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第三卷 第二章 误（五）

    第二天，莫菲亲自用油布为泊烟打包衣服，“过去赶紧换上，当心着凉！”</br>　　“好。现在外面应该是夏季，不会冷。”泊烟装好盒子和银两，三人来到记忆中刚入无忧境时落脚的地方，走到不远处的河边。</br>　　素娟：“应该是这儿。”</br>　　泊烟：“没事，我过去再找找。”</br>　　莫菲：“路上小心！”</br>　　泊烟：“泊烟一定将信带到，让伊伯大人来救您！”</br>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因为莫菲已不敢请求法师让她离开这里，而泊烟是她们三人之中唯一会水的。</br>　　就这样，带着莫菲和素娟的期望，泊烟跳入水中，在缓缓流淌的河水里平稳地游向对岸。莫菲的心怦怦直跳，欣喜而期待。</br>　　正当泊烟顺利地游到河中央时，毫无征兆、瞬息之间，她的身体被河水吞没，再无生迹。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安安静静。河面依旧平静，莫菲瞠瞠泪下，心如死灰。素娟跪倒在地，啜泣不止。许久，没有人或物品浮上水面，莫菲确定这是法力。</br>　　莫菲和素娟在河边守到黄昏，暮色更衬出凄哀。莫菲止住眼泪，却止不住一阵阵悲从中来。她突然觉得若干年前的夕阳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荒唐，即便是命中注定，也绝非什么佳偶天成。泊烟是她害死的，她不会为自己辩解，但她也不愿一人承担，她要让那个男人后悔他的所作所为。</br>　　莫菲拉起素娟，磕磕绊绊走回住所。莫菲煮面条给素娟吃，素娟勉强吃了点儿，她知道夫人的意思，要活下去。</br>　　不到一个月，法师就来了。他听冷沉说夫人没有怪他，还想睹物思人要了他的头发，便兴冲冲过来，并带上冷沉，让冷沉多带了些食物和礼品。见了面，先堆上礼品，莫菲笑着收下了。见到法师，素娟有些害怕，莫菲对素娟笑笑，吩咐她收好东西，准备晚膳。莫菲很少瞥冷沉一眼，瞥的时候也很冷很轻，法师暗自高兴。</br>　　冷沉比主人更早注意到泊烟不见了，而法师在晚饭时才问了句：“怎么没见到泊烟？”</br>　　莫菲低声道：“前些日子，她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br>　　法师：“是么……要不要再带一两个侍女过来？”</br>　　莫菲：“不必了，有素娟也够了。”</br>　　吃饭，夹菜，仿佛所谈的事情无关紧要。一旁伺候的素娟神色呆滞，门口的冷沉一直静默。</br>　　入夜，一番交缠，莫菲揉着法师的头发，在他背上留下抓痕，只有这个时候，莫菲还能相信他不会发怒。</br>　　而此时，素娟在院子里请求冷沉在主人不知情时过来将自己带到河对岸，说自己不想呆在这儿了，如果只是自己不见的话主人不会在意，她愿意用自己所有的钱财作为报答。</br>　　冷沉思索良久，道：“我进不来。”</br>　　素娟：“我明天悄悄将上次留下的主人的头发偷两根给你。”</br>　　素娟用无比期盼的目光看着冷沉。</br>　　冷沉：“……好。”</br>　　第二天，法师带莫菲游玩，素娟趁机给了冷沉一个小瓶，里面有两根头发，冷沉把小瓶收好，什么也没说。几天后，法师和冷沉走了，走前法师一直心情不错，想来冷沉没说什么。</br>　　莫菲对着河水、对岸凝思许久，对素娟道：“如果你能出去，别去找我祖父，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忘了这里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