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花开四朵，各表一枝

    花开四朵，各表一枝。</br>　　曹军因为上庸的丢失，想要找回场子的同时。</br>　　刘表军因为急于吞下既得利益、选择了表面上服软、哄着曹军转移仇恨。</br>　　刘备阵营则在背后给刘表军支招，并且提供造势层面的配合，帮着刘表军对局势精准控温控仇恨。</br>　　这三方都有事情可忙，最后剩下的那一方，蜀中的刘璋，当然也不能明哲保身。</br>　　如此大争之世，你不出现在餐桌上，就会出现在菜单上。</br>　　再想要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br>　　蜀中的有识之士，当然也都知道这一点。</br>　　所以，早在夏侯渊刚刚打下南郑后不久、跟上庸的荆州军也出现摩擦时，刘璋身边，就已经有几个谋士，在撺掇他赶紧找靠山、以确保蜀中安危。</br>　　这里面跳得最早也最厉害的，当然要属一年多前曾经出使过刘备的张松了。</br>　　早在六月底，也就是刘备刚刚带兵从合肥南下西进、准备前往武昌的时候，张松就已经第一次找到刘璋，向他推销“求助外援”的计划了。</br>　　从时间线上来看，张松这也不算操切。</br>　　因为连刘备都听说曹操打破阳平关、攻入南郑的消息了，近在蜀地的刘璋当然会比刘备更早感受到来自北边的威胁。</br>　　所以在听说阳平关战役结果后的两天，张松就急急忙忙找到主公，描绘了一番曹军入蜀的可怕图景：</br>　　“主公！曹军用计攻破阳平关，汉中再无险可守，张鲁覆灭怕是指日可待！”</br>　　当时刘璋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挺乐于看到这个结果：“张鲁狗贼，威胁梓潼多年，终于要自取灭亡了么！”</br>　　张松看到主公这幅幸灾乐祸毫无远见的样子，就忍不住痛心疾首：</br>　　“主公！现在是庆幸宿敌覆灭的时候么？张鲁与主公虽有杀母之仇，但也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曹操野心甚大，必会得陇望蜀，灭了张鲁，下一步就会威胁我们巴蜀了！”</br>　　刘璋毕竟不是弱智，他一开始的庆幸只是没过脑子，出于本能反应。被张松提醒后，倒是很快醒悟过来：</br>　　“确实不得不防……多亏子乔提醒，我自当即刻命庞羲以重兵防守金牛道、马鸣阁道沿线各处要隘，不给曹军机会！”</br>　　张松见主公好歹听劝，只是听劝的程度不多，又扼腕叹息了一阵，语重心长劝道：</br>　　“主公肯用心提防，确实是我蜀中之幸。但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主公用庞羲提防张鲁多年，也没见庞羲能反攻汉中。</br>　　蜀中诸将，心存拥兵自重之念，早已不是一两天了。主公用赵韪为赵韪谋叛，用庞羲而庞羲驻足。如今指望庞羲顶住曹军，兵少则不堪用，兵多则庞羲将愈发尾大不掉，将来或许会反客为主。</br>　　主公请想：以区区张鲁之战力，若我巴蜀兵马众志成城，岂会落到今日之局面？面对夏侯渊的攻势，张鲁空有阳平关天险，却数月而亡，可见其战力不济！说到底，是巴蜀诸将不能同心协力，互相提防掣肘，才让张鲁活了那么多年。”</br>　　张松痛心疾首地把刘璋面临的问题，大略阐述了一遍，语气之殷切，足见其忠义。</br>　　刘璋也知道这些问题，不由动容道：“这些道理，我岂能不知？但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不靠庞羲，谁人帮我顶住夏侯渊？要不从江州调严老将军去巴东？还是让亲近之人领兵？我看我亲族之中，我看费观倒是有点领兵之才，又有表亲关系。”</br>　　张松摇了摇头：“依属下之见，主公不如再考虑考虑……借车骑将军之兵入川以制曹操。当今天下，能抗曹操者，还能有谁？汉室宗亲，唯有仰望车骑将军！何况车骑将军兼任宗伯，汉室宗亲方伯有难，他岂有不帮之理？”</br>　　刘璋闻言，却不由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随后，他性情中的软弱犹豫，就又占了上风。</br>　　内心挣扎再三，沉默良久的刘璋，终于吐出几个字：“就怕引狼入室……”</br>　　张松很想立刻力劝，好在话到嘴边，看了主公的表情，他也知道今天的劝谏暂时只能说到这一步了。</br>　　要是再贸然强行推进此事，主公就该怀疑自己的屁股有没有坐歪了。</br>　　张松也只好长叹一声：“属下对主公一片忠义，天日可鉴，出此谋划，完全是为了巴蜀安定、主公也能集权震慑诸将。既然主公心中还有疑虑，属下也无话可说。</br>　　属下只有一句肺腑之言：属下曾亲见车骑将军对会盟诸侯的大度、仁义。袁青州与荆州大公子刘琦，都曾亲至小沛，车骑将军当时若要扣下他们，简直易如反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