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海浪翻腾，深邃的黑暗之中有一点突兀的白朝克洛伊带领的佣兵所在的快艇砸来。
    浑身漆黑的战士如孩子撕开糖纸般轻而易举地将快艇船杆撕下，手从后发力向前一甩，船杆如投掷的标杆般飞驰而来。
    “嗖——”
    船杆从中间戳破克洛伊旁边的b小队快艇，海水在下一刻就迫不及待地漫了上来。
    佣兵们咒骂着弃船而去，快速朝克洛伊的a小队快艇赶来，企图在那个怪物追上来前来到这海上唯一安全的地方。
    比他们更快的是刚破坏了船的奥萝拉。
    她身子往下微蹲，双脚踏碎船板，如同一颗势不可挡的流星般从直接跳到了那艘还没被破坏的快艇上。
    改造捕鲸枪尖锐的铦头撕裂空气，对准刚落在船板上的奥萝拉射来。
    克洛伊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们要抓捕的怪物拥有人类无法匹敌的力量和防御力，如果再不把主动权抓在手中，他们会死在咆哮的海里。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打算用三个改造捕鲸枪来限制体型庞大、目标明显的怪物，没想到它现在居然完全变了个样子！
    它变得更像人了，但身上却依然附着怪物的野蛮气息。
    铦头即将射中，仿佛下一秒就如克洛伊之前看到的那个视频一样刺入怪物的后背。
    “砰！”
    一只略短的手拦下了高速飞行的铦头，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背对着克洛伊的怪物充满力量的肌肉隆起，握着铦头，往前一拉。
    而克洛伊身前捕鲸枪的底座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破碎的金属瞬间炸开。
    她凭借佣兵的多年经验躲过四溅的金属碎片，猛地扑到在地，扭头却看到那个怪物以铦头作为把手，底座作为武器，将其作为冷兵器流星锤砸向四周。
    捕鲸枪的一切都是特质的，坚硬无比，在巨力带来的高速旋转下更是所向披靡，几圈转下来刚刚还试图用子弹对付奥萝拉的佣兵们全部被砸碎了骨头撞入海中，快艇也变得破破烂烂，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成几块。
    侥幸没掉进海里的佣兵扶着自己断裂的骨头，不甘心地盯着奥萝拉，趁着她朝前方走近的时候，直接从怀里掏出手榴弹就朝她丢去。
    奥萝拉头都没回，尾巴灵活地叼住朝她砸来的手榴弹，毫不犹豫地砸了回去。
    火光伴随着惨叫从她身后传来，她一步步地靠近那几个作为“诱饵”来引她上当的人。
    两个幸运儿，奥萝拉可没特意留着他们的性命，但这对夫妻还是幸运地活了下来。
    他们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高大的“人”。
    她如一团避无可避的阴影般挡在他们面前，挤压了这片空间的空气，他们恐惧的呼吸声在巨大的海浪中如此清晰。
    奥萝拉的眼神落在那个作为“诱饵”的男人身上，他刚刚呼救的声音可大了，对拥有【星球感应】的奥萝拉而言简直是一种酷刑，当然，她也没错过这个男人先前被掐住时候微微点头的动作。
    眼前看似无辜的“诱饵”和这群想抓她的佣兵是一起的。
    “放过我们，怪……”对她的称呼被吞近嘴巴里面，男人卑微地求饶道，“我们是被他们绑架来的，根本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1号：“骗子。”
    他说：“欺骗我们的人应该付出代价。”
    奥萝拉：“你讨厌骗子？”
    1号：“我憎恨背叛者，而他们都是骗子。”
    奥萝拉：“我也讨厌。”
    她在女人的尖叫声中用手提起男人的衣领，一拳打爆了他的头，将歪着身子的人丢到了海中。
    和丈夫一样，女人也是专门替这些佣兵引诱目标的职业骗子。她原以为自己的胆量在那么多年的职业生涯之中很大了，但在看到如此野蛮的杀戮的时候内心还是忍不住升起恐惧。
    哪怕眼前的怪物拥有了拟人的身形，但她身上依然散发着非人的气息。
    她的打斗完完全全是一只拥有着獠牙的野兽对于手无寸铁的人类单方面的捕食，唤起了女人刻在dna里面的原始恐惧。
    女人看到怪物俯下身，张开拟人的嘴巴，满是锋利獠牙的嘴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的脖颈啃断。
    女人下意识地用手挡在身前，但一段时间过去，她并没有感受到手被咬断的疼痛，反倒是听到了古怪的声音。
    有点像一只巨型猫咪发出的呼噜声。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那个怪物不断调试着自己的嘴巴，然后，她找到了正确的路。
    怪物的声音嘶哑，仿佛在克制着喉咙里面酝酿的咆哮。
    她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般一字一句地说：“继续……”
    “什么？”女人被吓傻了，眼前的景象就像《异姓4》里面的怪兽开口吐出人言一样，拥有强大力量的怪兽带来的是一只被捕食的恐惧，而当他们学会人类的语言，试图和人类交谈的时候——
    那带来的是一种如看不见的黏腻触角沾着不明液体从脚踝缓慢爬上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说出人类语言的怪物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大海里。
    奥萝拉利用【星球感应】将躲在海里的人扫了个尾。
    传话的人1个就够了，不用那么多。
    1号：“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幕后的人是谁？”
    奥萝拉：“我如果问清楚了，那么这个调查任务就彻底结束了，结算后势必会牵扯出下一个主动出击的任务，而且新任务的时间限制也会成为一个负担。”
    “如果这么快就斩草除根的话，幕后的人就没机会再派npc过来给我刷能力点了。”
    这是奥萝拉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虽然她真的很想把背后人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但奖励高达20个能力点的任务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可是十分罕见。
    正是有背后的人不断派佣兵来抓她，她才能稳定地接到如此高性价比的任务。
    如果把人杀了，无异于杀鸡取卵。
    1号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惊讶奥萝拉居然有这样的考虑，让他站在奥萝拉的角度上，被惹怒的他现在已经完成审问，在追杀幕后黑手的路上了。
    看来他这段日子的言传身教还是有些用处的，毫不羞耻地将这件事算在自己的头上，1号说：“可杀死幕后黑手能得到的奖励应该不止这一点。”
    奥萝拉：“不急嘛，反正人又不会跑，而且我看他们对我还挺执着的。先把幕后黑手的价值榨完，卡在任务时间截止前我们再来对付他们，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我想想，等到把哥斯拉毒素lv.2喂到lv.3再动手也不迟？”
    多亏幕后黑手的送菜行为，奥萝拉现在距离哥斯拉毒素lv.3只差115点了。
    1号：“也行。”
    把这附近最后一个散发着显眼热量的人类绞杀了的奥萝拉在水里吐了个泡泡，“所以，牛肉饼还是苹果派？”她饿了。
    “苹果派。”
    她身后被火光笼罩的船上去，幸存下来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到驾驶室里，按下了紧急通话的按钮。
    没过多久，一架飞机来到了快要被海水淹没的快艇头顶，把求救的女人拉走了。
    女人被人押着来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不用想也知道她面前的单向玻璃后面就是花钱雇佣他们的老板。
    老板问：“为什么它放过了你？”
    女人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她盯着面前的玻璃，眼前仿佛还能闻到咸湿的海风中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它，它特意留了我一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它模仿了人类的生理结构……！”
    老板颔首：“它的学习能力远超我们的想像。”
    让手下把精神紧绷成一条线的女人解决掉，奥斯本集团的老板诺曼·奥斯本回到了实验室中，继续研究之前拿到的名叫“哥斯拉”的生物的基因。
    “不会错的，如果能得到更多的样本，我一定能治好病，”奥斯本喘着粗气，盯着仪器上的东西自言自语道，“不不不，还不是你出场的时候，再等一会，再等一会……”
    旁边的玻璃映照出他内心隐藏的怪物，戴着面具的超级反派绿魔发出嘻嘻的笑声，已经迫不及待撕开人类的伪装大闹一场。
    大都会，一家普通的墨西哥餐馆。
    变回人类模样，吃着牛肉饼的奥萝拉在网上搜着关于“哥斯拉”的新闻，依旧没什么新鲜事情，tag下面的讨论的人大多也是巨物或者怪兽爱好者，没几个正经人。
    1号倒是看着导师系统名声版块那里的从-100点突然变成100点的名声陷入了沉思，这个名声肯定是刚刚奥萝拉的行动搞出来的，看来那个幸存下来的女人已经将她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幕后的人。
    按理来说，奥萝拉闯出来的是毫无疑问的恶名，名声点应该下降，但事实是，她的名声点变高了。
    在无法动用超级力量的时候，1号的超级大脑还是在线的。
    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
    负负得正，在坏人（他理所当然地把对付奥萝拉的人视为超级反派）眼中的坏名声，岂不就是超英的好名声吗？
    可以理解，领悟了一切关窍的1号点点头，趁奥萝拉休息的时间继续他的独立记者事业，准备揭露一下有人在捕杀哥斯拉这件事。
    他删删减减，在第二天下午准备好了初稿，正当1号开始检查其中疏漏的时候，他听到了还在学校里的奥萝拉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沉浸在记者事业之中没怎么关注奥萝拉那边事情的1号抬起头，从自己学徒的视野之中看到了她的教务处老师。
    奥萝拉现在正在教务处主任的办公室中。
    1号用超级大脑翻找了一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奥萝拉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只是被艾玛老师留下来谈一谈，旁边还跟了一个提姆·德雷克。
    1号不记得他们两个有做过什么会被一起叫来办公室的举动，不在他掌控之中的局面让他有些烦躁，他关闭了旁边的报道系统，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奥萝拉那边的情况。
    哦，他的眼睛顺着奥萝拉不自在的低头动作落在桌面上，那上面有些，或者说在这个国际高中里面已经算格外糟糕的成绩单让1号意识到了奥萝拉为什么会在这里。
    奥萝拉不怎么在乎她的成绩，1号虽然心里也有一部分有些担忧这孩子的正常生活，但他更自私的那一面也提醒她奥萝拉将重心倾向任务这边是正确的。
    这对他们都好。
    1号总是被更自私的那一面控制。
    那张成绩单就是他们选择这样做的后果了，奥萝拉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变成哥斯拉的兼职生活总让她有一种踩在云朵上的不真实感，她会变得更加肆意，更加不在乎，更加大胆。
    而大都会的校园生活，这部分总时刻提醒她这个世界的真实，让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这些年在人类社会培养出来的道德观念也重新捆绑住了她。
    1号也从老师的语气之中听出这件事的严肃性。
    艾玛说：“……我知道你们两个孩子从哥谭来到大都会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但我想这1个月的时间已经证明了什么。奥萝拉小姐在学校里面收获了很多朋友，但在学习方面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而你，德雷克先生。”
    奥萝拉旁边对于自己被叫过来谈话的原因还一无所知的提姆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
    艾玛叹了口气，“从学习成绩来讲，你没什么问题，但段时间有不同老师和我反应你在课上的表现不太对劲，你似乎把精力用在了某些事情上。”
    提姆对此有一套祖传说辞，“艾玛女士，我……”
    “够了，先生，”艾玛说，“这里是大都会，不是哥谭。或许在哥谭，每年给哥谭高中几百万赞助的韦恩先生能让那里的老师学会对这件事闭上眼睛，但在大都会，这行不通。”
    所以是因为韦恩没给大都会国际高中捐钱？
    奥萝拉聪明地把这句吐槽咽在嘴巴里，她可不想真的被艾玛赶出去。
    “我们必须为每个学生负责，不管是他们的学习还是健康，”艾玛说，“我希望这周五我能和你们的监护人聊聊。”
    提姆：“……”
    1号：“哈哈。”
    奥萝拉同情地看了眼笑容僵在脸上的提姆，叫家长这件事在他们这个年纪可不怎么光彩。
    从奥萝拉的神情里面察觉到这学生将她说的“你们”当成了“你”的艾玛挑眉，道：“这其中当然包括你，奥萝拉小姐。我必须和你的监护人凯尔·怀特先生当面聊一聊。”
    在把提姆和奥萝拉叫过来之前，她就提前找好了他们在学校信息系统里面留下的监护人的联系方式，现在自然知道奥萝拉监护人的名字。
    奥萝拉：“啊？”
    1号：“啊？”
    【1号导师触发了任务。】
    【任务3：突如其来的家长谈话】
    【内容：学徒奥萝拉因为学习糟糕被老师特意关注了，老师决定和她的监护人好好聊一聊，希望她和监护人共同解决学习上的难题。而身为监护人凯尔·怀特，是时候向负责任的老师展示你的决心了。】
    【时间：两天内。】
    【奖励：一次前往大都会的机会。】
    【提示，你将在面谈当天以灵魂状态前往学徒所在的世界，附身在导师系统准备的普通人身上，时间为16点到19点。】
    【注意，保密协议依旧生效，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