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刘备：景升兄！弟誓杀蔡瑁为你报仇！

    蔡瑁在襄阳秘会了贾诩密使高堂隆后，仅仅过了四天，刘琦也带着他麾下的那部分荆州军，抵达了汉阳。</br>　　事实上，如果刘琦能单独先行的话，他赶到汉阳的时间还能再提前个两三天。</br>　　但一方面刘琦身体不是很好，也经不起连续的长途快马奔驰。</br>　　另一方面，他此番毕竟是用了“领兵回防汉阳、途径襄阳顺便探病”的借口，以示他没有擅离职守。为了做戏做全套，他也得带着从上庸回防的军队一起走。</br>　　毕竟刘琦也没有开天眼，他哪里会知道这事儿需要如此这般赶时间呢。</br>　　尤其是他临走的时候，发现经过自己探病喂药这两天的宽慰，父亲的心结似乎稍稍解开了点，对于玄德叔父的忌惮也没那么强烈了，说不定病情还能稍稍好转呢。</br>　　背疽这种毛病，本就是跟心情抑郁程度高度相关的。范增、刘焉都是气急攻心时病情突然加重就没了，如果心情能好转，就有可能多活。</br>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这样了。</br>　　刘琦抵达汉阳这天，是五月十二。</br>　　当时天色已晚，他就先派人过江送信，跟诸葛司徒约定，然后歇了一夜。</br>　　次日一早，诸葛瑾就给他回了信。表示这几天随时可以在武昌城外、长江边的鹦鹉洲头静候刘琦来访。太尉也已经抵达武昌，正在休整。</br>　　刘琦得信，便让人备了些象征性的礼物，同时让黄忠点起几十艘护航战船，千余护卫，于午后渡江前往武昌。</br>　　渡江之前，当然也提前派人通知了赴约的决定，对面的刘备军高层也非常客气。</br>　　刘琦上岸时，刘备已经在鹦鹉洲头的亭子里等着了，而诸葛瑾更是给面子，亲自到码头上，给刘琦“导游”。</br>　　刘琦自然不敢托大，连忙下船给诸葛瑾行礼：“拜见司徒。”</br>　　诸葛瑾毕竟是刘备所表的“司徒”，哪怕许都的皇帝并没有准奏，那地位也不是刘琦一个江夏太守可比的。</br>　　诸葛瑾不想刘琦尴尬，也就没有亲自迎上去，只是站在原地，说了些宽慰勉励的话，还礼节性地问候了刘表的病情。</br>　　刘琦简明扼要概述了几句父亲的近况，随后话锋一转，顺势提到“家父之病，半是背疽，半是心病。在下宽慰劝解之后，家父对玄德叔父的忧惧稍有减退，病情或有好转”。</br>　　这番话，也是图个伸手不打笑脸人。刘琦都明说刘表因为不再担心刘备如对付刘璋那般待他，所以才好转的，刘备总得给点更好的条件，才能安抚天下人心。</br>　　诸葛瑾闻言，也是暗暗点头，连忙表示：“公子尽管放心，刘璋之事，绝不会重演，太尉要的，只是宗室齐心，讨逆平贼。景升公能不再猜忌太尉的用心，这是大汉之福。”</br>　　诸葛瑾已经暗暗决心，必须让主公更加善待刘琦，这还能起到“彻底消弭吞并刘璋所带来的负面名声”的效果。</br>　　毕竟和刘表刘琦的深度联手，发生在刘备兼并刘璋之后。如果这一次做得好，也能彰显“刘璋事件只是特例，确实是刘璋背弃诺言在先所致，太尉对其他同宗之人并不如此苛刻”。</br>　　而且，刘表刘琦毕竟已是全天下最后一家需要去深度整合的宗室了，按照“峰终定律”，这個收官收得好，对于刘备毕生的信用和大义，加成是很明显的。</br>　　不管中间有什么小曲折，至少峰值和结尾都很完美，整个全流程用户体验也就跟着完美了。</br>　　……</br>　　一番客套后，诸葛瑾便带着刘琦，来到鹦鹉洲头的那座碑亭里。</br>　　刘备已经在亭中设宴款待刘琦，因为亭子比较小，所以只有刘备、诸葛瑾和刘琦的三席能设在亭子里。</br>　　其他随行官员和侍卫武将，都只能在外面席地而设，顶着五月中的大太阳。</br>　　刘琦对刘备行过叔侄之礼，便拿出父亲给的密信，表明了和睦之意。</br>　　刘备先看了书信，上面确实有刘表的亲笔签名，和荆州牧、镇南将军两枚大印，非常正式齐全。</br>　　确认了刘表已经放下了戒心，刘备自然也要投桃报李。</br>　　他甚至都没问之前徐庶给刘琦开了什么条件，就直接摆出了自己的新条件。</br>　　刘备提到的新条件里，对于刘琦子孙承袭南郡之地的限制，又做了放宽，但是话终究不能说得太明白——</br>　　主要是刘备自己如今也只是太尉、车骑将军，连王都不是。他哪里能正式许诺刘琦世袭？他只能说保证会如此向陛下奏请。</br>　　而且刘备是刘琦的长辈，连刘备自己能不能传位下去，如今法理上都是不能保证的，他也不能明着向刘琦许诺。</br>　　不过大家都知道其中意思，也就够了。</br>　　虽然许诺的内容比较拧巴，但刘备还是设宴好好款待刘琦，仪式办得很隆重，还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借机说了不少许诺。</br>　　……</br>　　刘备和刘琦的谈判虽然简单，主要是为了联络感情，但前后还是需要两三天时间。</br>　　当然，刘琦也知道父亲那儿急着等回报，所以很想尽快返回，又不敢催促玄德叔父。</br>　　刘琦的这份心态，被陪同的诸葛瑾看在眼里，诸葛瑾便给他支了个招：</br>　　“你身体欠佳，经不起连续往返奔波，何不先让机伯回襄阳报讯？”</br>　　刘琦一愣，下意识就先答应了。</br>　　对于诸葛瑾的劝说，他哪里敢反对，所以哪怕心中不解，也是先答应，后提问：“司徒所教，必有深意？”</br>　　诸葛瑾看他问得恳切，也不在乎多透露一些自己的担忧：“你虽然成功说服了令尊，但以我对蔡瑁等辈的了解，我觉得他们是断然不会坐以待毙的。</br>　　你来的时候，能够打出带兵回防汉阳、肃清江防的旗号，带着一两万兵马、并黄老将军随行。如今再回襄阳，又如何能带那么多兵马猛将？</br>　　所以，当让机伯先回襄阳复命，探明形势，让令尊命令负责侍卫的王威、听命于你。而后再安全回返，方是万全之策，可避免蔡瑁狗急跳墙。”</br>　　诸葛瑾对于蔡瑁这种渣滓，那是一分半点的信任都没有。</br>　　直觉告诉他，就算刘琦孤身回到襄阳，哪怕见到了刘表最后一面，但如果没能及时掌握襄阳城内的侍卫兵权，那么被蔡瑁所害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br>　　刘琦一直没想去思考那么沉重的话题，但诸葛司徒都这么铁口直断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也不得不接受这种推演。</br>　　蔡瑁对他的敌意，实在是太明显了。</br>　　“多谢司徒教诲！琦受益匪浅！”</br>　　刘琦听劝之后，立刻写好了一封给父亲的信，以及刘备给刘表的回文，然后交由伊籍先带回襄阳。</br>　　伊籍得令后，表示一定不会误事，他骑快马赶回，三四天就能到——从汉阳回襄阳，是要沿着汉水逆流而上的，坐船就太慢了，还是得骑马。</br>　　刘琦也跟伊籍客气了一下，让机伯先生注意身体，沿途该歇息还是歇息，不差一天两天的。</br>　　……</br>　　伊籍走后，短短三四天里，刘琦留在汉阳，继续接手地方上的军政工作，熟悉情况。顺便也是调养好身体，只等伊籍有回音、襄阳的侍卫兵权控制住了，他就能回去。</br>　　毕竟此前他被父亲派到上庸前线刷功劳，驻防北边，对汉阳这边的近况，也不太了解，如今都需要重新熟悉起来。</br>　　一江之隔的武昌城内，刘备也歇息了几天，消除从成都一路回荆州的疲惫劳乏。</br>　　顺便也趁着这几天空闲，跟半年没见的诸葛瑾一起展望一下荆州的未来。</br>　　刘备的情绪看起来非常高涨，对诸葛瑾得意地说：“景升兄最终还是想明白了，荆北各郡能顺利整合到讨逆大业中，实在是再好不过了。</br>　　到时候，在南郡、襄阳等地，要如何革除弊政，推进营建，整顿防务，都要先生多多费心了。孔明在蜀中，暂时脱身不得，关东各州，全赖先生和云长并力撑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