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骆养性进献投名状 朱慈炤问难两讲官

    王德化又嘱咐道：“皇爷还命你选三五十名校尉，换上便服，每天在汉王府周边守着。</br>　　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报上来。”</br>　　骆养性皱皱眉头：“这又是谁想出来的？”</br>　　王德化反问道：“你说呢，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br>　　骆养性无奈地摇摇头：“那每天的监视结果，我应该上报给谁？是直接上报陛下，还是先报给东厂？”</br>　　王德化笑道：“报给东厂吧。不过报了也白报，你们徐大督主天天告病，躲在家里喝酒玩女人。</br>　　下面人也跟着有样学样，整个东厂就跟放羊似的。</br>　　能找到个用心办差的，那真是比过年还新鲜。”</br>　　骆养性听了，也是哭笑不得。</br>　　如今的厂卫，真是当狗都当不痛快。</br>　　正常的主人吧，还会给努力干活的狗扔几根骨头，夸奖几句：好狗，好狗！</br>　　现在好了，周延儒领着帮文臣，整天阉狗阉狗地叫着，一会要停内操，一会要罢厂卫。一会要罢提督京营内臣，一会要召回各镇内监。</br>　　关键皇帝还拍手叫好，除了尚未彻底废黜厂卫，周延儒的其他要求统统答应了。</br>　　好家伙，厂卫的前程全控制在周延儒手里了，那大家以后改叫周延儒的家犬算了。</br>　　王德化倒是无所谓，反正对那帮人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唯一的结果就是斗到你死我活：</br>　　‘九千岁斗不过东林，是因为他从东厂提督变成了‘内相’，带着帝党文臣斗东林党文臣。</br>　　按着文臣的规则玩，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当然会失败了。</br>　　但我二王公就不一样了，我只用厂卫的手段去跟文臣斗。</br>　　我又不是文臣，你们用文臣的手段对付不了我。</br>　　东林文臣们要么乖乖等着被搞，要么也用厂卫的手段反击我好了。</br>　　论文臣手段，你们是权威。论厂卫手段，我二王公才是权威。</br>　　周延儒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天天闹着废黜厂卫。’</br>　　王德化越想越有信心，便辞别骆养性，乐呵呵回宫继续他的事业去了。</br>　　骆养性则把赵弘祖叫来，兄弟俩继续抄名册。</br>　　……</br>　　第二天一早，八月二十六。</br>　　因为十王府起初设计是给多位亲王居住的，所以有好几个花园。</br>　　又因为当年天启帝极为疼爱自己唯一的弟弟，所以信王府占了十王府的小一半。</br>　　朱慈炤的汉王府继承了信王府，有一大两小共三个花园。</br>　　西北角小花园，雅致清幽。园中有座三层阁楼，临湖而建，视野开阔。</br>　　站在阁楼上，向西望去。一里之外，宫殿林立，正是南宫，大明宣庙、英庙住过的过方。再往西看，就是巍峨雄壮的紫禁城了。</br>　　小桃作为侍婢，却独占了这座小花园和大阁楼。</br>　　朱慈炤这位堂堂汉王殿下却住在偏僻的东北角，一座三进小院里。</br>　　西花园中也带了小厨房，小桃早早起来，做好饭菜，提着两个食盒信步来到朱慈炤的小院。</br>　　进入前院，就见方正化正拿着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风。</br>　　小桃都看呆了：汉王殿下还真是深不可测，身边一个内侍，平日里看着挺文雅的啊，没想到竟如此勇武。</br>　　方正化进小桃进来连忙收住刀：“小桃姑娘怎么这么早，殿下还没醒呢。”</br>　　小桃笑道：“我来给殿下和大伴送早饭啊，不过看大伴身手这么好，我这早饭怕是做少了。</br>　　听说习武之人都特别能吃，一会我再去给你做一份吧。”</br>　　方正化忙道：“不用不用，有劳姑娘了，我本来也吃不多。”</br>　　说罢，方正化就想去接小桃手中的食盒。只是两个食盒，不知道接哪个才好。</br>　　小桃盈盈一笑，露出了小促狭鬼般的狡黠：“不用挑了，两份食盒一模一样。</br>　　殿下不是赌咒发誓了嘛，说以后有他一口吃的，就有咱们一口吃的。就算只剩一个馒头了，也要掰成三瓣分给咱们。</br>　　所以也别客气了，他吃什么，咱就吃什么。”</br>　　方正化接过食盒笑道：“有了姑娘，咱们家里才热闹多了，以前我可不敢这么开殿下的玩笑。</br>　　前天殿下还说要去买两个丫头呢，到时候就更热闹了。”</br>　　“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殿下说过。但是殿下前个儿还说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吓人得很。</br>　　看那意思，殿下已经改变主意，不想再买丫头了。</br>　　大伴若是非要劝说殿下买人，我家姑娘应该不介意找你聊聊。</br>　　你功夫再高没用，我家姑娘可是会咬人的。”</br>　　方正化连忙笑道：“不敢不敢，万万不敢忤逆姑娘，我就是随便说说。</br>　　只是早听说姑娘天香国色、宛若洛神，连皇爷都赞不绝口，怎么可能咬人呢。”</br>　　小桃笑道：“我们姑娘属狐狸的。大伴赶紧吃吧，我去叫殿下起来。”</br>　　穿过正堂，来到后院。</br>　　朱慈炤住在自己母妃原来的居室，躺在床榻里侧睡得正香甜。</br>　　小桃搬来一小茶几，放在床榻外侧，然后自己也脱去鞋袜，到榻上歪着。</br>　　朱慈炤又睡了约莫两刻钟，才迷迷糊糊醒来。先伸个大大的懒腰，却触碰到了不明来历的柔软。</br>　　这手感美妙得令人难以置信，我做梦了？朱慈炤还反复确认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br>　　朱慈炤连忙松开手坐了起来，却见到了人面桃花相映红、横陈榻上香玉软的美景。</br>　　朱慈炤不好意思地赔笑道：“抱歉，我睡迷糊了，小桃什么时候来的？”</br>　　小桃红着脸轻声答道：“奴家的身子本就是属于主人的，您抱歉什么。</br>　　奴家在这里躺了约莫两刻，您再不醒，菜就凉了。”</br>　　朱慈炤点点头：“今天是八月二十六，亲王是三、六、九进学，两位讲官该来了。</br>　　讲官嘛，师生之谊，天然的文臣班底人选。</br>　　只可惜方以智的东林背景太深了，我真不大敢用他啊。</br>　　而且人家也是被逼来的，真不一定能看上我。</br>　　算了，赶紧吃饭吧。”</br>　　小桃连忙取过食盒，将饭菜摆上。四道菜一个汤，还有粥有饼。</br>　　朱慈炤对那道小酥肉炒豆腐很感兴趣，品尝了几口，连连点头称赞。</br>　　“唉，不对啊，小桃你跟着姨娘的时候，她是怎么刻薄你的。</br>　　为什么你做菜的手艺这么好，是不是姨娘天天让你做饭，硬生生给练出来了？”</br>　　小桃摇摇头：“没有刻薄我啊，姑娘平日里也学做菜，她的厨艺比我还好。</br>　　老爷忙着生儿子、养儿子，平日里也没心思管我们。</br>　　我和姑娘住在自己小院里，除了学琴棋书画，还学针织女红、养花做菜，什么杂七杂八的都学，以此来打发时间。</br>　　我笨一点，姑娘学得快，而且样样都能精通。”</br>　　朱慈炤摇了摇头：“母妃也是样样精通，长得还好看成那样。结果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硬生生被逼成了沉默寡言、谨小慎微的性子。</br>　　想起来就意难平。”</br>　　小桃连忙问道：“主人不是说陛下要选九嫔嘛，千万别让姑娘再被选进去。</br>　　您可是答应过，不用姑娘操半点心，您就把事情办得利利索索了。”</br>　　朱慈炤笑道：“我就是跟姨娘随口一忽悠，父皇爱选九嫔就选呗。</br>　　他现在看到我，头都会变大，我才懒得去触父皇霉头呢。</br>　　作为皇子，可以在他底线之上反复横跳，但不能真把他搞破防了，那就麻烦大了。”</br>　　“主人怎么能这样办事情呢，那不是把姑娘坑了嘛。”</br>　　“该，谁让她天天忽悠着我给她跪下呢。跪下也就算了，还要我磕头。</br>　　她不是想当我小娘亲嘛，就让她看看好大儿是怎么孝顺她的。”</br>　　听到这话，小桃目瞪口呆、哑口无言。</br>　　朱慈炤拿手戳了戳小桃嫣红的俏脸。</br>　　有个小姑娘供自己戏耍逗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br>　　两人正聊得起劲，方正化在门外禀报：“殿下，锦衣卫骆养性求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