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扶持刘琦

    这场立威的宴席，最终以非常完美的氛围结束了。</br>　　袁谭、刘琦、张松都充分感受到了刘备的实力。无论是农业，还是冶炼工业，还是水军，方方面面，都有他们原本意想不到的亮眼之处，令观者心生敬畏。</br>　　哪怕是他们看不懂的细节，刘备阵营的陪席文官，也会恰到好处地顺便帮他们科普扫盲——</br>　　比如，告诉使者，宴席上喝的这些浓香醇厚的酥酪、酸奶，不过是广陵郡那边华神医研究医药的副产品罢了。</br>　　我军对士卒伤病救护的研究，更是其他诸侯所不能及的。只要是奉我主为盟主、以后同心同德讨逆，那么就肯定能得到我军在军需医药方面的支援，让贵军更多有经验的老兵，能在未来的战事消耗中活下来……</br>　　如此一来，靠着一场酒宴，就把一些原本不适宜在酒宴上展示的实力，也都秀肌肉秀了出来，潜移默化，不着行迹。</br>　　……</br>　　宴席结束后，各方使者都各自告退回去歇息。</br>　　只有刘琦还没忘了自己的额外使命。当天晚上，在消食醒酒之后，伊籍就带着刘琦单独留下来，在偏厅恭聆刘备的教诲，关起门来私聊刘琦眼下的困局。</br>　　而刘备那边，在立威宴结束后，诸葛瑾也拉着他，找了个空隙时间，先把情况提前大致说了一下，好让刘备有点心理准备。</br>　　刘备听说了诸葛瑾的转述时，一开始还有些懵逼，主要是今天他稍稍有些喝多了，脑子反应不快。</br>　　“景升兄家中的兄弟阋墙之患，竟已严重至此？这一点，倒还真是没想到。</br>　　孤原本以为，蔡瑁等辈最多是想要揽权，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对景升兄立嗣的事情都介入如此之深。”</br>　　诸葛瑾便在旁边帮着解说：“原本蔡瑁也不至于如此猖狂，但去年情况有变，刘琮娶了蔡瑁的女儿为妻，所以蔡家对于刘琮的支持，一下子坚决了许多，已经到了非夺嫡不可的地步。</br>　　不过大公子本就身在汉阳，有江夏太守之职在身，身边也有嫡系兵马将领护持，蔡瑁急切间倒也构陷他不得。只是如此一来，大公子越发不敢回襄阳，跟刘荆州父子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br>　　自古哪怕父母子女之间，也是日远日疏、日亲日近。一个常年不能侍奉膝下，另一个却天天在身边晨昏请安，长久之后，刘荆州是否会被三人成虎、渐渐变了心意，便不好说了。”</br>　　诸葛瑾对这些情况，当然是门清得很，甚至都不需要伊籍来告诉他，他就可以直接抄历史答案，改头换面包装一下，转述给刘备。</br>　　“八、九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的荆州童谣，那可是在《三国演义里都非常有名的，哪怕没读过史书只读过演义的人都知道。</br>　　去年正是建安八年，过了这個时间节点，刘琦、刘琮的矛盾就正式过了临界点，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最终两个里必须有一个在刘表家族内部无法立足。</br>　　而刘备也是听完这番解说，才刚刚知道原来就在去年年底，刘琮娶了蔡瑁女儿。这事儿发生时，刘备正在和曹操相持，以军事政务为重，哪有心思关心远在千里之外的刘表家事？</br>　　捋顺了因果后，刘备这才点头：“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废长立幼，自古乃取乱之道，孤身为宗伯，执掌天下汉室宗亲家务，岂可不管？琦儿这事，孤帮定了！”</br>　　刘备打了个酒嗝，随后豪气地大手一挥，表示这事儿他绝对会管。随后，就示意诸葛瑾可以请伊籍、刘琦单独会面了。</br>　　很快，刘备、诸葛瑾就来到偏厅。</br>　　刘琦见到刘备，就直接行了大礼：“叔父英才伟略，为天下计，小侄不才，也愿略尽绵力，自当附于骥尾。只恨小侄人微言轻，不能说服父亲举荆州之力，共襄盛举……”</br>　　刘备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虚扶起刘琦：“贤侄不必多礼，孤与景升兄，自张羡、孙策之乱起，便结为盟好，共抗那些曹贼羽翼。</br>　　今日所提倡议，也是孤一时心血来潮，不曾提前知会景升兄，他若亲至，必然也会共襄盛举的。荆州的情况，孤是从来不担心的，所虑者，唯有景升兄的身体。</br>　　景升兄也有六十五了吧？不知是否还康健如初？若是年老精力衰退，到时候就要贤侄多多为景升兄分忧了，如此，必不至于误了我们盟好讨逆的大事。”</br>　　刘备话里话外，已经把暗示做足，表态他会在刘表的家务事上，也充分力挺刘琦。</br>　　刘琦听出了这层意思，终于放心，也是大喜过望，连忙顺着往下说：“叔父高义，小侄铭感五内。不过家父牧守荆州之权，出自朝廷，岂可私相授受？小侄便是有父子至亲，也不敢妄自越权。</br>　　叔父但有差遣，小侄力所能及的，无有不允。但力所不及的，也唯有帮着摇旗呐喊了。”</br>　　刘备点点头，回答倒也滴水不漏：“朝廷权柄，自然不能私相授受。不过朝廷为曹贼挟持，地方方伯若年老无力行使职权，自当由当地群僚共同上表推举。</br>　　但是宗室方伯的家事、嫡庶是否有悖乱妄为，孤身为宗伯，自然是要管一管的。”</br>　　这些对话里，有些也是不得已的客套，虽然大家都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对朝廷的尊奉是不能含糊的。</br>　　就算地方上要自行决定“州牧过世后的接班问题”，“群僚共举”的表文还是得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此前刘焉、孙策死的时候，都是写过这样的表文的。将来刘表不测之时，这个手续也免不了。</br>　　一旁的伊籍听了大公子和玄德公的对话，也是暗暗为大公子着急：</br>　　大公子说话怎么不挑重点呢？老是把话题往礼法、程序上引，那不是逼得玄德公为了尊敬朝廷，也只能顺着你的话头往下说？</br>　　有些话题，就该自己主动拉下脸来求教，何况这里又没有外人，诸侯早就安排好了，双方一共就四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br>　　伊籍见状，也只好抢过话头，由他来做这个恶人，只听他主动把最后一层忌讳挑明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