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听证会(下)

    听证会再一次陷入沉默。
    似乎小天狼星的每一次发言都会引发沉默。哈利知道这是为什么，魔法部在面对小天狼星的时候，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小天狼星因为魔法部的失误，在阿兹卡班受了十多年的苦。
    好一会儿，福吉努力转移着话题：“摄魂怪不可能在没人指派的情况下去到一个麻瓜的社区。”
    “那么有趣的情况就来了。”小天狼星笑眯眯的说道：“福吉部长的意思似乎是在说，有人派摄魂怪去袭击哈利？这是一个很大胆但是很有想法的推测。”
    “我不是这个意思。”福吉恼火的看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完全不把他的眼神当一回事。
    福吉对于小天狼星的态度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咬着牙说道：“如果有人命令两个摄魂怪在小惠金区大摇大摆的溜达，我们应该会有记录的。”
    “哦？”哈利没忍住，再一次阴阳怪气起来：“所以，部长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魔法部能够完全控制摄魂怪的行动，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福吉坚定的、毫不迟疑的说道。
    “每一只摄魂怪的每一次行动？”哈利脸上带着一丝阴谋的笑容。
    “当然……”福吉看着哈利的表情，有些觉得不妙，可是这个时候他当然不可能改口。
    “那么有趣的事情来了。”哈利脸上笑容更灿烂了，那是奸计得逞的表情：
    “在我三年级时候的一场魁地奇比赛上，超过三十只摄魂怪闯入了球场，并且袭击了我和我的同学塞德里克·迪戈里。我希望魔法部能找出这个指使的人，并且付出代价。”
    “那是……”福吉张张口，无言以对。
    “那时候，魁地奇球场的情绪太过强烈，所以才引起了摄魂怪的注意。”乌姆里奇开口道。
    “所以，乌姆里奇阁下的意思是，魔法部并不能完全控制摄魂怪了？那么你们如何能够肯定，一个你们并不能完全控制的、被整个巫师世界都知道的邪恶的、还是曾经服从于伏地魔的生物，不会出现在我所在的社区呢？”
    “你……你……”乌姆里奇脸色大变，不只是她，不少威森加摩的巫师表情都变得有些不安，甚至忍不住左顾右盼。
    哈利知道，他们这是听到伏地魔这个名字之后的反应。
    虽然哈利被邓布利多还有小天狼星他们叮嘱，不要在假期里说伏地魔这个名字，不过他想现在是在魔法部，边上还有邓布利多，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而且他在进入魔法部之后，已经同时开启了大脑封闭术还有锁心术，全力运转。他对于魔法部的节操一点都不信任，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对他下咒。
    果然，无论是小天狼星还是邓布利多，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想……”乌姆里奇似乎是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无论摄魂怪是否是哈利·波特先生的臆想，都并不是这次听证会所讨论的话题，我们要讨论的是这个男孩使用魔法的事情。”
    “《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第七条规定，在巫师本人或同时在场的其他巫师或者麻瓜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巫师可以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邓布利多轻飘飘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条法案。”福吉恼火的说道。
    “那你就应该明白，哈利是因为有摄魂怪才使用守护神咒的。”小天狼星嗤笑道。
    “那里不可能有摄魂怪。”福吉这一次声音稍稍大了一点。
    “但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是有的。”小天狼星摊手：“目前的情况是，魔法部并不能证明你们有完全控制摄魂怪的能力。”
    “证据？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自称哑炮的家伙？”乌姆里奇做出一副轻蔑状态。
    “哎，要不我们简单一点吧。”哈利摊摊手道：“吐真剂或者其他什么审问魔法，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呵呵。”福吉冷笑：“据我所知，波特先生拥有极强的大脑封闭术造诣，只怕审问魔法和吐真剂，对波特先生的效果会很有限。”
    显然，福吉早就想到了哈利会有这样的说辞。
    “哦，这样啊。”然而哈利是什么人？阴阳大师！任何机会都能把握的那种：“我还以为魔法部，手段会更加高明一些。”
    “显然他们并没有。”小天狼星笑出了声，毫不掩饰自己对魔法部的嫌弃。
    房间里包括福吉和乌姆里奇在内的一众巫师再一次短暂沉默，只有阿米莉亚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哈利。她并不知道哈利精通大脑封闭术的事情。
    不过既然福吉说吐真剂和审问魔法都对他难以起到效果，那么这个哈利的大脑封闭术的造诣应该还是相当高的。
    这就很有趣了啊。
    一个今年九月份才五年级的学生，甚至都还没有参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也没有上过各种提高班的课程，凭什么能够拥有这么高的水平。
    实体守护神不说，还有能够抵挡吐真剂和魔法部成年巫师审问魔法的大脑封闭术。
    霍格沃茨的教学水平，已经提高到这个程度了吗？
    “不要把话题转移到一些无用的事情上。”福吉恼火道：“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案件本身。”
    “那么你就不可避免地要正视摄魂怪的事情。”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
    “摄魂怪不可能出现在小惠金区，一个你们找来的哑炮的证词和魔法部的信誉，我想再愚蠢的人也知道哪一个更可信。”乌姆里奇说道。
    我看你就是个傻子，一个傻子当头头的魔法部，还特么讲信誉。哈利一脸嫌弃地看着乌姆里奇，然后从口袋里摸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事物：“我想我们不仅仅有人证，还有物证。”
    “那是什么？”乌姆里奇和福吉都狐疑地看着哈利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块小小的、黑色的、色泽像是宝石，但是形状像是一块放大的指骨的东西。
    “被我杀死的两个摄魂怪，其中一个掉落的东西。”哈利将手里的东西抛了一下然后说道：“这玩意是叫做摄魂怪的指骨，对吧？”
    看到这个，艾米莉亚的眼睛又一次微微放光。
    福吉和乌姆里奇面色一样的难看，他们想要否认这东西的真实性，可是这玩意太容易验证了。
    摄魂怪的指骨在巫师界是相当珍贵的玩意，认识并且懂得分辨的人还是挺多的。两人相信，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小天狼星，甚至就算是年纪小小的哈利，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哈，我想起来了。”福吉忽然眼睛一亮：“前年，前年的这个时候，你在霍格沃茨专列上也杀死了一只摄魂怪，不是吗？所以，你手里有一块摄魂怪的魂骨，这并不能说明问题。”
    “不愧是福吉部长。”乌姆里奇一脸赞叹地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只能证明，魔法部的确不能控制摄魂怪，因此才让它进入了霍格沃茨专列。”哈利嘲讽地一笑，然后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块摄魂怪的魂骨。
    场面一下子尬住了。
    显然，福吉的话和哈利的嘲讽，再一次让魔法部陷入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遇。
    “波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学校里，你就是一个张扬跋扈的性格。马尔福先生对此已经和我提过不止一次了。”乌姆里奇试图转移话题。
    “对于卢修斯·马尔福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我一直无法理解，据我所知他可是手腕上有黑魔印记的核心食死徒。”小天狼星嘲讽着说道。
    “很抱歉，乌姆里奇阁下。不过魔法部无权因为霍格沃茨学生在学校的行为而惩罚他们。因此，即便哈利在学校里有什么作为，也都和本案没有任何关系。”
    邓布利多制止了想要怼乌姆里奇的小天狼星，显然他知道只是讨论这个不会有结果。不过即便他用词温和，显得彬彬有礼，但是话语之中那么淡然和冷峻，还是让对面的乌姆里奇和福吉都显得很不舒服。
    “哈？邓布利多阁下？”乌姆里奇说道：“您的意思是，波特先生在魔法部的行为不用魔法部管？您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乌姆里奇熟读法令条款的话应该知道，魔法部没有权利开除霍格沃茨的学生。这一条我之前已经和魔法部的诸位说过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
    “魔法部也没有权利没收魔杖，除非那些指控被证明成立。这一点我也已经说过了，早在八月二日的晚上。”
    “《关于未成年巫师的行为管理条例》和《魔法部赋予霍格沃茨对未成年巫师管理权限》之中的确有这样的条款。”阿米莉亚说道。
    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头头，法条她显然是在场所有人之中最有发言权的。
    “法条是可以修改的。”福吉说道，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当然，”邓布利多微笑着点点头，“事实上你已经这么做了，不是吗？康奈利。我离开威森加摩才不过几个星期，一件未成年人使用魔法这样的小事情，竟然要在刑事审判庭来进行了，这无疑是一个大改动。”
    邓布利多这话让周围阶梯座椅上的不少威森加摩巫师都显得有些局促。
    福吉的脸涨得通红，而他边上的乌姆里奇的眼睛瞪得溜圆，粗短的脖子一股一股的，就像一只憋气的癞蛤蟆。
    “而且，福吉部长，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小天狼星懒洋洋地说道：“根据立法精神，即便是你更改了法律，也只能对其后的案件奏效。在法条确立之前的案件，是不能追溯的。这是立法的基本原则，我猜你至少应该有这点常识吧？”
    福吉脖子也变得一鼓一鼓的。
    此时审判庭的中央，坐着两只蛤蟆。
    “好了。”阿米莉亚女士似乎对于这样的听证会有些不悦了：“既然双方都陈述了观点，被告方也提供了相当的证据。接下来按照流程，我们进行裁决。赞同指证不成立的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