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输钱了

    五号成了就没了，它散在风星的空气中，最后沿着风与整个风星融成一体。</br>　　黄金之雨过后，这片天空短暂的为之一空。漫天的光爆，也推散、加速本就开始远离的沙岛颗粒，让是闪光之后的眼前世界变得短暂清澈起来。</br>　　巨大的闪光照亮了小半个风星，风星缺乏密度高的实物遮蔽光芒。因此看起来就像是来自水下的爆炸光芒，整个风星掀起了这场来自泪海的短暂涟漪。</br>　　不过当事人是没有感觉的，毕竟没有闭上的眼睛，怕是已经瞎掉了。</br>　　两条沙龙像是死了的样子，开始低垂下原先高昂的无首之头，但现在没有关心它是真的死，还是诈死迷糊敌人。</br>　　也许施娟儿如果能够靠近它们的本体，它们会真的死的很彻底，但它们没给她这个机会。</br>　　始作俑者施娟儿，不见一点刚才雷霆一击的样子，像是一只折翼的白蝴蝶，从她周身的热气中自由的下坠着。</br>　　这一切都看在修铭与段宏的眼中，前一秒施娟儿看向无尽金芒，纵使与世界为敌又如何。</br>　　下一秒，他们都闭上了眼睛，做起了眼保健操。</br>　　再下一秒，雨中的白蝴蝶，眼睛微闭，不见深海；银发收敛，不见峥嵘。</br>　　她背对着世界，只面向了他。</br>　　下坠、折翼、出云、落雨、奔赴。</br>　　施娟儿掉到了修铭的身上，极热与极寒之间，再次溅起热气迷乱了彼此的眼。</br>　　也扰乱了段妈妈的心。精确计算的角度、无可挑剔的信仰盲跳、唯有他能够承受的热量，那么三人中必然有一个小丑，那一定是......方寸锦。</br>　　现下关于错付的心，不是再讨论有还是没有，是有几颗的问题。也许是一颗，也许是全部。</br>　　他们都没有答案，未来尚未来，路未行至路尽处。</br>　　......</br>　　施娟儿早就昏睡了过去，在五号成了的那一刻，在漫天金花的时候。</br>　　不过就像是段宏猜测的那般，她的身体本能将她送向了修铭这边。</br>　　这是基于信任与习惯，也是实用主义的缘故，她需要修铭帮助她降温。</br>　　激发的热气没有维持太久，在施娟儿已经停下的内心炙热后，修铭那来着一整个世界的寒冷很快占据了上风。</br>　　他们在大咕咕的背上，留下一大片冰霜的痕迹。</br>　　段宏看着小咕咕，后者在那着急转圈圈，显然也有些气恼，却一点都没有上前咬修铭一口的意思。‘哼~，欺软怕硬的心机鱼。’他嘴角一撇，不看了。眼不见心不烦，他抬起来头继续观察沙龙的状态。</br>　　沙龙或者死了，或者重伤昏迷了。段宏倾向于后者。从其鳞片具备的独立活动的能力，他怀疑是某种与沙龙共生的特殊生物，而且自始至终沙龙都没滴过一滴血。</br>　　哪怕是被施娟儿拦腰斩断后，哪怕是现在如同网眼一般，它的创口上面除了不断掉落这种鳞片，也没有暴露任何内生性的器官。</br>　　当然有可能是施娟儿运气不好，正好避开对方的全部要害。但段宏不相信运气，他更怀疑沙龙没有器官。</br>　　他甚至怀疑沙龙是否是一个生命体，怀疑金芒鳞片与沙龙的共生关系。</br>　　现在他再回想起来一开始沙龙的处境，它们栖居在一片细密却松散的砂砾中。它们行动间也是依靠鳞片旋转吸附裹挟流沙前进，而身为主体的沙龙内部除了蜿蜒自身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存在感。</br>　　而弯曲自身这件事情，显然也可以依靠鳞片外向推动。他又瞥了一眼小咕咕，眼前还有个奇葩的双生案例在此。</br>　　这才让他产生了一种怀疑。</br>　　段妈妈虽然黑，但是他其实不怎么长胡须，也许是被他自己每一次思考都会摸下巴，给盘干净了。</br>　　这种习惯或许与他思考脑子里，会分泌墨水有关系，相对的脑部变重，就会想找到一些支撑。他又不是趴在床上，自然只能用自己的手掌，却在自己的发现的情况下，变成了一种强硬的习惯。</br>　　他怀疑沙龙本来就是死的，或者说真正的沙龙没活过。</br>　　如果说沙龙的本身就是外表这些鳞片，一种高密度聚集的生物群落。沙龙外显的运动，都是通过这些细小的鳞片生物推动形成的一种群体迁徙。</br>　　那么刚才他的一些疑惑便也有了答案，沙龙没有核心，施娟儿也始终无法找到它的弱点。</br>　　至于沙龙内部的物质是什么，段妈妈觉得可能是它们的家。他的这一灵感还是由小咕咕而来，小咕咕与大咕咕的关系，前者是后者的灵性，后者是前者的拓展躯壳。这一点也许是风星的某种自然选择，让这里的生命纵然形式上有巨大的不同，根子上却有种相似的共生关系。</br>　　不同的地方，是小咕咕的灵性是唯一的，藏于重重保护之下;而沙龙的灵性却是多样的，外置于躯壳的最外面，用灵性去蹚出一条它们的沙之路，也保护着所有族人的家园。</br>　　流沙云岛的存在，给了它们一定的保护，也一定程度的闭塞了它们的感官，让它们需要更多的灵性来感知外界。</br>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包括小咕咕与大咕咕。它们这样共生的生命系统，究竟算是它，还是它们？离开主体的次生体，还算是活着吗？这些可能是哲学问题，段妈妈都回答不了，于当下这些瞎想也不重要，只是他的重新分泌墨水的一个过程。</br>　　金芒鳞片可能不只是沙龙的外壳，也是它本身的灵性所在。这只是他的猜测，他也无法去证实他的猜测，也许段妈妈就是错的，这条沙龙只是拥有了很强大的再生能力而已。</br>　　‘嗝~’段宏打了饱嗝。</br>　　又凭空传出一声‘咕噜~’不知是什么声音~</br>　　......</br>　　小咕咕不是混子，没用他们说。它尾巴在大咕咕上面一敲，大咕咕收到了咕导最高的指示，兜着一肚子风，已经开动起来。</br>　　方向嘛，反正不是回头路，去哪里不重要~风星缺乏合适参照物，也很难找到坐标系，自有流向的风大多数时候，也不给它体内生灵选择的权利。这一点对于小咕咕这种风星生物一样，都被环境本身裹挟运动着。</br>　　此时，沙龙状态没有打算去确认一眼，主要是在场的健全人都没这个能力，也会耽误娟计划逃跑的大计。</br>　　修铭怀抱着施娟儿，自然全部的心神都在对方的身上。</br>　　施娟儿只是力竭了，也是因为有修铭的缘故，她才在刚刚没有留下一丝气力。确认了她的状态后，修铭放下心灵，又等着她的体温慢慢降下来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