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跟上圣孙的节奏

    湍急的河水旁，大大小小的窄帆船和大头货船在港湾中拥挤地排列着。</br>　　碧青色的天空中，灰白的阳光平等地落在每个过往行人的肩膀和脑袋上。</br>　　被阳光怯去三分寒意的冬风，肆意地吹动着路边酒馆旁，刻着无点美人鱼的木招牌。</br>　　在晃动的标牌之间，是街道上方悬挂的绳索和节庆彩旗，这是为了迎接12月初的凛冬集市和12月末的冬临节。</br>　　如网一般交错的三角彩旗下，是三三两两过路的商人和平民。</br>　　穿着厚实皮草帽子的诺恩人，用布花点缀头发的法兰人，戴高帽的贵族，戴无边帽的劳工，人流如线，在街道组成的织机上穿行。</br>　　日头正烈，刺得人后背发烫发痒，刚把衣服脱下，寒风又起，逗得行人连连打喷嚏。</br>　　搬运工们却没有这烦恼，他们干了一上午的活，满身大汗，只穿着最简单的长袖亚麻衬衫，顶多再套一件粗呢背心。</br>　　休息的码头搬运工们聚集在栈道边上，他们席地而坐，捋起袖子，露出精壮发亮的肌肉，吃着用水泡软的黑面包。</br>　　一个年纪大些的劳工，岔开大腿坐在木桶上，身边围着数十名相近的搬运工，一边啃面包一边聚精会神地听老劳工昨晚在酒馆听到的故事。</br>　　这是他们午间休息唯一的娱乐活动。</br>　　“……知道那恶毒的乡堂主教杜尔达弗想要逃跑，于是圣孙霍恩提前埋伏在河边，当时杜尔达弗身边有三百名披甲军士，而圣孙霍恩身边仅有圣女一人。”</br>　　“圣孙之强大怎是那魔鬼可以抵挡了？圣孙浑身一震，圣洁之气一起，那披甲军士纳头便拜，却还有上百名魔鬼伪装者仍在负隅顽抗……”</br>　　“于是圣孙让圣女让娜去诛杀魔鬼伪装的士兵，自己则与现出魔鬼原型的杜尔达弗英勇搏斗，这个是圣父下凡神之眼血遮云挥洒英雄气，那个是魔鬼现身假主教黑暗剑引燃天魔焰……”</br>　　“战！”</br>　　“两人剑术绝伦，一招一式精妙到分毫，地动山摇间连路旁的大道都磨灭了……”</br>　　这边劳工们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却没注意到三个身穿灰色斗篷，还有兜帽遮住半张脸的商人正站在他们身边。</br>　　“这些故事传播很广啊。”凯瑟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br>　　米特涅则轻笑说道：“毕竟这是时下的大热话题，在第二天魔皇霍斯出现后，有关救世军和蓝血修道院的讨论几乎每天都能在酒馆中听到。”</br>　　茜茜则略有不好意思：“我本来只是为了给救世军正名，没想到他们越传越离谱。”</br>　　自从蓝血修道院事件被揭露以来，人们对于短毛或者说救世军的好奇达到了一种巅峰。</br>　　从前人们只是把救世军或短毛的存在当作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叛党，可现在这种情况改变了。</br>　　他们开始好奇救世军到底做了什么，对短毛们杀死公爵的传奇经历感到好奇。</br>　　就在这个关口，一本名叫《圣孙远征记》的短故事盛行开来，一开始只是个别吟游诗人对救世军行迹的总结。</br>　　到后来，在杂耍艺人、小丑、酒馆客人的层层加工下，变成了这本跌宕起伏，语言通俗有趣的故事集。</br>　　和猎魔人们出版的猎魔故事集不同，这种故事算是开辟了农民智斗教士骑士情节新蓝海。</br>　　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故事集主角都是猎魔人、骑士和教士，平民在故事中往往只扮演低贱的仆从和愚蠢滑稽的笑料角色。</br>　　可在这本《圣孙远征记》中，反倒是骑士教士变成了丑角，而普通的农民和小市民变成了智慧而正义的那一方。</br>　　这下代入感拉满了。</br>　　凯瑟琳同样对那个传说中的圣孙倍感好奇，这种好奇产生于她得知霍恩杀公爵事迹和那“杀尽不平方太平”后的箴言。</br>　　这种好奇更是在茜茜带来了霍恩的信件后达到了顶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