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歪打正着

    虽然真的真的很想尽快晋升“占星人”，但是阿诗黛拉深知这种事情急不得，若是因为太过心急而被A先生怀疑，那她估计会死得快快的。</br>　　保持着同A先生的联系，阿诗黛拉寻了个机会，询问这个信奉愚者的组织究竟做了些什么。</br>　　A先生阴沉而森然地说道：“他们阻挠了主降临于这个世界的计划，忤逆了我主伟大的意志。可恨…实在太可恨……”</br>　　阿诗黛拉：“……”</br>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好吧。</br>　　.</br>　　“无畏的女侠：刺杀贩卖人口头目，解救受害少女的神秘少女，身份成谜！”</br>　　“又一位‘侠盗’？拯救少女的少女：‘里表情人’究竟是谁？”</br>　　“……”</br>　　“天哪，阿蒙你看，”阿诗黛拉一面脚趾扣地，一面又有些小小的自得，“我上新闻了！”</br>　　“厉害，厉害。”阿蒙舀了口红薯粥，煲得相当软烂香甜。</br>　　这位天使之王说：“下次我想喝咸的。”</br>　　“……遵命，太子殿下。”</br>　　我服了，爸爸。</br>　　.</br>　　“…不过啊，报纸上的内容都经过了好多修饰和扭曲，想要从一大堆传闻里抽丝剥茧，找出线索乃至于真相，真的不容易啊……”阿诗黛拉披着被子缩在床上，白皙的脚趾则露在外面，床头柜上堆着一沓近期的新闻报纸。</br>　　她无奈感叹：“要是能拿到教会各大教会案件卷宗就好了……”</br>　　不过，翻翻报纸，还真让她找到了些什么。</br>　　“一个多月前，一位在逃诈骗犯在下水道被人击杀，现场洒满了塔罗牌，仿佛祭祀邪神的诡异仪式…”阿诗黛拉小声读罢，向着阿蒙抖了抖手上报纸，“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一个隐秘组织以塔罗牌为代号？他们信奉的存在为主牌‘愚者’，核心成员则是其他大牌？”</br>　　“起码说得通。”阿蒙评价。</br>　　他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br>　　.</br>　　其实这個猜测纯属主观，阿诗黛拉自己都清楚自己是在对着想要的答案找证据。因为“愚者”不仅是塔罗牌的0号，也是“占卜家”途径的顶端。以塔罗牌为代号的组织未必就信仰着那位“愚者”，因为此愚者很可能非彼愚者。</br>　　不过既然有所关联，拿来敷衍一下A先生就是了。阿诗黛拉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因为问卷调查没有数据而苦苦硬编的大学生，为了能交出一份还算合理的报告东拉西扯，无所不用其极。</br>　　“‘侠盗’黑皇帝”、“在现场洒满塔罗牌的神秘杀人事件”，还有我们创造出来的“里表情人”…这是一个在黑暗中施行正义惩戒的神秘组织？”她大开脑洞，开始了写同人文式的胡乱造谣，“他们是‘正义的伙伴’，‘黑之·愚者骑士团’……”</br>　　说得很好，下次在A先生面前也这么说。</br>　　.</br>　　这几天中，她还终于度过了一个没有满月呓语的满月。这是成为非凡者之后，她第一次好好地看到那一轮红色的月亮。一时间有些唏嘘感慨。当然，她也清楚阿蒙的馈赠和庇护必定伴随着相应的代价，不过她暂时也没能力抗衡，只能先将满心的忧虑扔到一边，享受不被呓语折磨的生活，变着花样整出各种饭菜，在哄好自己的同时企图贿赂这位天使，小小地奢望一下祂能够觉得吃人嘴短。</br>　　.</br>　　又过了几天，阿诗黛拉再次找到了A先生，将她汇总出来的那些胡编乱造一股脑地汇报给了他，然后忐忑地等待着A先生的答复。</br>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又一次出人意料地，那位A先生似乎有所恍然，双手微颤，从喉咙里喃喃自语。</br>　　“那个以塔罗牌为代号的组织…阻挠了我主降临于这个世界的伟大计划…果然、他们果然是同一群人…</br>　　“他们在这边，他们在那边！贝克兰德…主的圣所……敌人的势力比我们想象中大……我要立刻祷告，禀报我主……立刻立刻立刻立刻…！”</br>　　阿诗黛拉不明所以。阿诗黛拉目瞪口呆。阿诗黛拉看着样貌美丽但精神状态更加美丽的A先生十指交错紧扣，虔诚地贴于唇前，垂目念诵起那位存在的尊名：</br>　　.</br>　　创造一切的主；</br>　　阴影帷幕后的主宰；</br>　　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br>　　.</br>　　紧接着是一串阴湿黏腻，充满堕落意味，阿诗黛拉无法分辨内容的赫密斯语。</br>　　她看着那位A先生的脸颊逐渐泛起浓艳的血色，身下的影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蠕动起来，好像下一秒这张美艳的人皮就将血肉模糊地剥落，血肉混着腥黄的脂肪层如蜡泪下淌，露出里面森然惨白的骨芯。</br>　　A先生跪伏于地，剧烈地咳嗽和呕吐起来。大滩大滩的血肉被他哇地呕出来，阿诗黛拉甚至分辨出了破碎的内脏。它们都剧烈地蠕动着，甚至向着四周阴暗地爬行，渗人而诡异，惊悚又恶心。</br>　　“噫呀！”阿诗黛拉尖叫一声，几乎是触电般地向后蹦了一下。没有当场吓吐已经算是心理强大。</br>　　“您没事吧！？”她脱口而出，声音发颤。既是关切，也是疑问。</br>　　“呵呵…呵呵呵呵……”A先生渗人地低笑起来。</br>　　他匍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紧接着，唬嘶唬嘶的声音响起，A先生趴跪着伸出舌头，在阿诗黛拉惊悸的目光里，将地上的血肉一点一点地舔舐干净，吞回腹中。</br>　　这位极光会的神使抬起下颌，看向阿诗黛拉，眉眼缓慢地微微弯起，露出一个笑容。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肉的残留，内勾外翘的细长眼眸中衔着堕落与秽暗的影子。</br>　　只听他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轻轻地说道：“主说，嘉赏你的聪慧和勇敢。你去东区找到X先生，他也是我们极光会的神使之一。你想要的，他会给你。”</br>　　“……”阿诗黛拉张了张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br>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只在大转盘的恐吓下，对着食物犹豫不决的鸭子，鸭脑过载，动机打结，只好低下头去，梳梳自己的羽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