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探幽索隐

    另一边，依照此前纲手早早制定好的医治计划，君麻吕的手术终于如期举行。
    得益于病人和医者双方，在术前都准备得十分充分。
    这场手术的结果可以说是非常成功。
    木叶隐村，木叶医院，病房内。
    宇智波佐助坐在君麻吕的病床前面，削着苹果。
    心中只觉得恍如隔世。
    上一次，在这个地方削苹果吃，床上躺着的还是自己的另一位好友，日向宁次。
    更有趣的是，上一次宁次之所以会躺在那里，正是因为被眼前这个君麻吕所打伤。
    说起来，也不知宁次现在怎么样了。
    “你有心事？”
    看到佐助心事重重的样子，君麻吕直接问道。
    “没什么。”
    宇智波佐助摇了摇头，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对方。
    紧接着，又拿起另外一颗，给自己也削了起来。
    “听说，日向宁次他离开了村子。”
    君麻吕继续说道。
    “是啊。”
    佐助点了点头，开玩笑道：
    “你都这样了，还能打听到这些消息。”
    “他是去投奔大蛇丸了吗？”
    君麻吕平静问道。
    听到这话，宇智波佐助削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
    顿了顿，将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扭头问向君麻吕道：
    “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这么说。”
    君麻吕回答道。
    如今，关于宁次叛逃的消息已经是满城风雨。
    大蛇丸“木叶崩坏计划”在前，广纳人才的名声在外。
    因此，这个版本自然也就成了村中忍者中流传得最广的那一个。
    君麻吕半靠在床头，眼睛平视着前方，淡然问道：
    “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
    宇智波佐助心头一震，连忙快速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压低声音问道：“什么计划？”
    “他不会贸然走的，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君麻吕说的字数有些多，紧跟着便咳嗽了起来。
    佐助见状，立刻起身去接了杯水，将水杯递给了君麻吕。
    然后又去门口和窗口都看了一下，确认没有可疑的迹象后，再次返回到病床前，压低声音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很明显吗？”
    “我看得出来。他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他不会离开伱贸然独自行动的。”
    君麻吕顿了顿，缓缓说道：
    “他看你的眼神与常人不同。那种目光，我曾经在重吾眼中看到过。曾经，在面对大蛇丸的时候，我也保持着那样的目光。”
    “啊，是这样啊。”
    宇智波佐助并不能很好地明白君麻吕所说的那种目光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计划被太多人轻易察觉出来。
    顿了顿，佐助继续说道：
    “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讲这件事。
    “大蛇丸那边的情况，你是最了解的。但是，这些天是你手术的关键时刻，所以，我还是想着，等你恢复好一些了再说。”
    “是朋友，就不必见外。”
    君麻吕低头喝水，简短回答道。
    “那好吧。”
    宇智波佐助点了点头，将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以及自己与宁次之间的计划，全部都托盘而出。
    听完后，君麻吕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于情于理，他都想要跟佐助一起去。
    这也是他在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
    如果说，按照计划，佐助也离开了木叶。
    那么，他继续呆在这里的意义，也就只剩下对纲手等医者的报恩了。
    至于乐趣，那可是一点都没有了。
    然而，老实说，关于音隐忍村当中的一切。
    他的心中，却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大蛇丸，以及其余那些与此人有关的人员了。
    关于君麻吕内心的想法，佐助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好友大病初愈，本来就不在自己最初计划的考虑当中。
    况且，按照纲手大人的计划，君麻吕恐怕还需要再养上两個季节，才能真正的恢复如常。
    不过，在情报方面，佐助确实还有许多想要收集的东西。
    毕竟，对论坛的网友们，只能问“怎么办”之类的献策类问题。
    关于“是什么”一类的情报问题，只能被动等待网友的自主爆料。
    而且，爆料的内容都太过超前难懂，自己也不敢继续追问，完全是瞎碰运气。
    “不瞒你说，我其实有不少问题想要问你的，甚至，还列了一个单子.”
    只见宇智波佐助指了自己的脑袋，在记忆中精准调出了此前列好的一系列问题，一条一条的问了起来
    “关于药师兜，此人的来历背景你知道多少？”
    佐助问道。
    “他的话，目前应该就是整个音隐忍村的二号人物了。深得大蛇丸的信任，我听人说，此前，他应该也是木叶的忍者，但出身方面，似乎很少有人提及。”
    君麻吕一边回忆，一边详细说明道。
    “总体而言，他是一个很典型的医疗忍者。因此，在大蛇丸的许多实验上，他都可以起到很好的助手作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和大蛇丸之间的关系，也是最亲近的.”
    “.”
    十几分钟后，君麻吕终于说完了相关的消息。
    紧接着，宇智波佐助的下一个问题又继续抛了出来。
    “明白。那么，你之前所说的那个，音忍五人众。除了你之外，其他四个人的相关情报你知道多少呢？再说一遍吧，越详细越好。”
    “他们.咳，咳咳。”
    君麻吕只觉得嗓子干痒，再次喝了口水，硬挺着继续说道：
    “在大蛇丸众多手下中，兼具实力和忠诚的，除了此前的我之外，剩下的便是他们四个了。
    “与我一样，他们同样可以熟练地使用咒印的力量。
    “这四个人，分别是东门之鬼童丸，西门之左近，南门之次郎坊，以及北门之多由也，他们各自的能力的话.”
    “.”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君麻吕终于讲述完成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情报。
    此刻，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也感到十分虚弱。
    “明白。”
    宇智波佐助郑重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关于音隐忍村的地理情况，还有布防情况，又是怎样的？”
    “那个，佐助，一次性说这么多，你能记得住吗？
    “需不需要先写下来，或者花一点时间，默背消化一下？”
    君麻吕心中叫苦，委婉提醒道。
    “放心吧！我记得住！”
    佐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个家伙，怎么跟那个黄毛越来越像了。
    君麻吕皱眉望着佐助，只觉得他的长相与另外一个木叶忍者有些重合。
    “还有，还有，你此前好像说过，大蛇丸似乎有好几个据点分布，它们都在哪里，都有着什么作用，特征又是什么？”
    宇智波佐助又迫切问道。
    “唉那么，我们还是从最开始的地理情况讲起吧.”
    君麻吕深吸一口气，准备舍命陪君子。
    “额，我是不是太着急了。抱歉啊，你现在这个情况，还是不能一次性讲太多话的。”
    意识到君麻吕的疲态之后，佐助赶忙止住了对方的讲述。
    “要不，先休息一阵吧。等你缓过一些了，我再继续问你。”
    放在以往，佐助确实不会像前面那样失礼。
    但眼下，宁次那边随时都可能会有消息传来。
    留给宇智波佐助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
    田之国，音隐忍村。
    “你来一拳！”
    “不了。”
    “还是刚才那个位置，你随便来一下就行！”
    “真没必要。”
    “你别控制！你来！”
    “不是说好了吗？先见了大蛇丸再说。”
    诸如此类的上述对话，日向宁次和鬼童丸一边赶路，一边在二人彼此之间不断地循环播放着。
    日向宁次有些困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赶路了一天一夜，期间，还跟面前的这个疯子打了一架。
    本来，他是想准备找个地方先好好睡上一觉的，但情势推着他不断地向前走。
    既来之，则安之吧。
    宁次默默地宽慰着自己。
    早见早好。
    不然的话，若是再一次遇见什么奇怪的家伙，恐怕又会有节外生枝。
    眼下，他正跟在鬼童丸的后面，踏入了音隐忍村的基地当中。
    在这之前，宁次以“给他身上来一发柔拳”为条件，终于换取了鬼童丸的同意。
    答应扮演自己的“中间引荐者”，向大蛇丸推荐自己的投诚，并亲自带他来到了音隐忍村。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
    几名音隐的忍者看到陌生的面孔，稍稍盘查了一下。
    但在鬼童丸的带领下，很快都给予了放行通过。
    漫长的昏暗隧道中，隔着很远才会在墙壁上方出现一支火把。
    宁次很想用白眼进行探查，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等上一等。
    “你在这等着我。”
    鬼童丸停下了脚步，回头交代着。
    不知在这隧道中走了多久，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门前。
    从门口看，与前面遇到的那几间屋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宁次老实地站在原地，心中也不由得变得忐忑了起来。
    在此之前，自己与大蛇丸的接触几乎为零。
    中忍考试期间，那人虽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但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对方。
    短册城那一次，自己与大蛇丸倒是有过照面。
    但那时候双方的战斗各有重点，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产生过任何交集。
    “大人叫你进去。”
    过了一阵子，鬼童丸再一次出来通报。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透露道：
    “对于你的到来，他似乎很感兴趣。”
    不过此时，宁次已经听不太进去了。
    只见他连忙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后，大步地迈了进去。
    刚一进入房间，宁次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相比于门外狭窄漫长的隧道，大蛇丸所在的室内十分宽敞。
    屋内几乎没有任何设施，只有大蛇丸身下的几张座椅。
    相比于隧道，这里的层高极高，抬头看去，几乎望不到穹顶。
    虽然，这里的光线也十分一般。
    但得益于开阔的空间，宁次只觉得此前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走近一些。”
    大蛇丸沙哑的嗓音响起。
    瞬间，宁次的压抑感又回来了。
    他缓缓呼吸着，只觉得眼下心跳得飞快。
    抬眼望去，大蛇丸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身边，是漠然站立着的药师兜。
    “鬼童丸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大蛇丸开口问道。
    “是的，我想要得到您的力量。”
    日向宁次硬着头皮大声回答道。
    “嘁。”
    亲耳听到这番话，药师兜不禁在一旁发出了一阵冷笑。
    心中暗道，我当卧底的时候，你恐怕还不会走路呢。
    嘶嘶
    “半年前，你还在为了木叶与我们拼死战斗，半年后，你却跑来说，想要得到我的力量。”
    大蛇丸却没有发笑，他只是平静地望着宁次，温柔开口道：
    “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你来到了这里？”
    嘶嘶嘶.
    “我是日向一族分家的弟子。
    “我们的情况，大蛇丸大人作为曾经的木叶三忍，想必是再熟悉不过了。
    “如今，我与宗家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糕。
    “我不愿再忍受，那群明明比我愚蠢得多的人，只是凭着出生的不同，就可以永远地踩在我的头上！
    “我想要摆脱笼中鸟的命运！”
    宁次毅然将头上的绷带扯开，露出了额头上青色的交叉印记。
    “好，很好。日向一族，分家子弟，成百上千。像你这样有出息的孩子，可真不多了。”
    大蛇丸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欣赏宁次的决绝。
    嘶嘶嘶.
    自一开始，宁次就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此时，只觉得声音越来越大。
    低头望去，一只黑棕花纹的巨蟒已经爬到了自己的脚边。
    此刻，那蟒蛇正吐着信子，顺着宁次的裤腿一路向上爬了起来。
    “只是，我凭什么要帮助你呢？
    “你又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呢？”
    大蛇丸玩味地看着面前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孩子。
    此时，毒蛇已经缠在了宁次的身上，“嘶嘶”地冲着宁次的脖子吐着信子。
    宁次只觉得，浑身的皮肤都在收缩着。
    身体上不断传来的阴冷潮湿的触感，只令他浑身上下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宁次竭力克制着想要逃走的冲动，朗声回答道：
    “宇智波佐助。
    “我可以帮忙，将宇智波佐助献给您！”
    “！”
    “！”
    听到此话，大蛇丸表情一怔。
    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药师兜，此时也第一次露出了在意惊讶的神色。
    原本，大蛇丸只是抱着有趣的心情，来看一看这个日向一族的分家小子，到底有什么意图。
    毕竟，主动送上门来的木叶忍者，这还真的是头一次。
    刚刚的问话，其实只是一种挑逗。
    在大蛇丸的预期当中，最多，也就是能听到一些，诸如乞求可怜，或自怨自艾，或表明忠心之类的话语。
    孰料，对方居然直接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着的最佳容器。
    饶是心理素质一流的大蛇丸，此刻，也是感到了十分的意外。
    宁次身上那只蟒蛇，此时似有感应一般，停下了自己的所有动作，静静地等待着大蛇丸进一步的指令。
    宁次也不再继续说话，直挺挺地站在对方面前，视身上的蟒蛇如无物。
    只是直直地盯着大蛇丸那双金色的纵长竖瞳。
    对峙良久。
    大蛇丸手指轻轻一勾，那只蟒蛇便乖巧地从宁次身上滑了下去，隐入了一旁的黑暗之中。
    日向宁次轻轻掸了掸衣服，昂首朗声说道：
    “眼下，宇智波佐助仍在木叶隐村当中。
    “我此次前来，固然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同时，也是作为佐助的先遣使者。”
    “什么意思？”
    一旁的药师兜，第一次张嘴问道。
    “意思就是，我，可以代表佐助。”
    宁次回答道：
    “我来这里的目的，刚刚已经说明了。”
    “至于我的好友，宇智波佐助。他的灭族之恨，则可以全部都归咎于木叶隐村本身。”
    “宇智波血月之夜，全部都是由他的哥哥，宇智波鼬一手做成的。”
    药师兜摇了摇头，回应道：
    “十二岁天才少年屠戮全族的故事，忍界人尽皆知。”
    “那是木叶希望人们认为的那样！如今，佐助已经知晓了真正的真相。”
    日向宁次大声反驳着：
    “宇智波一族之所以会遭遇那样的厄运，是因为在志村团藏的不断驱使下，在猿飞日斩的默许认可之下，宇智波一族在村中内斗失败，进而招致的残酷结果！
    “至于宇智波鼬，只是最后执行的那把刀罢了。”
    这番话，是宇智波佐助和诡诈猴桔教自己背下来的。
    倘若对方再继续多问，宁次也就说不出所以然了。
    好在大蛇丸对于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感到太大的疑问。
    “既然，宇智波佐助知道自己的复仇对象应该是木叶本身。那么，他为什么还呆在那里，不随你一起出来呢？”
    大蛇丸沙哑着嗓音问道。
    对于志村团藏的为人，以及木叶高层之间的那堆破烂事情，大蛇丸一直都心知肚明。
    关于宁次刚刚所说的所谓真相，他虽然此前未曾听闻。
    但对于这个版本，大蛇丸丝毫不会感到有多意外。
    “不瞒您说，我这次前来，同样是宇智波佐助的意思。他告诉我，与大蛇丸您之间，也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日向宁次坦率回答道：
    “而他在前来之前，希望我能帮助他，与您明确一下交易的内容。
    “这便是我此前所说的，我是宇智波佐助派来的先遣使者的真正含义。”
    “呵呵，好一个‘明确交易’。”
    大蛇丸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他凝视着日向宁次，仿佛想透过宁次，看到他背后的那个少年。
    宇智波佐助，那少年冷酷的脸庞再一次在大蛇丸脑海中闪过。
    身负大恨，但依然沉得住气，可以继续若无其事地呆在木叶当中，此为隐忍；
    面对自己的屡次邀约，面对力量的诱惑，依然清晰地将彼此之间的关系定义为一场交易，此为明智；
    在行动之前，甚至蛊惑了另一个替死鬼——说起来，还是木叶隐村当中的驰名替死鬼品牌，日向分家的种——来帮助自己拿到足够多的筹码，此为谨慎；
    那个孩子，心思竟已经细腻到了如此的地步。
    大蛇丸舔着长长的舌头，心中的贪欲愈发强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