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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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府城东北方向三十里,有座小汤山。</br> 山下有一条河叫汾溪,绕山而过。</br> 汤山军就在汤山以南,汾溪以北驻扎。</br> 官道上,十多辆牛车拉着沉重货物,向着小汤山缓缓前行。</br> 陈沐坐在一辆牛车右侧,背后车板上摆满竹筐,里面装着各色时令蔬菜油盐佐料。</br> 一路顺畅,即便牛车缓慢,不到上午,车队就赶到汤山军驻地。</br> “大旺,进了营里别乱跑,埋头干活就好。”</br> “咱们虽说是民夫营,但规矩依旧不小。”</br> “万一犯了军法,我也保不住你。”孙恩七严肃道。</br> “知道了七叔。”陈沐微微低着头,装作不敢直视对方模样,木讷应答。</br> 孙恩七满意点头,上下打量自家侄子。又不由自嘲摇头:“真是杞人忧天。”</br> “我这本家侄子一看就是老实人,怎么可能惹祸。”</br> 脸上表情恢复柔和,拍了拍陈沐肩膀:“走,我带你去登记安顿,不然没法给你打造铁手环。”</br> “铁手环”陈沐不明所以。</br> “呶,就这个。”孙恩七举起左手。</br> 陈沐看去,一个一指宽黝黑铁环正套在对方手腕上。</br> “这上面刻着咱们的身份编号。没这东西就没法领饷。”</br> 陈沐顿时恍然。</br> “大概是军营内身份牌。”</br> “活着方便按名发饷,死了方便立碑埋人。”</br> 陈沐装作似懂非懂模样老实点头。</br> 他现在就是个山沟沟里的老实孩子,不懂,但也不敢问。</br> 两人走进驻地,放眼望去,密密麻全是灰白帐篷。</br> “七叔,汤山军在哪一片”陈沐好奇问道。</br> 孙恩七笑着摇头:“汤山军可不在这,他们在山腰处。”</br> 这里……都是民夫那么多人</br> 不过……人多好啊!方便隐藏。</br> ……</br> 两天后。</br> 汾溪旁一处开阔地,丁酉营火头军驻地。</br> 哆哆哆……</br> 一连串刀切木墩的厚重声响起。</br> 陈沐拿着把厚背菜刀,手起刀落,木墩上根茎状蔬菜,迅速被切成核桃大小块。</br> 有孙恩七关照,陈沐成功融入丁酉营火头军,成为一名切菜小工。</br> 瞅了眼旁边累的满脸大汗的矮墩胖子,陈沐悄悄调整肌肉,也让脸上额头分泌汗水。</br> “不能鹤立鸡群。”</br> 又观察对方切菜速度,陈沐稍稍调整。</br> 努力维持在对方切两个,自己切一个半的速度。</br> “完美。”</br> 他现在需要悄悄潜伏,绝对不能显眼,得做一个合格的切菜小工。</br> “这下就没问题了。”</br> 给自己固定好切菜节奏,陈沐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br> 五阶的云蜃练形术,呼吸法有三百六十个变化,稍微错漏一点儿,就要重头开始。</br> “幸好我有熟练度。”</br> 他已能快速进入呼吸节奏。</br> 脑海内,迷雾中,星点银丝开始闪烁、变化、增长。</br> 陈沐很快就沉浸其中。</br> 手上动作却不变,机械的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br> ……</br> 身旁矮墩墩胖子姓郑名圆,人如其名,脸圆、腿圆、肚子圆。灵活手指头都和萝卜似的圆润。</br> 他是丁酉营火头军唯二的切菜小工。</br> 郑圆瞥了眼身旁木讷青年,微不可察点头。</br> 新来小工是大厨侄子,惹不起。</br> 他本还担心对方干活糙,让自己多受累。两天观察却意外满意。</br> 速度比自己慢,但不偷懒。过个三五天,身上练出力,就是个顶好搭伙。</br> 扫了眼对方切菜速度,郑圆微微摇头。</br> “终究比我慢了点儿,说不得等会儿还得给他帮忙。”</br> “算了,帮就帮吧,谁让人家是大厨侄子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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