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驱父灭子

    曹操原本拟定四月中要抵达陈仓、随后四月下旬秦岭凌汛结束，就带领大军由陈仓谷道翻越秦岭，五月份进入汉中盆地。</br>　　按照这个时间表逆推，曹操三月下旬就得先从许都北上雒阳，</br>　　然后由雒阳经六百里崤函道、穿越函谷关和潼关，经弘农、华阴，四月上旬必须抵达长安，然后四月中旬才能到陈仓。</br>　　为了让马家出更多兵助战，这一路上，曹操也带着马腾一起西行。从许都到雒阳的途中，曹操和马腾几乎是同车同食，礼遇非常。</br>　　偏偏马腾也不能拒绝曹操的好意，因为曹操明面上并没有拒绝马腾回到西凉，甚至他这次西行，跟马腾说的就是“待大军出征，寿成贤弟自可回天水镇守，为朝廷护羌”。</br>　　换言之，曹操就是拿放马腾回去为条件，换取马家出兵三万、跟随曹操一起南下进攻刘备。</br>　　马家的军队虽然绝对人数不多，但精锐是足够精锐的。当年横行天下的西凉军，经过二十年的自相残杀，如今只剩下马腾一支硕果仅存，尤其是西凉战马多骑兵多。</br>　　曹操让他出兵的三万人，至少要拿出两万骑兵，曹操才满意</br>　　听曹操话里话外暗示的默契，那就是“一手出兵，一手放人”。马家的军队交由曹操指挥之日，便是马腾个人获得人生自由之时。</br>　　只是曹操说得很隐晦，从来不会明面上跟马腾关系紧张，始终保持住了表面兄弟的一团和气。</br>　　马腾本就没有争霸天下的大志，他只想保住权柄和荣华富贵，声势威名，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无力挣扎。</br>　　不过，马腾本人不挣扎，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挣扎。</br>　　那些反对曹操的人，在观察了曹操的动向之后，当然也知道自己要做事的时间窗口期不会太久。</br>　　要动手，就必须在曹操和马腾回到关中之前动手，否则就是白送人头了。</br>　　……</br>　　同样是在这年的三月份，也就是曹操和马腾、庞德逐次西归的同时。</br>　　在陇西的天水，马超也纠集了梁兴、成宜、杨秋、侯选等依附于马家的西凉诸将，商讨是否要帮着曹操去打刘备。</br>　　原本历史上，马超在西凉起兵时，纠集了韩遂和其他所谓的“关中八将”，那些人多是曾经的零散凉州军阀，对马、韩的依附从属并不是很深。</br>　　这一世，因为历史早就被改变得面目全非，连韩遂都被杀不存在了，所谓的关中八将当然也多有凋零。</br>　　一言以蔽之，眼下马超还能纠集的，也就是这么几个人。</br>　　外加他堂弟马岱，还非常年少，留在西凉老家，能跟着马超鞍前马后跑，一起商量些事情。不过以建安十一年时马岱的年纪，显然是不能上阵杀敌的。</br>　　面对曹操的征召，外加最近打探到的、诸葛瑾散播过来的假消息，马超的动摇自然是难免的。</br>　　马超便找了個机会，对众将说：“曹操素来喜欢诛锄异己！张绣、张鲁、还有袁家那些降军，这些年来有谁有好下场的！如今他挟持家父，也不过是为了肃清我们凉州诸将！</br>　　当年袁、曹那些最初讨董的诸侯，哪个会真心相信我们西凉出身的人？在那些关东世家眼里，我们西凉人就是豺狼禽兽！此番让我们跟随他南下攻打刘备，肯定是让我们先跟刘备死拼，他好坐收渔利！”</br>　　马超这番话，让诸将深以为然，但他们也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无解。</br>　　梁兴算是诸将中资历比较老的，当初在李傕郭汜手下时官位就相对高些，于是他率先发问：</br>　　“但眼下老将军被曹操控制，听说在许都时，就食则同席，出则同车，还有许褚驾车。我们就算知道了曹操的图谋，不想白白送死去打刘备，也无力反抗啊。”</br>　　梁兴说完，地位相对还行的侯选也附和补充了几句。</br>　　最后才轮到成宜、杨秋表态。尤其是杨秋，他原本是韩遂的部将，是去年马腾灭韩遂时刚刚被击败迫降的，所以地位最低，没什么发言权。</br>　　马超见诸将犹豫的理由、说来说去都是担心马腾安危。他就知道，有些问题必须他亲自挑头表明态度。如果自己不开那个口，别人是没胆子的。</br>　　马超只能是一咬牙，狠狠说道：“为了西凉数万将士、数十万百姓，超岂敢吝惜一家之私？只要我们做的事情是对的，家父那边，不必担心！”</br>　　梁兴、侯选不由大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br>　　但很快，一个新的问题又抛到了他们面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