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对峙逼问

    王世明开口，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君羡听完之后，故作思索了片刻，这才看了一眼满是不服气的马如常。
    点点头开口道：“既然王大人这么说了，那本官就给你一次机会，入座吧。”
    马如常闻言冷笑一声，脸上的不屑愈发明显起来。
    此刻的他已经无比确定，今晚的事情并非是李君羡主导，否则以长安一派的官员作风，根本不会卖王世明面子。
    大摇大摆的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马如常此刻并没有注意到，王世明那眼中浮现的厌恶。
    等到起坐定之后，王世明这才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诸位，既然都到了，那咱们就开始议事吧。”
    “今天晚上将诸位找来，是因为本官接到一则消息，长安礼部会同大理寺，要来咱们洛阳查案。”
    “这事儿在吏部考评之前，为了诸位的前途，本官这才决定将诸位找来，商议商议该如何应对。”
    “亦或者说，咱们先自己自查一下，免得到时候将所有人都牵连了。”
    王世明这一番话直接就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他们原本就好奇是什么事情，现在一听，心中也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
    “大人，敢问这一次长安是要查办什么案子？”
    听到有人询问，王世明扫了一眼其他人，缓缓道：“贞观十五年，科考舞弊案。”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尤其是马如常和石万里两人，眼神迅速碰了一下，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两个可清楚的很！
    这案子被长安重提，不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吗？
    就在两人心思急转的时候，王世明接着说道：“长安大理寺受理了此案，并且已经掌握了一些罪证，但具体是针对谁的，本官却不知道。”
    “所以诸位好好想想，若是自己涉案其中，最好现在就站出来，也好有一个投案自首的好处。”
    “否则，国法无情啊！”
    此刻的王世明，眼神并没有在谁身上停过。
    马如常以及石万里坐在那里，只是眼神上的交流。
    片刻后，石万里才看着王世明说道：“王大人，此案早已有了定论，大理寺为什么偏偏又要受理呢？”
    “还有，那罪证是什么罪证，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能让大理寺翻案？”
    听到询问，王世明眉头轻蹙。
    “石大人这是在质疑长安府的决定？”
    “下官不敢，只是时隔这么多年，我大唐自建立以来，还未曾有过此等情况，是不是不太符合规矩啊？”
    王世明面露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始给石万里解释起来。
    “上报大理寺的乃是当年涉案的四位士子，其中一人似乎名叫张子敬。”
    “且受理此案的是魏征，那魏大人是个什么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是认准的事情，岂能是你我改变的？”
    此时马如常根本没有注意魏征，满脑子都是张子敬这三个字。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要杀的人，居然将罪证送到了大理寺？
    那自己儿子去杀的又是谁？
    蹙眉看向王世明，马如常突然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局。
    这长安城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儿，王世明极有可能是在这里诈他们！
    要知道，自己那儿子可一直盯着张子敬的。
    旁的事儿可能不太靠谱，但这件事儿却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马如常便看着王世明问道：“王大人，既然此案有了进展，大理寺想要我洛阳府协助处理此案，应该有公文才对。”
    “不知道大人可否将这公文拿出来给我等看看？”
    听到这话，王世明顿时眉头一蹙。
    只是还未说话，李君羡就开了口。
    “马大人，你这话是在怀疑王大人了？”
    “我若是没有记错，此案当初可是你主审的，莫不是其中有什么猫腻，你要阻挠长安办案？”
    马如常闻言冷声道：“本官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既然大理寺有问题，那来查办就好，我自然是无话可说。”
    “只是，没有文书，那就说明大理寺也不清楚此案，还在查办期间，现在王大人让人站出来认罪，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再者，这张子敬我也有些印象，他算是当年主犯，还是陛下法外开恩，将他们放了。”
    “现在他们倒打一耙，上奏大理寺，罪证确定没有问题？”
    马如常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就连李君羡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马如常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先不说证据如何，马如常这一套说辞，在他们没有晋王和太子支持下，确实是会被拿住。
    但是，李君羡不害怕的就是这个！
    自己背靠晋王殿下，还会怕他？
    只见那李君羡神色一闪，淡淡道：“马大人说的有理有据，但张子敬等人是为了自己伸冤，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的证据一定有问题呢？”
    马如常冷笑一声，反驳道：“就怕这张子敬他们其实早已是刀下亡魂，而被其他人利用罢了。”
    听闻马如常这么说，李君羡瞬间眼睛眯起。
    “马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就能确定，张子敬他们死了呢？”
    “下官只是说说而已，具体如何，还不是李大人说了算？”
    说完，马如常便看向王世明，开口道：“王大人，此案尚不明朗，下官要上奏长安，暂缓查办，待确定这上告之人情况之后，再行查办！”
    张子敬绝对不在长安，就在洛阳！
    只要自己将其杀了，自然而然这件事儿也就会不了了之。
    纵然是长安铁了心要查，他也有办法应对。
    王世明此刻也是眉头紧锁，看了看李君羡。
    他本就不是参与此案的人，是李君羡来找他，并且带了太子手谕。
    他这才配合李君羡。
    现在被马如常逼到了这一步，他甚至不知道人证是死是活，一时间也有些为难起来。
    马如常见状，心中愈发肯定自己所猜的不差。
    当即，便朝着王世明躬身道：“王大人，还请尽快定夺！”
    “下官也好准备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