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通神镜

    晋业坊并不大，因为五名城很大。</br>　　五名城的每一个坊市，是严格按照横平竖直的方式规划建设的。</br>　　大部分五名城人并不能搞清楚五名城的巨大棋盘上，一共有多少个棋格坊市。自然更是不知道整个棋盘上，一共有多少个五名城人棋子。</br>　　艾裴焕也不知道。</br>　　另外一方面，晋业坊就是在棋盘格的边边上。</br>　　因此艾青才在下城后，直接出现晋业坊被艾裴焕遇到。</br>　　晋业坊本身就是那一条条细线的末端，晋业坊人离开的方向大多时候都是单向的。</br>　　从晋业坊的角度，连接坊市的细线也不细，它们都是一条条看不清远方的通天大道。</br>　　晋业坊其实不如平康坊繁荣，更比不上值得王家小姐出场的菁华坊。</br>　　但是作为一个不处于交通便捷之地的坊市，一个挨着城墙根的将无路的坊市。能够有此时的样貌，已经是裴焕努力治理与晋业坊人颇具商业才干的结果。</br>　　好在花无百日红，水中月亦是井中月。</br>　　在月盈即将结束的时刻，晋业坊的井中落入了一轮满月。</br>　　......</br>　　青儿现在知道了，青天真的很高。</br>　　此刻天阙阁里的风变小了许多，一方面持续下坠中内外的气压已经达成新的平衡，一方面是裴焕关好了天阙阁的门窗...</br>　　这场漫长的下坠，像是一场无期的迷途。</br>　　青儿凭栏而立，面对着这天阙阁的窗外，却只有风光，字面意思。</br>　　沿着门窗的缝隙看出去，早已不见云朵，也不见满月，只有流光映证天阙阁的下坠速度。</br>　　一直生活在城墙上的青儿，实则完全不熟悉这个世界。好奇，是每一个新生生命的本能。</br>　　熊本官说她们过去生活在五名城城墙上，五名城在泪星上，而泪星只是六通星之一。</br>　　泪星的上面是其他星球，与无尽深空。</br>　　那么该在五名城上面的青天，又在哪里？</br>　　他们现在又在哪里？</br>　　这些过于复杂的问题，让青儿显得心事重重。</br>　　她在本该享乐的年纪，背负了太多。</br>　　哥哥呢？不提也罢，唉~。~</br>　　许是熊本官与亲妹的联合打击，让裴大人显得有些消沉。</br>　　但不是他那般容易认输的人，亲妹那边自然没有办法。</br>　　但这只猫头。他一定不放过！裴大人还有一个特长。</br>　　他还有一计，这一计会让它知道裴大人是多么的辣手，猫头！感受来着远古雀王的怒火吧！</br>　　晋业坊雀王需要杀猫方能正道！</br>　　猫头你一定能会后悔。</br>　　...</br>　　晋业坊雀王至少有些真本事的，比如此时两袖空空的他，不知道哪儿翻出的一幅有些年头的雀牌。</br>　　他继续在大堂案中摸索一阵后，竟从大堂案的边上抽出一张小方桌，其实纹路沟槽更是摆明这小方桌正是一张雀牌桌。</br>　　青儿的目光有些呆滞，哥哥这技能点合着全点在这里了啊。</br>　　饶是是熊本官也感到一阵惊愕。‘唉~本官的坐堂中，为何会有这般事物，熊真不到啊。’</br>　　‘这蠢蛋又没来过这里，又如何知道本官坐堂的暗门？总不是所有的坐堂中有一个类似的暗格？用来放这种俗物，可是这样设计的目的又是什么？’</br>　　裴大人无心解释，他的眼神中闪着无敌的光，对可恶的猫头做出邀约的手势。</br>　　此战必胜！</br>　　熊很困惑，没多想便迷迷糊糊地答应了，裴焕的决斗邀约。</br>　　然后熊更困惑了，这牌怎么玩啊？</br>　　裴大人犹如一拳打到空气上，这赢一个新手哪有什么意义。</br>　　熊本官不以为意，又叫嚣了两句，加上裴大人这阵都摆下了，这下真手痒痒。</br>　　裴大人简单的讲述了雀牌规则后，熊本官呆呆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br>　　于是，带着无敌笑容的裴大人，与眼神散漫许是又困了的熊本官。</br>　　再次捉对厮杀起来。</br>　　方桌上，新的战役徐徐地拉开。虽然远不如隔壁双神之战的辉煌，尺寸上倒是有相近的地方。另外看裴大人的气势，竟也让人有热血沸腾之意。</br>　　‘哗啦哗啦~~’清脆的雀牌声，成了这神圣坐堂的新声。这种声音下，青儿竟然觉得也有几分莫名的心安。</br>　　“七条！”</br>　　“碰。”</br>　　“八万！”</br>　　“碰。”</br>　　“北风！”</br>　　“胡啦。”</br>　　...</br>　　‘哗啦哗啦~~’</br>　　“南！”</br>　　“吃，又胡了，大三元胡。”赢者轩骄。</br>　　“这......”败者食尘。</br>　　“再来！”败者决志。</br>　　‘哗啦哗啦~~’</br>　　“起手胡，清一色。”赢者困倦，无敌的游戏，总是会让生厌。</br>　　熊本官更是疑惑，这般简单的游戏，怎么会让那些其他坐堂官如此痴迷。</br>　　竟然不惜冒着被明镜发现的风险，在所有坐堂中藏雀牌桌，太荒诞了。</br>　　“......”败者无言。</br>　　“你...出千？”裴钱大人鬓角渗出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白衫。</br>　　“胡说，本官从不做那腌臜事情。”熊赌圣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对于这种无端的指控它很是生气。</br>　　“那...我的牌，为什么会这么差。”裴大人手臂微微地颤抖，他的道心已然破碎，像是他手中牌一般碎。</br>　　为什么牌可以差成这样？为什么它什么技巧都不会，牌可以胡成那个样子？</br>　　又一次，又一次。</br>　　在他得意的长处上，他输的一塌糊涂。</br>　　他不知道的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与一个臆星人玩任何带有运气成分的游戏。</br>　　因为它们天生就开着挂，血脉异能无法关闭的它们，时刻影响着它们身着一切事物的命线。</br>　　简单概括，福星的熊是天生的赌博圣体！</br>　　...</br>　　不过裴钱大人没有找理由，他要认赌服输。</br>　　而代价是失去自己威武英俊的容貌，在洗脸之前。</br>　　熊本官对这件事显然比雀牌本身更感兴趣。它从围脖中抽出一根短笔，又胡乱的沾染几下，它嘴裂地很大的，再次在裴大人的脸上再添上一笔。</br>　　赢，都是赢。没有熊不喜欢赢！</br>　　没啥艺术细胞的熊本官，用的是最简单的画法，就只画竖杆。</br>　　裴大人的脸已经成了九条脸，他已经成了雀精，并有向雀神发展的趋势。</br>　　令裴钱大人麻木的牌局还在一盘盘的输，裴钱大人手中的牌连个对子都找不到。</br>　　终于天上的明镜，许是与他产生了同病相连的感觉，帮他提前结束了这场精神凌迟。</br>　　天阙阁落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