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另一个修女将小木箱放到桌上，示意孩子们来抽签。修女在外面点名，躲在箱子里的水滴战士，按照俞潼提供的名单，将一张张纸条推到孩子们手中。每个小孩拿到纸条的时候，都在疑惑为什么纸是湿的。大部分小孩都对抽签的结果很满意。新室友都是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活下去的老实人，相处起来不会很累。尤其是几个胸部已经发育起来的女生，公布新寝室人员名单时，差点没开心到笑出声。她们之前是勇者联盟的成员，被安排和老成员一起住。那些十三四岁的男孩，虽然懂的不是特别多，却已经懵懵懂懂意识到男女身体不一样。她们每次换衣服和洗澡，那几个男孩都会跑过去盯着看，还会上手到处摸。好在她们也有各自的神明。神明和信徒之间存在感应，在信徒感到恐慌不安时，它们会主动过去护住自己的孩子。寝室重组，年龄大的男孩女孩，基本都被分到了不同的寝室。年纪小的，还是男女混寝。刺头们敏锐察觉到情况不对，抽签桶被人做了手脚。可对规则的畏惧，已经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没人敢公然反对修女，只能私下里凑在一起讨论到底怎么回事。挂在树枝上的仙女教母，默默记下几人的名字和谈话内容。看着水滴战士和仙女教母搜集到的信息，俞潼很快就锁定近期的暗杀目标。只有做掉刺头，才能镇压住这帮小孩。明明俞潼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研究情报。小反派却像个乖学生一样，拿着笔记本在旁边做记录，还一脸崇拜地望着他。在杀死神父的当晚，俞潼也在辰夕脸上，看见过这种神情。他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辰夕，你为什么总是用看……”俞潼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总是用看上帝的眼神看我？”男孩茫然地歪歪头，“上帝是什么？”“是神。”“既然如此，你是太阳神，是我的神明。我用看上帝的眼神看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辰夕抿抿唇，白皙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俞潼觉得辰夕说的好有道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系统被两人的说话声吸引，从空间里探出头。【小鱼鱼，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之前辰夕觉得你俩是平等关系，他既是你的信徒也是你的好朋友。你们的相处模式，跟莉莉和熊、苹果酱和藤蔓，基本没有区别。】俞潼微微愣住，瞬间想通问题的关键。系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黑框眼镜，又往身上戴了个红色蝴蝶结。它很有气势地伸出手，【真相只有一个，在他眼里你被神化了，他完全是以一个虔诚信徒的身份和你相处。】【好消息是，他会对你言听计从，将你的话当成真理。坏消息是，由于他过于尊重你崇拜你，会主动降低自己的地位。】俞潼:……‘八哥，你又在玩什么。’【cos名侦探柯南啊，这些东西是我哥们送给我的礼物。它听说我在这边过得很艰难，给我送个小侦探套装，让我长长脑子。】‘……’【哎呦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跟你讲，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俩要是再这样相处下去，他长大之后肯定不敢跟你鼓掌。】俞潼沉默一瞬，‘为什么不敢。’【你是他的神啊，哪有信徒敢睡神的。】‘我命令他亵渎神明，他会拒绝？’【哦！你小子看起来单纯，没想到比我还会玩！】‘多有趣，我早晚要让他把我办了。’一人一统聊完，同时看向面前的小反派。男孩一双金黄眼眸异常明亮，趴在桌上虔诚地望着小黄鸡，像是在看他的救世主。在他心里，他是在太阳神的帮助下，才能活到今天，能拥有莉莉和苹果酱这些好朋友，还能和已经死去的爸爸聊天。自从离开父母的庇护，辰夕再也没碰到过对他这么好的人。他伸手小心翼翼地轻抚小黄鸡，生怕自己一时不慎，会让太阳神生气。辰夕好珍惜现在的生活。男孩的目光太纯洁，满脑子都是黄色肥料成年人和成年统，齐齐收回目光。辰夕版辰哥还是个小屁孩，他们越看越无欲无求。好在系统手上，还存了一堆俞潼和云铭辰的亲密照。俞潼灵魂钻进空间，指尖轻抚着照片上男人的面容。他成长环境特殊，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他都没有接触过。俞潼的脑子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他只知道从小到大，他都和辰哥在一起。丢失的记忆在逐渐恢复，俞潼能记起自己和辰箐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结合时的画面。系统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爱人。俞潼说不清自己对云铭辰到底是什么感情，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辰箐。只是每次回想起亲热的画面，他的脸颊都会发烫。就连单纯的亲吻拥抱，都能让他心跳急速。面对别人时，他身体并不会出现这种反应。俞潼觉得，自己大概是爱着辰哥的。€€€€€€€€11点整，孩子们准时来到神学课教室上课。随着钟声响起，新神父抱着厚重的书籍进入教室。和老神父相比，一身白袍长发飘飘，年轻俊美的新神父，明显更受孩子们欢迎。他们没见过辰夕的父亲，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新神父很瘦弱，皮肤苍白似乎常年生病。说话温温柔柔，看着好看也好欺负。俞潼靠着道具伪装成新神父，一边上课一边垂眸观察下面的孩子。就和他之前想的一样，能活到现在的小孩，心眼都不会少。临下课时，勇者联盟的老成员对视一眼，转头给新成员使了个眼色。一个七岁男孩颤颤巍巍地举起手，“神父，我们接下来要面对一个月的断粮期，可是我们还在长身体，不能吃不饱饭。”“请问，可不可以麻烦你缩……缩短断粮期的时间，我肚子实在太饿了。”白发男人露出温柔的笑容，看向男孩的眼神充满慈爱，“当然好，你希望缩短多久？”男孩试探地道:“半个月？”“不如明天就结束？”新神父说完，走到男孩面前，将一块巧克力放进他嘴里。“你的肚子一直在响，是不是好久没有吃饱饭？从明天开始孤儿院会结束断粮，你不会再挨饿了。”男孩含着香甜的牛奶巧克力，看看正在对他使眼色的老成员，又看看神色和善的神父。一阵强烈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他很想拉着神父的衣服，告诉他那几个大孩子为了让神明变强，联手杀死了他的神明。他天天被人欺负，在寝室里的定位，就是断粮期期间的储备粮。神父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委屈，抬手将他抱住。男孩再也忍不住，埋在神父怀里嚎啕大哭。“断粮期不结束，我会被当成储备粮吃掉。断粮期结束，他们会把我当成沙包！”“我的神明被他们杀死了，他们把我的神明吃掉了！我不想被吃掉，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救救我！”俞潼确实想分裂两个小团队，但他没想到会有孩子直接扑过来抱着他哭。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四周。教室里大部分孩子，都在用一种期盼的目光望着他。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完全用成年人的眼光，看待这群小孩。他们既阴险又单纯，在孩子的心里，好人坏人没有明显的界限。即使怪物杀了再多的人，只要它愿意保护他们，那怪物也会被视为神明。即使一直被孤儿院里的人殴打虐待，但新神父对他们很好，那他就是大好人。一股淡淡的信仰力量，从男孩身上传递过来。俞潼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在他耳边低声道:“神父会帮你，但你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麻烦，知道么？”男孩很认真地点点头。与此同时，俞潼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焦躁不安，那是心有灵犀道具传递来的感情。他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辰夕。白发男孩低垂着头，手指不停抠弄着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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