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桂花茶和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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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有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的俗语。</br> 这话不是说明经科易考,进士科难考。因为无论是明经科,进士科都不好考。</br> 唐朝进士科一次录用不超过二十人,明经科也不过一百人。</br> 这话的意思是,你超过三十岁若考不上明经科就不要再试了,以后都考不上了,反而你五十岁进士科落榜的话,你还可以来年再试一试。</br> 进士科的诗赋策论主要观考生的才华志向,且阅卷没有一个统一衡量的标准,遇到中意的考官立马就取了,遇到不中意的你写得花团锦簇,妙笔生花也是没用。</br> 至于明经科,除了死记硬背,没有其他第二个窍门。</br> 在考场上将一百二十帖贴书题,六十道墨义题都答对了,朝廷立即给你授官,赐九经及第,待遇等同于进士科甲等。</br> 对于寒门出身的学子而言,真能用五十年光阴来考一个进士科?就算家里肯栽培你,但也栽培不起。</br> 明经科不同,人的记性在三十岁前是最好的,三十岁以后就逐步下降了。所以考明经科都是趁年纪小的时候,一口作气读个十几个年,然后赴贡举,三十岁后若不中就改作其他营生,再也不考。</br> 当然这是唐朝时,到宋朝又有其他变化。</br> 唐朝一科进士考试只录取十几人。</br> 在宋朝一开始进士科取士也很少,基本都是诸科,但近年来进士科录取比例不断增加,最后到了殿试上进士科已占大多数。</br> 为何如此?</br> 还是在于天下太平及庆历兴学。</br> 天下太平,以及印刷术的发展,读书变得更容易,而庆历兴学时,在范仲淹主持下,州县大力设置学校,民间读书人增多。</br> 读书人一多,原本只靠死记硬背的诸科考试,内卷就严重了。故而有才华的人更愿意去进士科。</br> 其实宋朝立国百年,放任兼并,贫富上下的通道已关闭差不多了,诸科算是给寒门子弟留下最后一个渠道。</br> 二哥章旭当年选了进士科,首先他是公认力压一县甚至一州之才,还有陈襄这样的大儒为他延誉。若没有这样的资源,似章越这样寒门出身的读书人大部分是选择诸科。</br> 可是进士科风光,每一榜的状元榜眼探花,那是天下仰望的人物啊。</br> 自己当初看过起点那本连中三元的小说,叫啥来着?</br> 而九经科,虽说死记硬背特别适合自己的天赋,但总觉得不够风光?</br> “你想好哪一科了吗?或许你再思量一二,过几日再答复?”郭学究言道。</br> “九经科!”</br> 听章越这么说,郭学究倒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章越若要选进士科,他也不会教啊!</br> 郭学究欣然道:“甚好,甚好,九经及第与中进士甲科者一并出身,皆授将作监丞、大理评事,通判各州,除了少些风光,其他无二。”</br> “既已定志,那就为经士吧。经士除了治九经,并须兼习《孝经》、《论语》。”</br> 《孝经》,《论语》虽不在九经之列,但同样列入九经科的考试范围。</br> 而进士科虽说主要看诗赋策论,但贴经墨义一样考。历史上苏轼礼部试,因《春秋》贴经墨义考了第一,名次被提了一等。</br> 反正九经科先学着,进士科得看有没有机缘了。</br> 章越问道:“先生,九经科考试内容除了九经外,还有《孝经》,《论语》故而一共是十一经。不知先生要我先习哪一经呢?”</br> 眼见章越马上进入角色,郭学究很是欣慰,这学生越来越懂事了。</br> 郭学究笑道:“不急一时,为师书还没有借呢。”</br> 什么叫书还没有借?难不成是借哪本读哪本?章越实在有些无力吐糟。</br> 其实这也是实情,历史上宋真宗为了兴学,赐各郡县学校九经一部。也就是说在很多郡县学校连一套完整的九经都没有。显贵乡贤们,平白不会拿书与寒门子弟来读的。</br> 现在宋仁宗在位也不容易,借书来读是一件需要人情交换的事。</br> “今明两日你将《孝经》,《论语》再读得纯熟一些。”</br> 郭学究千叮万嘱还是让章越将基础打好,交待他不可自持聪明,读书贪多冒进。</br> 下午章越昼寝,游泳,上午天凉则与郭林,苗三娘一并同窗共学。</br> 就章越看来苗三娘底子不错,通晓经学诗词,只是在算术上却屡屡碰壁。</br> 苗三娘与郭林有些相熟,每日都要师兄长师兄短的郭林一两道题目,尽管郭林不一定答得出来,但仍会竭尽全力。</br> 偶尔二人还能聊个天。</br> 两个和尚挑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章越郭林两个人时怎么都好,但三人成众,关系有些微妙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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