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举头三尺有神明

    闲在家里无事，方堂把自己的听觉全部放开。</br>　　他发现自己的听觉已经蔓延过蜀都。</br>　　从蜀都到龙溪，有将近五百公里的距离。</br>　　直径一千公里的广大范围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瞒过他的耳朵。</br>　　这里面有山川自然的天籁之声，也有都市村落的烟火之气。</br>　　大自然的潜运默化，与众生的悲欢离合，仿佛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留下回响。</br>　　“善男子，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br>　　方堂陡然想起外祖母经常念叨的经文。</br>　　只可惜他不是寻声救苦的观世音。</br>　　只是个默默旁观的异人。</br>　　方堂对自己的变异速度非常满意。</br>　　自从听力强化以来，满打满算不过五六天，他就已经能“观”方圆两千里的世音。</br>　　可以说是进步飞快。</br>　　他的变异似乎遵循某种指数速度。</br>　　最开始他不过从一栋楼扩展到附近街区。</br>　　到现在却已经有上千公里。</br>　　也许明天一觉醒来，他已经能把整个夏国置于自己听力范围了。</br>　　也许自己之前的估计已经保守了，可能根本不用一个月，自己就能对整个星球“观世音”了。</br>　　他津津有味倾听起涌入耳中的声音，有种偷窥别人私密的刺激。</br>　　这些声音就像是海里的鱼群，远远看去只是黑压压一片，只有将注意力专门集中在某条鱼身上，才能看清它的模样。</br>　　不过，其中有些鱼儿，因为色彩太过鲜明，天然就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br>　　这些是他熟悉的声音。</br>　　比如现在，他就听到大姨在外祖母面前夸夸其谈地炫耀自己儿子多么优秀，而妈妈则在旁边“是是是”的随声附和。</br>　　他也听到远在蜀都的陆川。</br>　　他正在腻腻歪歪地说着情话。</br>　　这家伙居然恋爱了，对面是谁？</br>　　方堂又听了几句，终于听到女方的回应，声音也很熟悉，竟然是殷红姣。</br>　　啧啧啧。</br>　　这俩啥时候搞到一起了？</br>　　方堂摇摇头，心想，可怜的陆瑶马上就要失去一个闺蜜了，幸运的是，她会多一个嫂子。</br>　　想到陆瑶，陆瑶的声音立即从众声音中脱颖而出。</br>　　咦？</br>　　方堂惊讶的发现，陆瑶正在呜呜地哭泣。</br>　　这两兄妹，一个正在爱情的酸臭中腻味，一个却在偷偷哭泣。</br>　　这是什么情况？</br>　　方堂的想象力迅速飞腾起来。</br>　　说起来，陆瑶有没有可能是个弯的？</br>　　她和自己的哥哥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最终女人选择了哥哥，而她只能…</br>　　打住！</br>　　太他妈狗血了！</br>　　编出这种狗血情节的作者应该被判刑。</br>　　方堂自嘲地摇摇头，把注意力转向别处。</br>　　在各种或公开或隐匿的声音中徜徉了两个小时。</br>　　方堂听到许多让人三观动摇的秘密。</br>　　谋杀，偷情，权钱交易，权色交易，诈骗…</br>　　所有不欲人知的秘密，都不能瞒过他的监察。</br>　　这些人在进行私密会谈的时候，用尽心思选择合适的地点，避免别人偷听。</br>　　却还是没能避免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br>　　方堂忽然想起一句古话：</br>　　举头三尺有神明！</br>　　说起来，咱也算是个小号神明了。</br>　　方堂不知是得意还是自嘲地想道。</br>　　接连承受两个小时的音波轰炸，方堂感觉有些头昏脑胀。</br>　　他把各种声音都排除在意识之外，回到现实生活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