给弟弟出主意。</br>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br>　　将能而君不御之者胜，远程微操是没有好下场的。</br>　　所以诸葛瑾家书中只是提了几种可能的脱身方案，启发一下弟弟的思路，仅供参考。</br>　　最后具体细化、执行，那都是诸葛亮自己根据实际情况搞定的。</br>　　诸葛瑾也充分信任弟弟，所以敢把盖了大印的空白绢帛交给诸葛亮自己填，相信诸葛亮能利用好。</br>　　……</br>　　此时此刻，刘表看到盖着豫章太守和平虏校尉大印的求救文书，当然是不疑有假。</br>　　平时他可以不在乎是否救援诸葛玄，涉及到孙策就必须放人了。</br>　　但刘表的性情毕竟还是持重寡断的，他都五十好几的人了，人老了就是容易犹豫。</br>　　稍微踌躇了一下，刘表果然问起诸葛亮是否有把握、劝他不要以卵击石。</br>　　诸葛亮这才恰到好处抛出一个让刘表安心的说辞，以及一个新的提议：</br>　　“使君，小子与樊城甘司马略有交情，甘司马也是仗义之人，他愿护我去江夏，恳请使君通融！另外，小子有一不情之请，恳求使君作书一封，至江夏黄府君处，劝黄府君就近出兵援助叔父。这也是为了荆州的安危、拒孙贼远离州境。”</br>　　这个请求，倒是让刘表想了很久。</br>　　他很了解黄祖，黄祖在江夏那就是土皇帝，自己都指挥不动。</br>　　如果黄祖肯援助诸葛玄，那去年他早就援助了。</br>　　这次自己再作书去，黄祖也未必答应出兵。</br>　　既如此，白白写一封信，让诸葛家承个人情，也没什么不好。</br>　　反正最后不出兵，诸葛家也会念他的好，而恨上黄祖见死不救、不听州牧号令。</br>　　如果黄祖出兵了，那也没什么坏处，毕竟是把荆州的整体势力扩大了。</br>　　多方考量后，刘表觉得各方面问题都不大，终于顺水推舟，准了诸葛亮所请。</br>　　他写了封信让诸葛亮带给黄祖，还允许带着甘宁一路护卫。</br>　　诸葛亮这才松了口气。</br>　　其实，他如果仅仅是要离开襄阳，不用那么麻烦，因为襄阳周边的看守并不严密。</br>　　历史上甘宁想去江东，在从樊城去江夏的这段路上，也完全没人管。</br>　　真正管得严的，恰恰是江夏郡过夏口那地方。那儿是荆扬两州交界，有黄祖的巡江水军在江面上日夜巡逻。</br>　　拿到了刘表的书信，自己和甘宁就能顺利通过江夏，不会被阻拦，这才是此行的关键。</br>　　至于黄祖不给额外派兵助战，诸葛亮根本就没当回事，他也没指望黄祖的兵。</br>　　黄祖与诸葛玄近在咫尺、却一直见死不救，甚至是看到刘表的命令后还找借口抗命见死不救的话，那反而会给诸葛家留下了一个将来怨恨黄祖的口实。</br>　　……</br>　　诸葛亮搞定了襄阳这边的一切手续，终于履险如夷地启程。</br>　　还忽悠了立功心切的甘宁，以及其他当初跟他一起从益州逃来的袍泽，护送诸葛一家顺流驶往江夏。</br>　　甘宁前年从巴郡逃离时，带了近千人的部曲，不过已经折损了百余人，现在勉强剩七八百。</br>　　那些折损的兵力，都是今年早些时候，跟张济、张绣交战时损失的。</br>　　甘宁逃来荆州时，还有另外两个跟他级别差不多的益州基层将领沈弥、娄发一起逃亡。而娄发已经在秋天的张济之战中阵亡了，沈弥还剩两三百部曲。</br>　　甘宁沈弥相加，总兵力勉强超过一千，分乘三十余条大小战船顺流而下。</br>　　甘宁的部队显然更注重来去如风的航速，所以全军连一艘大型斗舰都没有，更别说楼船了。</br>　　清一色全都是只能载五十人左右的狭长流线型艨艟，干舷很低，船舷上还有开划桨孔，帆桨并用时航速如飞。</br>　　一行人出发前虽然经历了一点波折，但诸葛亮很快就发现，甘宁驾船水平很好，航速优势完全可以把耽误的时日补回来。</br>　　一路无事发生，诸葛亮也就在船上每日琢磨大哥新给他的密卷，</br>　　以及鼓捣临走前几天、黄月英送给他那箱三角板。</br>　　用尺子一块块地量三角板的斜边长度，然后把量出来的三角函数值、和常用整数开根号的值，都纪录在一张数表里，以供将来用到时直接查询抄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