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曹操：既要又要还要，我全都要！

    袁谭在渤海郡战场被袁尚击败、仅剩一座南皮孤城，这是七月份发生的事情。</br>　　而幽州战场出现连锁投降，丢掉代郡、上谷，则是八月份最新出炉的战绩。这消息传到许都，也才刚刚一两天呢。</br>　　青州的袁谭自己，都是刚刚才知道这噩耗不久。而南方的刘备阵营，甚至直到此刻还不知道代郡、上谷已经丢了。</br>　　凭良心说，丢掉代郡和上谷，对于刘备、袁谭一方来说，确实算是一个打击。</br>　　但如果让穿越者诸葛瑾来评估的话，他倒是会觉得：仅仅丢掉代郡、上谷，就把焦触这个袁谭阵营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排雷排掉，也算是值得了。</br>　　谁让袁谭麾下的势力，本就根基不牢，人心不稳呢。焦触这种墙头草，意志毫不坚定，历史上就反复投，留在己方阵营内部，始终是个隐患，早暴露早肃清早好。</br>　　今天焦触能因为袁谭形势稍稍不利，就立刻投降袁尚、完全不带犹豫的。那将来曹操打到袁尚那儿，袁尚只要形势不利，焦触也会立刻投曹，这种货色能投一次就能投无数次。</br>　　所以从这個角度来看，袁谭阵营的损失还是可接受的。而且幽州的领土，原本就过于狭长，东西方向上覆压千里，南北纵深却短得多。</br>　　如果袁谭要长期守住幽州全境，那会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将来会把刘备的军力也拖累死。</br>　　尤其是燕山以西的内陆余赘之地，远离大海。燕山又阻断了大部分河流，海河易水也流不到那些地方，刘备目前的兵种优势无法发挥，补给路线也覆盖不到，完全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br>　　而把那些地方暂时丢给袁尚几年，未来可能会丢给曹操，这才便于刘备集中兵力，依托沿海，发挥本阵营的优势，稳固防守反击，逐步壮大自己。</br>　　等将来刘备步骑水陆全面发展扎实了，再找回场子也不迟，有舍才有得嘛。</br>　　……</br>　　袁谭和袁尚如此这般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这一切情境看在曹操眼里，才促成了曹操和荀彧对南北两线用兵节奏的调整。</br>　　曹操心里很清楚，今年剩下几个月，可以让袁尚和袁谭把仇再结深一些，确保将来再遇到外部威胁时，也无法收手休战。</br>　　但是到了明年，曹操是肯定要以北线为重的。这也就注定了他在徐州方向，只有今年秋冬这几个月的用兵窗口期了，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见好就收。</br>　　因为曹操和荀彧评估的结果，都认为：要是明年开春后还不北上，曹军主力还继续咬着刘备的话，那袁谭真有可能被袁尚彻底打死了。</br>　　至少南皮城明年春夏肯定是守不住的，袁谭在黄河以北的那部分土地，很有可能被袁尚吃光或者掐断。</br>　　真到了那个时候，袁尚就重新拥有完整的黄河防线了，这不是曹操愿意看到的。他要把握好尺度，确保在袁谭衰而不死时，和袁尚再次精准翻脸。</br>　　即使是今年冬天这几个月，曹操也在琢磨着，有没有可能在不吓住袁尚、不妨碍袁尚打袁谭的情况下，稍微削弱袁尚的力量。</br>　　比如让袁尚在东边保持进攻、西边却被徐徐削弱，而袁尚依然能冥顽不灵继续一头往东扎，希望从东边把损失找补回来——</br>　　这是曹操所希望的最理想的情况，实际上未必能实现。</br>　　真要是做到了，那就好比战国时期，秦国甘罗十二为上卿，出使赵国，劝说赵国向秦国割地服软，同时诱导赵国别记秦国的仇、去燕国身上把损失找补回来。</br>　　还别觉得这种事情匪夷所思，历史上就是这么发生过的。甘罗找到赵王，让赵王主动把河间五城割让给秦国，然后劝赵王进攻燕国的上谷地区，夺取了全郡三十城，还分了一小部分给秦国。</br>　　只不过，曹操要想实现类似的目的，难度却大得多，他也需要顶级谋士帮他从头好好设计一下。</br>　　……</br>　　所以，在确定了对徐州用兵的时间窗口期长短、以及明年开春后何时重新北上、这两个关键时间节点后，</br>　　曹操就试图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多捞一点，往这个时间表里填充更多的内容。</br>　　而这种顶层谋划设计，曹操当然也是一事不烦二主，继续逮着二荀这样的顶级谋士薅计策。</br>　　“今年秋冬，乃至来年早春融雪之前，可有别的办法可以配合目前的大方略使用，既不过分触怒、刺激袁尚，不至于让他停止对袁谭的进攻，又能适度、师出有名地削弱袁尚？还望诸公好好筹谋。</br>　　孤也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孤就是既要削弱袁尚，又不许他记仇还手。”</br>　　讨论完前一个战略问题后，曹操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继续对二荀施压，希望压榨出一些奇谋来。</br>　　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既要又要还要都要”的甲方有多么过分。</br>　　荀彧和荀攸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目瞪口呆，苦笑不已。</br>　　司空的要求太高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br>　　冥思苦想良久，荀彧和荀攸也只是喟然长叹，委婉表示这实在强人所难了。</br>　　曹操却不甘心就此放弃，他觉得问题总是有办法解决的，就拼命给手下人鼓劲，让他们放开胆子想，还给二荀讲历史故事鼓劲。</br>　　先说了甘罗十二为上卿、出使赵国忽悠瘸赵王的典故。</br>　　又说“即使不看古人，只看当今之世，前年刘备趁着孤与本初相持官渡，拿下了刘表的荆南四郡，刘表不也没跟刘备撕破脸，反而还得承他的人情。</br>　　诸葛瑾诸葛亮能为刘备谋划出‘吞人之地而不遭人恨，荀家英杰奇谋，便逊于诸葛氏不成？”</br>　　荀彧荀攸被诸葛瑾诸葛亮的例子所激将，也生出了一丝智谋之士的傲气，不由殚精竭虑，绞尽脑汁，想要挽回荀家的颜面。</br>　　可惜这种事情终究不是一时半会儿激得出来的。智商这玩意儿，不行就是不行，就像数学题，你再愤怒，不会做的题也只能写个解。</br>　　二荀受激后，暂时也只能回去闭门想招，并且复盘诸葛瑾诸葛亮的计策，想看看有没有一丝半缕可以借鉴的地方。</br>　　几天之后，半是苦思冥想，半靠借鉴，还真就被荀攸攒出一个计策来，着急忙慌回来找曹操献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