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攻陷盱眙

    “府君，府君！不好了！乐将军被那无名敌将偷袭刺杀了！”</br>　　“我军大败而回，那敌将还带领骑兵死死追击，咬得很紧，守门的刘司马根本不敢开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败兵绕城而走，一路往淮陵溃散而去！”</br>　　盱眙县的下邳太守府内，一早还自信满满的惠衢，顿时被斥候回报的这个噩耗震得半晌无言。</br>　　“那贼将有趁势攻城么？我军损失多少？”</br>　　“敌军都是骑兵，倒是无法攻城。我军被杀伤应该不多，但无法回城，大多溃散自逃，不知淮陵的梁将军能收容回多少。”</br>　　惠衢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喉咙发干发黏，连忙下令：“紧守四门，让全部士卒上城巡逻，不得疏忽！再趁敌军不备，派勇士快马出城，去后方告急，请纪将军加速来援！”</br>　　赵云的骑兵终究人少，也不可能一直绕着盱眙县各门封堵，所以惠衢的求援信还是顺利送了出去。</br>　　赵云也没打算阻拦，只是冷静地收兵回营，让将士们自行散开樵采，等候田豫抵达。</br>　　盱眙守军即使在城楼上望见，也不敢出城骚扰，唯恐另有埋伏。</br>　　一天无话，至夜田豫果然准点抵达。赵云已经帮他把另外四千人扎营所需的木栅栏和柴草砍够了，着实够意思。</br>　　田豫见状暗暗称奇，他在乎的当然不是这点木头，而是赵云居然能把守军吓成这样，连小股人马四散打柴，都没人敢骚扰。</br>　　他问起前因后果，赵云才云淡风轻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见敌军都不知我名号，顺便诱杀个守城主将出口气，羞辱他们一下。”</br>　　田豫不由咋舌，那乐就他也是知道的，去年交过手。虽不是名将，比纪灵肯定要差一截，但也中规中矩，领个几千士兵还是能管好的。</br>　　就这么被赵云轻描淡写杀了，还说只是聊以自表出口气，这份豁达实在是学不来。</br>　　……</br>　　大军刚到，草草扎完营，歇息一夜，次日便开始打造简易攻城器械。一天的时间，也就够造几十架简易的飞梯，外加几根撞木。</br>　　而敌我双方的援军都还要几天才到，盱眙守军也就必须闭门死守，当日无事可赘述。</br>　　到了第三天，六月初八，田豫还想再继续加固营防、并且多弄些木材，给撞木加个壳子，造成冲车。</br>　　赵云一早出去巡视了一圈后，回来却建议他：</br>　　“不如便用飞梯和撞木、藤盾，试着攻一次城。如今城内守军应该不足三千，只有我军一半。若再等三四天，纪灵赶来，到时候就不可能破城了——我前日杀乐就时，抓了俘虏拷问过敌援行程。”</br>　　田豫愕然：“主公本来也没指望我们破城，只是以攻为守，拖延时间罢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加固营寨，确保纪灵到了之后也没法反击攻破。”</br>　　赵云：“但主公也不知道我们会把乐就直接袭杀、还逼得敌军溃兵无法回城啊。城中如此空虚，且人心惶惶士气低落，不试试怎么甘心？拿下了城池，让纪灵攻城，不比守营轻松？</br>　　而且就算拿下了盱眙县，也不会让袁术恼羞成怒的。大不了留下淮陵县不攻，而且攻盱眙时围三缺一、故意纵下邳太守惠衢逃跑，这样袁术也没算丢掉下邳郡。”</br>　　一个县应该不会让袁术恼羞成怒吧？赵云是这么觉得的。</br>　　反正袁术治下的下邳郡，原本有两个县呢，留一个就算保住下邳郡的招牌。</br>　　田豫无奈，只好答应试试，但如果敌军抵抗坚决，就果断收手。</br>　　两倍的兵力要攻城，还是太勉强，除非遇到敌人自己士气崩了不想打。</br>　　赵云如今并无攻坚经验，所以攻城还是让田豫亲自指挥。</br>　　田豫便点起三千步卒，分东南两门围攻，留出西北不打。</br>　　盱眙的地形，北侧完全靠着淮河，西侧也比较靠河，只有很狭长的一片区域可以排兵布阵，要围三缺一还是比较麻烦的。</br>　　田豫本来兵力也不算多，只攻两面比较合适。看敌人哪边防御薄弱，就随时把那个方向转为主攻。</br>　　汉军士兵把长长的藤盾立在阵前，弓弩手躲在藤盾后对着城头放箭。</br>　　着甲的步卒手持刀盾，紧随飞梯手准备蚁附。</br>　　双方矢石交攻，城头火力颇为密集，数架飞梯上的先登之士都被守军杀了回来。</br>　　田豫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形势，没有发现明显的破绽，不愿蒙受更多伤亡，便果断下令先撤兵。</br>　　赵云原以为他要放弃，但收兵回营后，田豫稍事歇息，居然主动提出：</br>　　“刚才我观察了盱眙防务，强攻虽然希望不大，但敌军防守也不算坚决，全靠几个将领死命强令，调度呆板，士卒不像是自发死战。若能进一步瓦解敌军心，或许能一鼓作气突破。</br>　　敌军援军反正还要几日才到，我们可以试两天，围住两门后日夜骚扰呐喊，以箭书射入城中，宣扬大汉各路诸侯都已群起围攻袁术。</br>　　盱眙县去年还在主公治下，城中百姓应该是向着主公的。袁术窃据这一年来，倒行逆施，肯定不得民心，再辅之以呐喊攻心，宣扬袁术已是反贼，或许能动摇。”</br>　　赵云闻言后想了想，反正是虚张声势摇旗呐喊，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就主动承担了派出游骑往城内射箭书的任务。</br>　　汉军当夜就写了百十份措辞最简单粗鄙的字条，内容无非就强调袁术反汉，已是天下共诛之贼，切勿自误等等。</br>　　当晚开始田豫就换人轮番昼夜呐喊，赵云则分人到敌军防御较为松懈的城墙墙段，让弓骑兵迫近城墙后往里射信。</br>　　惠衢果然惊恐，以为汉军又多了援兵，只好临时抱佛脚，又派人出北门，渡过淮河后快马去淮陵求援。</br>　　淮陵和盱眙之间就很近，直线才四十里，不过淮河在这里拐了个弯，全程走水路则有七十多里。</br>　　惠衢急于求援，所以让人渡河后直接骑马，能节约不少时间，半夜出发、次日天明已经赶到淮陵。</br>　　淮陵守将梁纲兵力也不多，也就几千人，加上前天收容了上千名乐就死后溃散回来的盱眙兵。</br>　　他原本觉得自己只要安分守好地盘就行了，再有三天纪将军就带着主力来了，没他什么事。没想到惠太守那么怂，三天都撑不住，这还要继续求援。</br>　　而且惠衢信中强调并非士卒战力不够，而是担心城内百姓、大户作乱，迎接刘备。而且乐就被那卑鄙敌将暗箭射杀，如今城内守将缺乏主心骨，恐怕难以指挥。</br>　　这个因素也不由梁纲不信，他知道惠衢这种文官不是很懂带兵，他只好一早勉强点起兵马，向走淮河顺流而下，去盱眙帮忙再顶两天，顶到纪灵赶到。</br>　　……</br>　　田豫的攻心鼓噪，没能让守军自乱弃城，反而让守军因为心虚，拼命从后方又求来了能更快速响应的援军。</br>　　梁纲出兵后，因为步兵是坐船顺流而下，骑兵跟着奔跑，一天都不用就能到盱眙。</br>　　所以，当他来到盱眙城西时，大约是六月初九的午后。</br>　　田豫从斥候处得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是有点失望的，还以为自己此战的成绩，也就到此为止了，得乖乖回营固守了。</br>　　谁知赵云却又再次兴奋了，连忙点起一千骑兵，前去拦截梁纲。</br>　　他唯一要求田豫帮忙的，只是找几条老旧的破船，堆上引火之物，到盱眙城西北门外码头上放火，惊吓敌人、阻止敌人步兵直接强行登岸进城。</br>　　而盱眙城内的惠衢，根本无胆阻止这一切，任由田豫在城外施为。</br>　　梁纲部老远看到盱眙码头火光冲天，不得不提前整备列阵，以战斗队列缓缓推进，唯恐拖成长蛇阵被敌人奇袭。</br>　　然后就被赵云拦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