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狂徒

    噗嗤！</br>　　许文立马捂住伤口。</br>　　奈何这一刀划得极深，动脉里的鲜血喷涌而出，从指缝里挤了出来。</br>　　血顺着许文的脖子流下，沾上衬衫，就仿佛系上了一条红色领带。</br>　　“啊……啊……”</br>　　许文颤抖着，目光里满是诧异和不解，还有些临死前的不甘。</br>　　他伸手扶住青年的肩膀。</br>　　“……是陈同？”</br>　　青年不想回答。</br>　　虽然大概率跑不掉，可他还是想给夜幕组织添点堵。</br>　　他一把挣脱开许文的手，扭头就……</br>　　挣脱开……</br>　　挣脱……</br>　　嗯？！</br>　　青年不断转动肩膀，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许文的手！</br>　　一个濒死的人，力气会有这么大吗？</br>　　“呃……嗯……”</br>　　许文清了清嗓子，上前搂住青年的脖颈，用力越来越大。</br>　　“陈同是你老师？那他教没教过你一件事？”</br>　　许文咧嘴笑着，中气十足道：“装死示弱这一招，挺好用的。”</br>　　青年的瞳孔收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br>　　他看着许文掏出来一根烟，示意道：“抽吗？”</br>　　青年说不出话。</br>　　许文便将烟叼在嘴里，而后松开胳膊，拍了拍青年的背。</br>　　“忍着点。”</br>　　忍着什么？</br>　　青年下意识地转身，迎面碰见楚老板。</br>　　楚老板一把夺过青年手里的酒瓶，将瓶口塞进青年嘴里，最后一巴掌呼了过去。</br>　　啪！</br>　　哗啦——！</br>　　玻璃碎渣和酒液飞溅。</br>　　青年旋转着飞了出去，满嘴是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br>　　“哈哈！敢动我的人？”</br>　　楚老板笑着，用力啐了一口。</br>　　一旁的庸医则拿出了手机，开始联系协助部队的人，让他们来处理后续。</br>　　三人的动作同时进行。</br>　　许文控制住青年，楚老板负责输出，最后庸医收尾，联系协助部队。</br>　　这般紧密且完善的配合，看得小狐狸和协议女孩子一愣一愣的。</br>　　尤其是许文。</br>　　虽然已经从资料中了解过了，可当亲眼目睹许文的打法，生理上依旧很难接受。</br>　　“真不愧是十二区出身。”</br>　　小狐狸推了推眼镜，感叹道：“我从没见过……嗯，这样的人。”</br>　　庸医耸肩道：“一百分，对吧？”</br>　　“那要看评定的标准是什么。”</br>　　小狐狸叹了口气，与庸医一起警戒四周。</br>　　看着两人如临大敌，许文不解道：“陈同难道是个很厉害的人？”</br>　　庸医点了点头。</br>　　小狐狸更是补充道：“我在述职的时候都说了，你没听吗？”</br>　　许文当然没听。</br>　　当时他正在跟楚老板扯皮，对小狐狸的话一概不知。</br>　　至于现在……</br>　　楚老板的眼睛一亮，嗅到了烤肉的香气。</br>　　“走啦，剩下的饭桌上再说！”</br>　　……</br>　　烤肉店老板诧异地盯着许文。</br>　　更准确地说，是盯着他衣服上的那些红色液体。</br>　　“这是……血？”</br>　　“不，是油漆。”</br>　　许文认真道：“我是玩行为艺术的。”</br>　　店老板不明觉厉，只觉得这帮年轻人大晚上玩挺大。</br>　　“几个人啊？”</br>　　“五个。”许文道。</br>　　店老板瞥了眼门口，疑惑道：“是还有个人没到吗？”</br>　　楚老板的双手搭在了协议女孩子的肩膀上，淡淡笑道：“已经到啦！”</br>　　店老板这才注意到了女孩子。</br>　　……</br>　　在包间落座，感受着炭火的温度。</br>　　小狐狸盯着炭火。</br>　　“陈同是十一区的老牌链接者，登记在册的链接概念是压力。”</br>　　“他隐瞒了自己的链接概念。”</br>　　小狐狸将几片猪肉放在烤盘上，烤得滋滋冒油，再铺上一层的酸菜。</br>　　她很喜欢这种吃法。</br>　　“换言之，陈同并没有背叛夜幕，他从一开始就是狂徒！”</br>　　“……”</br>　　许文想了想，询问道：“狂徒，到底是什么？”</br>　　小狐狸一愣，瞥了眼楚老板和庸医，随即了然。</br>　　十二区这帮子人就是一群大天才，又怎么可能去做规范的新人培训呢</br>　　“所谓‘狂徒’，并不是说一個具体的势力，而是一种理念。”</br>　　小狐狸认真解释道：</br>　　“认同这一理念的人，即可被定义为狂徒！”</br>　　“他们的理念与夜幕完全相反。”</br>　　“夜幕组织一直以来所作的，是尽可能地掩盖概念污染事件，以避免群众性的恐慌。”</br>　　“因为概念污染事件具备着一定的唯心属性。”</br>　　“我们认为，大范围的恐慌，反而会促进大规模的概念污染爆发，进而彻底摧毁我们所认知的一切！”</br>　　“但狂徒不这么想。”</br>　　“他们认为，恰恰是由于夜幕组织的遮掩，才导致了概念污染的‘可怕’与‘未知’。”</br>　　“如果将真相公之于众，人类就将拥有反击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动防守。”</br>　　小狐狸吃了口烤肉夹酸菜，缓缓道：</br>　　“狂徒们在赌，赌这种改变现状的‘可能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