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知道真相。

    祁晟的后事是祁淮一个人扛起来的。
    因为祁望临近高考，参加完葬礼后，匆匆地赶回了西城。
    离开前，他抱着母亲和哥哥，语气格外的郑重。
    “妈，哥……”
    “我会考个好大学，不让你们失望。现在父亲不在了，以后我跟哥会陪在您身边，您不要伤心难过，过几个月我跟外婆就回来了。”
    姜芸听完小儿子的话，眼泪一下就掉下来，拍拍他的背，“好，妈妈答应你，不会做傻事。就在南城等你们。”
    “跟外婆回去吧。”姜芸说：“照顾好外婆跟自己。”
    祁望乖乖的点头。
    祁淮送他到机场的时候，给他递了张银行卡。
    祁望没要，推脱着：“不用，我有钱。”
    “拿着。”祁淮说：“在西城要好好的，家里面有我，你安心高考。”
    看着那张银行卡，祁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他哥已经进行了资产清算，这笔钱他比他更需要。
    “哥……”
    他还想说点什么，可却被广播打断。
    广播提醒他快要检票了，祁淮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快进去吧，不然赶不上飞机。”
    祁淮说完也没看祁望进去，先他一步坐上车离开。
    看着车子远走，只留下一抹车尾气，祁望攥紧那张银行卡，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收起沉重的心情，在登机前给祁淮发了一条信息。
    祁望：「哥，我长大了，可以不在你羽翼下，自己扛事了。」
    祁淮看到信息的时候，心里一阵欣慰。
    动动指尖，敲字回：「好好高考。」
    **
    祁晟证券造假这件事，被法院判了。
    尽管祁淮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了眼前，让他不得不承认，父亲真的做错了。
    景明很多项目都停了，底下员工的工资都要按时发放，祁淮把名下所有财产都抵了。
    还完这些拖欠的债务，景明也宣布破产。
    看着身后那座屹立的大厦，祁淮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于父亲为什么跳楼这件事，祁淮一直想不通，难道就因为一个证券造假那么简单吗？
    彻底离开景明后，徐东约他见面了。
    也是那天，他知道了一切的源头。
    ……
    澜园。
    祁淮推门进去，引入眼帘的便是古色古香的环境，小阁楼，檀木楼梯，一旁还有假山流水。
    石壁上的清泉滴滴答答的往下溅，落地的水珠仿佛在奏乐。
    园中没有华贵摆设，中式庭院风，沿着园中主楼一直走，穿过座座屏风，由一位穿着藏青色旗袍的女人带着他进入甬道，往下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戏台子，一个身穿纱白旗袍的女人抱着中阮弹奏，琴音戏曲声在园里围绕盘旋。
    祁淮跟着她来到天字号包间。
    “徐先生在里面等您。”
    女人微笑着礼貌出声，祁淮点头道谢。
    在祁淮进入席间时，台下的女人放下中阮，候在一旁的侍者见状，端着一盆水到她跟前。
    女人将纤细的手放进盆里，被玫瑰水浸泡着，一双狐狸眼往上瞟着，接过侍者手上的毛巾，擦着手道：
    “天字号甲的人查查是谁？”
    侍者接过女人手上用过的毛巾，恭敬的回答。
    “是来赴姑爷约的。”
    这个回答，让她秀眉一蹙。
    这姓谈的搞什么，不知道她不喜欢生人进入甲号包间么？
    ……
    祁淮进入席间，绕过屏风，他看见里面除了徐东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还是个英俊的男人。
    他上前，就被徐东熟络的勾肩拉到一旁坐下。
    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话，专注着点茶。
    祁淮没见过他，单从他冷峻的面容来看，这个人不简单。
    倒是徐东热情介绍，“瑜舟，这位就是祁晟的儿子。”
    “见过。”
    祁淮疑惑，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不知道……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瑜舟放下手上的茶镊子，给祁淮倒了杯热茶，“尝尝。”
    祁淮抿了口茶，听到他说：“有印象了吗？”
    “先生姓谈？”
    男人只是笑笑，没说话。
    一旁的徐东打圆场，“好了，好了，瑜舟别逗他了。”
    瑜舟继续手上斟茶的动作，“我跟你父亲有业务往来，有幸见过你几次。”
    是了，刚刚喝的那杯茶，是父亲的爱茶，也是一金难求，可偏偏这人有，而且用的茶盏还是父亲生前在c国拍的那套千万茶具，后面一直不见，原来是送人了。
    “你找我来不只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瑜舟淡笑，并没有否认。
    徐东也是惋惜，景明就这样没了。
    “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父亲做的一切。”
    这个疑惑一直在祁淮心头，现在终于要知道的时候，除了紧张没有别的。
    瑜舟闻言，睨了眼徐东，“老头，你说还是我说？”
    徐东没好气的呛回去，“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但也只是过过嘴上功夫，“毕竟是你跟祁晟之间的事，你说吧。”
    说完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接着道：“我找穗丫头听曲去。”
    很快，席间只剩下他和瑜舟，还有耳畔的水车转动声。
    两人相对而坐，面面相觑。
    这时瑜舟也停下手上的动作，声音带着几分落寞。
    “我跟你父亲是在五年前认识的，在科技峰会上，我一眼相中景明手上的芯片项目，很快向你父亲发出合作请求。你父亲人很好，不仅答应合作，还让股0.3%的点，由你可见，因为这次的合作，景明名声大噪，很快就在业内打开名声，但也因为这次，你父亲被灰色地带势力盯上……”
    祁淮听着，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握起拳头。
    “我想你也知道那个芯片算是你父亲的成名之作，同时被很多人觊觎，有人向他开价到十亿，他都没有卖，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从一年前就开始遇到袭击。”
    “所谓的证券造假，不过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让那帮人觉得景明在走下坡路，被掏空，可暗处的那帮人不依不饶，他们太眼红这项技术了，已经不满足跟你父亲共享，而是变为想要霸占，你父亲不同意，他们就给你父亲注射致幻剂，我想你也可以看见，近几个月你父亲的身体远不如前，常常呕黑血。”
    这件事祁淮从来都不知道。
    现在想想，母亲的平静便找到了答案。
    母亲姜芸知道父亲坠楼的那一刻晕倒了，但醒来后格外的平静，就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或许，从那次保释出来，母亲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半个小时后，祁淮从瑜舟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包括父亲的坠楼。
    原来那都不是父亲的本意，全是致幻剂作祟。
    那晚父亲再一次被注射致幻剂，被人拖上了景明天台，父亲不是自杀，是被活生生推下楼的。
    “谈先生，你是否有参与？”
    祁淮问的艰难，但这件事他想知道全面。
    瑜舟像是早知道他会这样问，给他重新添上热茶，语气冷厉道：“我是个商人，何必要把自己的路堵死，多一个敌人呢。”
    祁淮没多大的反应，对于他的来意已经一清二楚。
    再看着他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审视。
    “说吧，要我做什么？”
    瑜舟笑了，欲开口说话时，屏风后面出来一个女人，眼神森冷的扫了扫两人，语气算不上好。
    “谈裕，别在我这澜园坑蒙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