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鼬的请求

    面对这座火影大楼，宇智波鼬有无数种方法悄悄潜入。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最守规矩的一种。
    “您好，我是来自晓组织的朋友，有重要的情报要交给木叶，烦请您通报一下火影大人。”
    宇智波鼬走上门前，向门口的守卫恭敬说道。
    火影大楼的守卫，狐疑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只见对方身穿一袭粗布麻衣。
    斗笠遮住了大半个面孔，没有护额，也没有任何可以表明其身份的标志。
    不过，看上去却是一副谦恭有礼，儒雅随和的样子。
    “好吧，你先在这里不要走动，我马上回来。”
    由于对方说到了“重要情报”，守卫稍加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帮这个男人带话上去。
    简短交代后，守卫转身，快步向大楼内部走去。
    “那我先回去了。”
    这一边，佐助等人也已经结束了议会大厅当中的事宜。
    此时，师徒二人正在火影办公室内闲叙。
    看到守卫通报有客来访，佐助没做他想，起身告辞，转身离开了火影办公室。
    随后，宇智波佐助走出屋子，穿过长长的走廊，周围各式各样的工作人员四处走动着。
    大楼内，俨然一副井然有序，各司其职的日常景象。
    行至楼梯口处，佐助正待下楼，拐角处，迎面走上来一个男人。
    只见那人大半张脸都隐匿在斗笠下的阴影里。
    低头含胸，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只消一眼，佐助便认出了此人。
    正是自己的哥哥宇智波鼬。
    他来做什么？！
    佐助心中大惊，怔怔地愣在原地，倒要看看对方又有着怎样的打算。
    然而，宇智波鼬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佐助一般，动作没有任何停滞。
    只见他脚步不疾不徐，缓缓向前，与发愣的佐助擦肩而过。
    继续向前走去了。
    难不成，是我认错了？
    佐助回头盯着那人，只见对方正向着火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犹豫片刻，佐助还是决定快步跟了上去。
    “是你？”
    看清来人的样貌之后，自来也心中同样大吃一惊。
    前两天佐助在家才刚刚说过，宇智波鼬“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现在，这家伙转眼就直接杀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自来也心中不由觉得十分意外。
    “罪人宇智波鼬，拜见火影大人。”
    正在自来也惊疑不定之际。
    宇智波鼬双膝下跪，双手呈八字状俯首，趴在地上恭敬说道。
    看到对方的行为，自来也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一边强忍着咳嗽，一边连忙问道：
    “咳咳咳，我说，你又想做什么了？”
    “用沟通”，真的就可以沟通到这个地步吗？
    自来也顿时觉得，研究了大半辈子的忍术，还不如学点嘴遁来得实在。
    “关于‘晓组织’，我有重要的情报向您禀报。”
    宇智波鼬恭敬道。
    听到对方主动提及自己一直都有些在意的神秘组织“晓”。
    自来也立刻停下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赶忙开问口道：
    “什么情报？”
    “但是，在我禀报之前，有一个条件希望您能够同意。”
    宇智波鼬半蹲在地上，平静说道。
    “哼，果然不会这么简单。什么条件？”
    听到对方这话，自来也反而放心了一点。
    “我想请求回归村子，重新成为木叶的一名忍者！”
    宇智波鼬再次下跪，整个人匍匐趴在地上，认真请求道。
    接二连三的冲击，令自来也险些摔倒在地上。
    “伱说什么？！”
    “此前，我对村子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解释。您可以即刻召见志村团藏大人，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木叶隐村，这一点，他可以帮我证明。”
    宇智波鼬喋喋不休着。
    门外，正在偷听的宇智波佐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直地冲上了自己的脑门。
    这个男人，他还要回来是什么意思？
    没完了？！
    但最终，佐助还是选择强行忍住了自己的愤怒。
    想要再听听看，蛤蟆师父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只听，火影办公室内，自来也已经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找团藏。你们家的事情，佐助都已经告诉我了。”
    听到这话，宇智波鼬不由得神色一变。
    既讶异于佐助对自来也的坦诚，连这种事情都会告诉对方。
    同时，关于自来也全然不需要找团藏来对峙，这其中体现出的对佐助的信任，也同样令宇智波鼬感到惊讶。
    那孩子，也会跟其他人这样亲近吗？
    想到这里，宇智波鼬心中不由得涌上来一阵酸楚的感觉。
    “这些年，我们家佐助，承蒙有您的照顾”
    宇智波鼬口中说得诚恳，但自来也却一点也不想听了。
    “得了吧，别把佐助说得跟你多么亲密一样。”
    自来也不由得想起，自己与宇智波鼬上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彼时，宇智波鼬还穿着晓组织的衣服，连同自己的队友干柿鬼鲛潜入木叶隐村当中，意图对漩涡鸣人不利。
    在自来也看来，那时的宇智波佐助，正处于光明和黑暗的边界线上摇摆着。
    而拔河的两端，正是笃信佐助就是“预言之子”的自己，和眼前这个，让佐助沉湎于仇恨的宇智波鼬。
    “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让你的思想有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虽然，宇智波鼬的请求中全然没有恶意。
    但面对对方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自来也依然感到十分没底，最终决定，直接开口询问对方。
    “是，巨大的失败。”
    宇智波鼬沉声回答道。
    “既然，您已经得知了宇智波一族灭族的真相，那么，您一定可以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和苦心。
    “在我原本的计划里，宇智波一族的一切仇恨与黑暗，将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我最珍视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也将在杀死我之后，成为木叶的英雄，给这一切罪恶画上完美的句号。
    “然而，有人提早将真相泄密给了佐助，以至于他也不得不直接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和现实。”
    “我打断一下，你给他编造的那个专属故事，可比现实要血淋淋太多了。”
    自来也忍不住插嘴道。
    “那是唯一能够同时保全木叶和佐助的方法。”
    宇智波鼬面不改色，平静回答道。
    “那你此次请求回归，究竟是为了木叶，还是为了宇智波佐助？”
    自来也目光如炬，直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既是为了木叶，同样也是为了佐助！”
    宇智波鼬猛然抬起头颅，直视着第五代火影。
    “这几天，我反复思考了许久。终于明白，如果说我只能选择一样东西，那么，对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最爱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鼬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神色稍缓。
    “如果，佐助决定对木叶不利的话，我一定拼尽全力去阻止。但是，在此之前，如果木叶决定对佐助出手的话，我也一定会拼死保住他的性命。
    “总而言之，我不会再干涉佐助的任何选择。但我也会坚持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木叶需要我！佐助也需要我！我将以性命周旋在二者之间，请您答应，让我回来吧！！”
    宇智波鼬又陷入了某种激动的情绪，紧接着再次紧紧地匍匐在地上，大声请求着。
    自来也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俯视着此人。
    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佐助一直说他是个疯子。
    不过，作为火影，自来也同时在脑海中也有着自己的理性判断。
    一方面，宇智波鼬如果回来的话，毫无疑问是将是木叶隐村重要的战力加持。
    另一方面，考虑到佐助加入暗部之后，很可能会在任务途中遇到危险，自己又无法时刻待在弟子身边。
    有这样一个免费的保镖，岂不是
    念及此，自来也缓缓开口说道：
    “好吧。你”
    “我不同意！！”
    火影办公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宇智波佐助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怒视着屋内二人。
    “我给你怎么说的？你活也好，死也罢，随便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行！
    “我就是求你离我远一点。好话赖话都说尽了，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然而，看到佐助闯入之后，宇智波鼬的脸色并没有任何波澜。
    只见他神色平静，起身站了起来，转头对佐助说道：
    “这是我与火影大人之间的谈话，与你无关。另外，”
    宇智波鼬再次转身，对自来也拱手说道：
    “关于‘晓组织’，我还有重要的情报向您禀告。”
    听到这话，宇智波佐助同样转身，死死盯着自来也。
    眼神中，混着愤怒和请求。
    “你看你看，我这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急了。”
    对佐助性格十分了解的自来也打着哈哈，心中一边急速盘算着，一边对佐助安抚道：
    “这种事情，我能不先征求你的意见吗？！
    “正好，你来了也省得我去找你。把门先关上，我们一起探讨一下，这总可以吧？”
    听到这话，宇智波佐助怒意渐消，一边关门，一边回头看向自来也，想听听他又能说出些什么。
    只见自来也同样站起身子，对着宇智波鼬说道：
    “那什么，你想回来，我觉得也是合情，合理。再怎么说，你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村子，这些年，在外面也是吃尽了苦头.”
    “自来也！”
    佐助是真的急了，竟然直接喊出了师父的大名。
    “但是！！”
    自来也立刻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佐助对你的厌恶和担忧，他难道没有道理吗？！
    “换作你是他，你能接受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四处晃荡吗？”
    “可是，火影大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宇智波鼬无法理解，继续争辩着。
    然而，自来也压根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张嘴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的想法，大家，各退一步。木叶很大，足够容得下两个宇智波。”
    自来也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对佐助说道：
    “虽然，你师父是火影，但你并没有阻止谁出现在村子里的霸道特权。”
    佐助颇不服气，正待反驳，自来也赶忙将目光避开佐助，继续回身说道：
    “但是！佐助的心情，我们必须给予理解，重视！如果，宇智波鼬，你真的想要留在村子里的话，就必须遵循以下三点：
    “第一，不许出现在佐助的眼前；
    “第二，不许对佐助的生活进行干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竭力避开他，而不是他避开你。
    “总而言之，在结果上，要让佐助完全感受不到你已经回到了村子。
    “他出现的地方，你不能去。听到他的声音，你要赶紧离开。同时，你也要尽量避免与他的任务，他的生活乃至他的朋友，产生任何交集。
    “如果答应，我们再往下聊，如果不愿意，那就请回吧。”
    自来也干脆说道。
    可是，我回来，就是想跟弟弟重新成为一家人的啊
    宇智波鼬欲言又止，自来也连忙对其使个眼色，提醒他趁早认清形势，从长计议。
    宇智波鼬并不愚蠢，几番深呼吸后，默默低下了头。
    忍气吞声道：
    “我愿意接受这约法三章。”
    “你怎么看？”
    听到宇智波鼬同意后，自来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身问向宇智波佐助。
    然而，佐助沉思良久，最终却抬头说道：
    “不可。”
    “！”
    自来也和宇智波鼬均心中一惊，不曾想，在这件事上，佐助竟表现得如此固执。
    “咱也别太情绪用事，你给他放在外面，也是挺大的一个隐患.”
    自来也凑到佐助面前，极力压低声音说着。
    “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于木叶和佐助的事情的。”
    宇智波鼬再次开口，表示自己完全听得见。
    “跟情绪没有关系。”
    佐助没有理会，大声回答道：
    “你回来，宇智波一族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二人均是一愣。
    “如今，村内人人皆知，我宇智波一族被疯子屠戮殆尽，而你，就是s级叛忍。
    “现在，你说回来就要回来，那你以什么身份归来？我宇智波一族，又要在你的故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佐助平静问道。
    “他们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宇智波鼬面不改色，淡然回应道。
    “不说出真相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宇智波鼬反问道。
    “我管你怎么办！”
    佐助反唇相讥。
    “我不在意真相，但这件事发生之后，会妨碍到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执着于那虚妄的名声呢？他们那浅薄的器量根本不值得怀念。”
    宇智波鼬发自内心地感到困惑。
    “况且，当时你只是一个孩子，所谓宇智波一族的荣光，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痴！我在意的再也不是那混乱的过去了。我在意的，是与我相关的每一个未来。”
    佐助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鼬，你的人生早就完了，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宇智波’的名号会伴随我很久，你就别来碍事了。”
    佐助的话语。再一次让另外二人感到震惊。
    宇智波鼬敏锐地察觉到，佐助依然在意自己的名字。
    这说明，他依然在意自己在木叶的社会身份，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打算对木叶展开报复，起码，短期内并不打算。
    另一方面，佐助所表现出来的理性到冷酷的状态，也让两位成年人心中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倒是你考虑的周全。”
    自来也率先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说道：
    “这也好办。”
    说着，就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暗门当中。
    不一会儿，自来也再次返回办公室内。
    手中，多了一个鼠首的暗部面具。
    “木叶隐村当中，我说了算的地方不多。不如，你还回暗部，化名为蝗，怎么样？
    “这样一来，你想回来的愿望便可以满足，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也可以暂且向后搁置了，如何？”
    自来也捧着面具站在二人中央，一会儿看看宇智波鼬，一会儿又看向佐助。
    中间派主导推进的结果，就是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舒服。
    但有时候，想把事情办成，就是得大家都忍一忍。
    宇智波鼬的感受自不必说。
    佐助方面，由于自己也将加入暗部，因此面对这样的安排，心中也是感到十分的膈应。
    然而.
    “那，前面提到的约法三章？”
    佐助冷然问道。
    “给你们俩时间错开就是了，暗部的任务，很多的。”
    自来也宽慰道。
    佐助没有说话，依旧冷漠地盯着宇智波鼬。
    后者点了点头。
    貌合神离的雇佣关系，挑剔难伺候的主子。
    这样的工作岗位，宇智波鼬已经干了小半辈子。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起码，这样就能守护着亲爱的弟弟了。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阿蝗，咱这就戴上吧。非必要的话，就不要摘下来了。”
    自来也微笑着递上鼠首面具。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默默将其戴到了自己脸上。
    “这么看的话，是不是就顺眼多了？”
    自来也满意地望着自己新的暗部成员，对眼前这个结局感到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