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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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亨几步踏进了主墓室,小心地绕开了地上的那些尸体。他在四双眼睛意味各不相同的注视下,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朋友们,嘴角带着点笑意。</br> “你们看,”他说,“一点事都没有。”</br> “芜湖!”杰尔德欢呼一声,三步并做两步,提着马灯走了进去。</br> “女神啊,这真是太乱来了!还好你没事。”安德鲁刚才也打算出声制止杰尔德低劣的怂恿。</br> 见到对方安然无恙,也莱娜松了口气,向柯亨投去带着笑意的钦佩目光。</br> 少年男女们见确实并无异动,便放下心来,鱼贯进入墓室之中。</br> 主墓室恢弘而不失精致,壁画剥落了的大理石穹顶盖在头顶,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古朴和苍凉。阿诗黛拉左右瞻望着,最终还是叹气一口,踏了进去。</br> “艾茜*,”落在后面的莱娜用亲昵的语气跟阿诗黛拉小声搭话,“那个‘荣耀圣杯’的效果好厉害,有没有哪个你知道的非凡途径也有类似的能力呀?”</br> 它不久前突然发出赞美太阳的高歌,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在那之后,莱娜就将它还给了杰尔德。</br> 阿诗黛拉没在意她有些刻意的撒娇套话,同样小声地回她:“据我所知,因蒂斯的‘永恒烈阳’教会掌握着相应的途径,序列9的名字叫‘歌颂者’。”</br> “听起来很适合我。”莱娜撩了撩自己橘红色的长发,“在哪里能买到魔药配方?”</br> 她会唱歌剧,曾饰演过鲁恩歌剧《开国者*》里的乔治娜大公,学生剧场被校里校外的年轻人挤得水泄不通。</br> 阿诗黛拉无奈地回答:“这种直属于教会的非凡途径,都会被相应的教会严格把控,是很难用钱买到的。如果你实在喜欢,除了在那些聚会里碰碰运气外,可以尝试打探一下风暴教会那边的渠道。”</br> 她其实觉得,莱娜原本喜欢的“律师”途径就不错,没被任何教会封锁。只要有钱,向上晋升的空间算是不错。</br> 得到了回答的莱娜相当满意,脚步轻快地跟在了阿诗黛拉身后,甚至轻轻哼起了小曲。</br> 阿诗黛拉没有走在画框的正面,而是绕了一圈,看见一处角落积了些爆炸残留的碎石与粉末,四周却没有什么值得被炸毁的东西。</br> 她不敢乱碰,又抬头看了圈头顶的壁画残骸,同样没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br> ——</br> “喂!你们看,这个棺材是打开的欸!”</br> 另一边,杰尔德已经跳上了黑色大理石砌成的高台。</br> “里面没有尸体!”只听他大声喊道。</br> “没有尸体?”几人都因此转过头去。</br> “是啊,”杰尔德从里面兜出一张淡金色的软垫,展示给自己的同伴们看,“只有这个东西。”</br> “我的主,这是死人睡过的吧!”莱娜觉得这有点恶心。</br> 安德鲁则有点疑惑:“蒸汽之神教会的非凡者们,连这位第四纪贵族的尸体都一并带走了吗?”</br> 这有点太亵渎他人的遗骸了吧。</br> “不像啊。”杰尔德大声说道,“这垫子没有什么异味,嗯,甚至有点香,不像是死人睡过的。欸,这个上面绣的好像是虫子,谁家用虫子做图腾啊?身上还有很多道圆环……不过话说,这個做工真是精美!喂,阿诗黛拉,这要是拿到地下市场上,能卖多少钱?”</br> “我又不是古董商……”阿诗黛拉小声说道。然而,她话音未落,一种强烈的恐惧的预感攫住了她。</br> 石台之下,画框之中,那个戴着单片眼睛的年轻男子的笑容,似乎比刚看到的时候,扩大了一点……</br> “杰尔德,把那个放下!!”她厉声断喝。</br> “阿诗黛拉,你又怎么了?”杰尔德语气不悦。可他刚说出这句话,就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突出的喉结。</br> 以水手的听力感知,他的声音好像出现了点,细微的变化。</br> “啊啊啊啊啊!!”</br> 少女凄厉的尖叫声。</br> 不止莱娜,阿诗黛拉和安德鲁的瞳孔也猛然放大,僵在原地,身体因为恐惧和惊悚而剧烈地震颤着。</br> 拿着软垫的杰尔德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背。那双健硕的手掌此时变得有些干瘪,青筋缠绕。皱纹一点一点地爬上来,像是蠕虫一口一口地蚕食掉树叶,只留下干枯的叶脉。</br> 在众人的眼里,原本年轻健壮的杰尔德,头骨和脸型似乎都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胡须变长了一截,然后又飞快地变白,在鬓角出现白色的同时,发际线飞快地向后退去……几个呼吸之间,他已经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行将老去的人!而这个变化的速度,甚至还在加快!</br> “啊——!!”杰尔德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br> 那张绣着金线,做工精美的软垫从他的手中滑落,上面绣着的白色小虫身体分节,首尾相连。</br> “救命…救救我、救救我…!”他已经变得身体佝偻,四肢萎缩,转眼便气息奄奄,“求求你们……”</br> .</br> “——不要靠近,离开这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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