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可直视的人心

    随后的四天四夜里，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佐助再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不过，在卡卡西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有一队医疗班上门进行治疗检查。
    诊断结果表示，恢复情况超出预期，但仍需观察静养。
    黑暗之中，佐助反复推演着可能会出现的未来。
    对阿斯玛而言，想要证明自己没做什么，可比证明自己做过什么要困难一百倍。
    事实上，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
    因此，几乎可以肯定的是，阿斯玛会陷入百口莫辩的被动境地。
    相应的，自己只需要把一切都推给阿斯玛，并适时表示痛改前非，或许就可以将损害降到最低。
    保不齐，还会给自己定一个举报有功。
    此外，关于所谓的和平，佐助也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站在村子一侧，他当然会欣然同意——
    “要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村子的和平”。
    但如今，自己竟成了这“代价”，那么其中滋味，属实难以言说。
    弱则保命。
    其余的，都是扯淡。
    想到这，对阿斯玛的歉意也很快被摁了下去。
    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断不是顾忌小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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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木叶的另一端，火影最高代表会堂。
    接到卡卡西的汇报之后，木叶的最高管理层班子，猿飞日斩，水户门炎，转寝小春以及志村团藏四人之间，展开了近年来最为激烈的争执。
    针对佐助给出的最新情报，众人一致认为，大蛇丸的入侵计划已经是昭然若揭，眼下已经是到了战争爆发的边缘。
    但针对猿飞阿斯玛的处理，却分为了三派截然不同的意见。
    猿飞日斩表示，应当立刻对猿飞阿斯玛展开拘捕并进行审讯，如有必要，可以启动读心之术，观看对方的全部记忆。
    对此，水户门炎提出反对。
    “猴子，我推心置腹跟你说一句，我知道你现在急于证明阿斯玛的清白，但照你这么做，父子关系必然将降至冰点。
    “一直以来，读心之术都没有对同村同胞使用的先例。哪怕是具有明确嫌疑的宇智波佐助，我们都没有走到这一步。
    “抛开与你的关系不谈，猿飞阿斯玛都是村子的重要战力，如此屈辱地对待这样一个精英上忍。人心向背，不可不三思而后行。”
    志村团藏则表示，直接杀掉宇智波小鬼，当然，在杀掉之前也可以用读心之术看一看相关记忆。
    “敌人想要的，就是我们反对的。眼下，此子已经完全不可控，有写轮眼而不能尽用，不如杀之。”
    “那九尾呢？没有了写轮眼，靠你来控制吗？！”
    转寝小春怒斥道。
    动不动就杀杀杀，怨不得你一辈子见不了光。
    团藏不动声色，只是扶了扶缠满绷带的右眼。
    “罪不自招，密而举之则显。”水户门炎没有理会二人的争执。
    “将老鼠放回去，他自然会带我们找到老鼠洞。”
    “伱是说......放了宇智波佐助？”
    猿飞日斩若有所思。
    “没错，”水户门炎点了点头，“但一定要安排足够的人手紧紧盯着他，一旦有任何动向，就立刻采取行动。”
    转寝小春点了点头，同样表示赞同。
    “坚决不行！你们这是养虎为患！只要翻了脸，就只能做敌人了！我木叶哪有前倨后恭的道理！”志村团藏激动叫道。
    “当断不断，后患无穷！火影大人......”
    “团藏！好了。”
    猿飞日斩制止了他。
    团藏怒视着另外三人，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众人已经做出了决定。
    此时，团藏内心的失望无以言表，愤然离席。
    三人对坐，默默无言。
    “倘若，宇智波佐助一直按兵不动呢？”
    “那说明，他本就没有对木叶不利的想法，猿飞阿斯玛的嫌疑，也随之被洗清了。未必不是黄口小儿，惊恐之下的性急胡说。
    “如此一来，忍术来源倒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至于他背后的那个人，他总不能只学一招吧？盯下去，一定会有收获。”
    “就按两位顾问所说的办吧。”
    沉思良久，猿飞日斩做了最终决定。
    随即起身回府，按计划将任务安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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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佐助，三代火影要见你。”
    羁押室的门被猛然打开，佐助内心惊疑，不知是福是祸。
    木叶，火影办公室内。
    “一直以来，村子都十分重视你。
    “我时常对木叶丸说，要以佐助哥哥为榜样，年轻一代里，我对你的期望，最高......
    “在长期的奋斗中，我们形成了无私的火之意志。我们在同一個村子里，每个人都是一家人！
    “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着很多。相信我，木叶会帮你完成你的目标，你的理想！而大蛇丸，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一刻，佐助大致明白过来。
    看来，自己的策略生效了。三代这个样子，似乎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要自己一个态度。
    佐助再一次想到了那只小猫的故事。
    在钢之意志的帮助下，压抑着其他的杂念，违心配合道：
    “我没想过做任何伤害村子的事！与大蛇丸以及其他人的勾结，只是为了追求力量。”
    佐助没有提阿斯玛的名字，但意图已十分明显。
    三代火影仿佛完全没听懂一般，甚至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也不能完全怪你，都是我平时对你的关心不够。”
    “这件事，我不会再对任何人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听说，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我已经安排了病房，一定要好好休息，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为木叶争光！”
    “好！”
    佐助点了点头。
    “卡卡西，你送他回去！”
    “是！”
    等候多时的卡卡西从门外走来，示意佐助一起离开。
    这就，自由了？
    佐助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走出火影办公室，他从未觉得阳光是那样的刺眼。
    太阳不可直视。
    人心亦不可直视。
    在他看来，此次自己得以逃脱，无非就是牵扯到了猿飞阿斯玛，然后父为子隐罢了。
    “卡卡西老师。”
    “嗯？”
    “这样的木叶，有什么守护的意义？”
    “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卡卡西压低声音，急切道。
    “哈！大约是关了太久，脑袋不太清晰了吧！哈哈。”
    佐助自觉失言，立马闭口不谈。
    “卡卡西老师！佐助！终于找到你们啦！”
    不远处，漩涡鸣人快速跑了过来。
    看着鸣人那阳光的面孔，佐助突然发现，外面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而自己这短短几天，仿佛已渡过了数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