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陈琳再檄曹操

    跟刘琦谈妥了支持他将来继承刘表的权力、以及军援的条件后。</br>　　第二天开始，诸葛瑾就吩咐下去，让陈到调集部队、筹措军械。</br>　　这些军援准备工作，怎么着也要至少三五天才能收拾停当。</br>　　不过反正刘琦也不急着走，奉祀梁孝王陵的典礼还没完成呢，所以双线操作也误不了事。</br>　　会盟宴席后第三天一早，刘备就带着袁谭、陈琳、刘琦、伊籍、张松等一行诸侯代表，并且带了两万部队随身护卫，从沛县启程，先前往更西边的丰县。</br>　　刘备等要人在丰县城内住了一夜，很早就睡下了，以便养足精神。而随行护军却要分出一半，提前从丰县继续往西南方向，进入芒砀山区，沿途再搜查肃清一遍。</br>　　对于山路上新长出来的碍事草木，也要重新砍伐一遍，该铺路修整的地方都重铺，确保典礼万无一失，在诸侯们面前长脸。</br>　　次日一早，刘备等人四更天就起来了，吃饱喝足收拾整齐，五更天骑马出丰县县城，天亮后不久就进入了芒砀山区。</br>　　又走了二三十里山路，午前抵达了梁孝王陵所在地。</br>　　刘备本人其实已经提前来这儿视察过了，所以对于眼前的景象并不陌生，也不意外。</br>　　但袁谭、刘琦等人却是第一次来，此间的景象反差对比，还是让他们颇有些惊讶。</br>　　原来，刘备并没有直接原地安葬梁孝王的棺椁，而是在旁边稍稍移动了一下，重新选址了一个据说风水不错的山包、重修了一座。</br>　　而当年被曹操挖了之后、一片狼藉的遗址，刘备就原样保护、留在那里。</br>　　袁谭、刘琦和陈琳过去查看时，还注意到坑里有不少积水，诸葛瑾便亲口帮这些参观者讲解：“曹贼的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不明风水，盗掘时一味深挖，总以为下面更深处还有别的金宝不曾挖尽。</br>　　结果因为挖得过深，挖通了更下面的水脉，导致山泉上涌，这处旧穴也就无法修复了——稍微懂点风水地理的都知道，挖掘墓室，定位是不能低于十字墓道中间罗经石的高低的，只知用蛮，岂能不坏事。</br>　　所以，并非我主不愿原址修复，实在是潮湿浸水，为了长久安妥，才另行安置的。而且曹贼盗掘之后，遗骨抛于荒野，数年无人收殓，如今也只捡回来几根朽骨，新陵主要是衣冠冢了。”</br>　　袁谭、刘琦看了，都是愤慨不已，纷纷点评：“曹贼此举，与董卓也无异了！无非是规模大小、盗掘多少的问题。”</br>　　诸葛瑾今天表现也一直很严肃，平时跟刘备聊天他都要转扇子，今天这种肃穆的场合，他根本都没拿扇子，只是神色凝重地邀请陈琳：</br>　　“久闻孔璋先生文名，当年为本初公檄豫州，便是出自先生之手。本初公虽中道惜败，但今日我等讨逆诸侯重新会盟，共商大计，谴责曹贼，先生亲眼目睹此景，还请再续前文，以彰其罪恶。”</br>　　陈琳来之前，其实就反复打磨、预先写好了一篇了。</br>　　但是此刻触景生情，大受震撼，他觉得还可以往后面再加一段即兴的。</br>　　于是陈琳一边对刘备、诸葛瑾恭敬行礼，表示立刻就构思，一边就掏出绢帛和笔，直接找了块石案，让人磨墨铺张，字斟句酌，在后面又加塞了几段景物描写和感慨。</br>　　刘备也不催他，就带着刘琦等人先上了祭礼，走完流程。</br>　　还让人在一口刚铸的重达数吨的巨型铜鼎里，煮了一条东海郡捞回来的鲸鱼，皮和油脂内脏血液当然是早就清除干净了的。</br>　　旁边再放一口小得多的传统铜鼎，煮上全羊全猪的少牢之礼——少牢乃祭祀诸侯之礼，加上全牛后变成太牢，则是天子所用。梁孝王生前也只是王，所以刘备就算想铺张，在这上面也是不能错的。</br>　　他可以在旁边再煮一条鲸鱼都没人管，但全牛不行。</br>　　那边咕嘟嘟煮着肉，刘备等人走着繁琐的仪式流程，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大鼎里的东西也都煮烂了，流程也走完了，陈琳那边修改后的文章也重新写好了。</br>　　因为时间宽裕，陈琳还反复斟酌了一下，觉得把写景和谴责的内容放在最后几段，有点不伦不类，就重新要来绢帛，把结构顺序重整，重新誊抄一遍。</br>　　典礼的最后环节，就是陈琳捧着文章到大鼎前面站着宣读。</br>　　刘备为首众人，都在旁边听着。</br>　　这文章开头还是谴责曹操罪行为主，还历数了自衣带诏事件发生后，天下讨逆义臣这三四年来，奔走团结、共襄盛举的种种不易。</br>　　提到袁绍原本作为讨逆的盟主，为大业做出了多少贡献，只恨袁绍“英年早逝”，导致审配、逢纪等奸佞篡改遗命、勾结袁绍逆子袁尚，败坏丧尽了袁家气运。</br>　　这几段里，陈琳自然也少不了春秋笔法、避重就轻。在他笔下，官渡之战的失败似乎也没多严重，袁家最后崩盘，主要是因为袁绍病死了，以及那些奸佞作祟。而袁绍、袁谭都是绝对正面人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