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伏笔（上）

    十年前（注：本章的故事发生在真正的独孤无泪十岁的时候），明海独孤岛。</br>　　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抱着一个孩子快步走进独孤岛岛主的宅院，直奔独孤夫人的住地，后面紧跟着一个小女孩（注：事情的大致经过可参见第一卷“第二章空谷幽兰”）。</br>　　“夫人！”男子在门口站定。</br>　　姬漫兴挑开门帘，看到昏睡的孩子，并不慌张，也没有询问。“我先帮她换身衣服，你让厨房煮点姜汤，你也喝点，先把衣服换了，当心着凉。”然后低头对小女孩笑道：“小小先自己玩会儿，桌上有糖。”</br>　　小小黑珍珠般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安。姬漫兴见状，笑着安慰道：“无泪姐姐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小小乖。”</br>　　姬漫兴接过孩子，转身进了里屋。男子的衣服还在滴水，走过的地方留下湿的鞋印，他看看姬漫兴消失的门框，快步离开，只留下小小站在那里，不知所措。</br>　　没过多久，男子已经换了套衣服，端来姜汤，“夫人！”</br>　　姬漫兴从里屋走出，挑帘接过姜汤，“有劳了。”</br>　　过了一会儿，姬漫兴将空碗端出，“麻烦你了。”</br>　　男子的思虑从心脉到脏腑，至骨髓，流经血液，积聚到眼底，但最终只看了看姬漫兴从容不迫的眼神，什么也没说，端着碗走了。姬漫兴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心想我到底希望他说还是不说呢——他有足够的时间考虑。</br>　　姬漫兴到另外一间屋子找到一位侍女——小小的母亲。</br>　　姬漫兴：“芍药，该回家了。”</br>　　女子放下手中的针线，伸手捋一捋耳边的头发，抬起脸，眼角浅笑，“好。”</br>　　无泪喝了姜汤后睡得安稳，芍药看着她，轻轻摸摸她的额头，然后和姬漫兴一道带着小小去见岛主。小小趁大人不注意，临走前将手中的糖果放在无泪枕边。</br>　　从后院来到前院，几道院墙屏风，隔开了古朴雅致和富丽堂皇。天色已暗，大红灯笼点亮了烛火，照着雕廊飞檐繁复的花纹，厨房飘出肥厚香味和一股酒气，仆人们进进出出，都低头疾行不敢看夫人一眼。</br>　　姬漫兴一进正屋房门，独孤耀便起身相迎，包括长子独孤劲在内的几个人连忙低头退出门外。</br>　　独孤耀瞬间将五官调整到最亲善的位置，从原本麻绳一般的声音里抽出几根细线穿起他所知道的最文雅的词汇，“夫人有事只管让人叫我一声便是，怎么还亲自过来。”边说边扶姬漫兴坐下。说是扶，其实只是用几根手指头轻轻碰着稍稍引带而已。</br>　　姬漫兴的笑容如同半开的花蕾，“没事儿就不能来见您了？”</br>　　独孤耀酒量很好，但在姬夫人面前，一句就微醉了。</br>　　独孤耀：“夫人喝茶吗？”</br>　　姬漫兴：“不用，您坐吧。”</br>　　独孤耀：“夫人的晚餐是否要端来这里？”</br>　　姬漫兴：“您就别操心了，我一会儿就回去。”</br>　　独孤耀：“那……好。”</br>　　独孤耀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芍药带着小小，觉得奇怪。</br>　　姬漫兴顺着独孤耀的视线看看芍药和小小，然后转回脸对他道：“芍药想带小小回家。”</br>　　独孤耀：“哦。回暗谷吗？”</br>　　姬漫兴：“嗯。”</br>　　姬漫兴抬头看芍药，独孤耀也跟着转过脸去。</br>　　芍药行礼道：“奴婢承蒙老爷和夫人关照，不胜感激！只是家中老母亲年长力衰，奴婢放心不下，特恳请老爷、夫人准许奴婢回家照顾母亲。”</br>　　独孤耀回头看夫人，姬漫兴稍显无奈道：“我真舍不得你走，但我也不能拦着你孝敬母亲啊。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br>　　姬漫兴边说边站起来，然后转向独孤耀，“还望老爷恩准她们娘俩回去。”</br>　　独孤耀也没多想什么，干脆道：“既然夫人都同意了，我也不会勉强。你们打算何时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