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诶，别谢我啊，要谢就谢那特别嘱咐我照顾你的朋友[吃瓜]。”到了省队就该穿训练服和队服，纪和玉也没什么特别要收拾的行李，除了一些贴身衣物和一两套常服外，纪和玉想了想，还是把原主的课本和暑假作业也一并带上。或许是从小就孤身一人格外自立的缘故，原主的学习很是勤奋，成绩在班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水平，今年刚上高一，未来的梦想是上一所不错的985高校。纪和玉前世是从小训练出身，没有接受过系统的义务教育，所有的书都是在队里念的，因此除却为了出国比赛练出了不错的英语水平之外，对其他的科目其实无甚把握。但毕竟是原主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纪和玉心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努力替原主实现他的梦想。收拾完了行李，纪和玉没什么留恋地离开了这里。省队的基地在省冰雪体育馆附近，因为纪和玉在分站赛上的精彩表现，省队的负责人对这次纪和玉的到来分外重视，特别安排了孙建山来接纪和玉。s省虽然是南方大省，经济很是发达，但在冰雪运动上终究不敌东北三省多年，参加全国性的联赛好多年没碰过奖牌了，就连队里被选入国家队的都是屈指可数，纪和玉的出现，可不就让他们终于瞧见一丝在东北三省面前“扬眉吐气”的可能吗。远远瞧见纪和玉走过来的孙建山，一看见了纪和玉纤细但身材比例极好的身形，就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骨架细瘦但腰细腿长，比在视频里看见的还要完美，这身材，天生就是吃花滑这碗饭的！也不知国家队派来的教练是怎么想的，才能让他们捡一个大便宜。哪怕孙建山心里清楚，纪和玉在省队呆不了多久，也不由在心里暗爽起来。那些东北三省的省队教练们，可没少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手下的好苗子！瞧瞧，现在可不就风水轮流转了吗？孙建山可不相信今年的新人里，还能有达到纪和玉这个水准的。“小纪，你来了啊，”孙建山一面欢迎他的到来，一面伸手准备帮他提行李，“欢迎加入我们s省省队！”纪和玉就一个行李箱，于是拒绝了他的好意，只是淡淡道：“谢谢孙教，我们进去吧。”近距离下，孙建山可以看见纪和玉脸上的任何一处细节。从明媚漂亮的眼型到左眼尾那颗莫名勾人的泪痣，从笔挺精致的鼻骨到略薄但线条优美的嘴唇，以及那若隐若现的细小绒毛，面前的少年简直生了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即便尚未完全长成，也已经显露出了三分€€丽风姿。这是一种超脱于性别之外的美，实在漂亮得过分。哪怕花滑运动员都长得不差，孙建山也不得不承认，纪和玉绝对是其中翘楚。他们s省省队这一次的总决赛肯定能大出风头！“小纪啊，我先带你去办手续，然后入住宿舍。”孙建山压下内心的狂喜，强自镇定道。纪和玉点了点头。s省毕竟是经济大省，政府给省队的拨款也不算少，宿舍条件跟自己先前所住的廉租房相比已经称得上不错了。“你先收拾一下，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跟着我们训练吧。”孙建山笑道。“我也没什么东西，晚上再收拾吧，”纪和玉摇了摇头，“孙教，我想，现在就可以跟着大家训练了。”孙建山微微一愣，完全没料到这个纪和玉竟然这么主动。勤勤恳恳训练的运动员是不少，但主动要求训练的可太罕见了！至少他手下这群队员们，一个个都贼精。纪和玉都说到这份上了，孙建山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爽快地点了点头，道：“这会子他们应该正在冰上做跳跃训练，现在去训练也好，我带你认个脸。”换好了训练服和冰刀后，纪和玉跟着孙建山上了冰。冰面上，十几名队员正在跳跃教练的指导下做着跳跃练习，孙建山见他们刚刚结束一组训练，高声叫停了训练，吩咐大家过来集合。孙建山向队员们介绍道：“这位是纪和玉，是这次z城的花滑联赛分站赛的冠军，小纪的水平很不错，以后小纪就和大家一起训练了，大家掌声欢迎！”冰面上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队员们的冷淡其实在纪和玉的预料之内。竞技体育的竞争性是残酷的，而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东西，自己初来乍到，又得到孙建山“水平不错”的赞誉，自然不可能得到大家的热情。本来s省的省队就并不强势，参加国家级比赛的名额就有限，他从天而降，势必要挤占部分人的名额，更何况，这些队员们认识已久，而自己只是个不速之客，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难搞”，只怕就这点掌声，还是看在孙建山的面子上才送给他的。队员们的反应显然令孙建山有些尴尬，但纪和玉毕竟不是真正的15岁少年，懒得和他们计较太多，只是礼貌的自我介绍道：“谢谢大家的欢迎，我是纪和玉，希望大家多多指教。”孙建山看他年纪小小但心智上比自己手下这帮兔崽子成熟不少，终是松了口气，开始指着队员们向纪和玉一一介绍：“这是陈廉，这是许毅，这是……”刚才看了一小会跳跃训练后，纪和玉便知道这群人的水平远远不如孟浔，只有这个陈廉和许毅还算不错，陈廉的跳跃习惯很好，用刃大部分是正确的，只是腾空高度有所欠缺，美观性上差了一些；而许毅虽然能跳2a、3t、3s、3f等等，却存在偷周的问题。纪和玉指点后辈的毛病又犯了，这会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两人的跳跃的纠正方法了。孙建山还想再说些什么，纪和玉便道：“谢谢孙教的介绍，与大家相熟的事情不在这一时，我们还是先训练吧。”他这话显然是大家的心声。此言一出，心不在焉的队员们也纷纷点头附和。孙建山想着年轻人多在冰面上打打交道应该就能混熟了，而自己手下这帮小兔崽子虽然不靠谱，但好歹还是喜欢花滑的，终于放下心来。跳跃教练继续组织大家训练。此时，许毅轻轻推了推陈廉的胳膊，嗤鼻道：“不就是得了个分站赛的冠军，孙教至于将他看得这么宝贝吗，分站赛是个什么比赛，你我谁上不能拿冠军啊！”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小，立即就引来周围队员们一阵发笑。而纪和玉自然也听见了这话，他不咸不淡地瞥了许毅一眼，神色晦暗不明。作者有话说：纪宝贝：想怎么指点后辈ing某没有姓名的炮灰：就这？纪宝贝（礼貌版）：你吗。第20章陈廉正出神地想着纪和玉在分站赛自由滑里跳的那个三连的夹心跳。起跳姿势、周数、滞空感、落冰，任何一项都是那样完美，哪怕落冰的时候不得已用蹲踞旋转过度，也呈现了一个惊人的反应力和完美的救场。如果是他上的话，能打败纪和玉拿到金牌吗？冰面上少年身着酒红色考斯滕的身影在陈廉脑海里挥之不去。哪怕是隔着摄像机的屏幕，陈廉也能感受到纪和玉滑冰时无与伦比的感染力。毫无疑问地，他不能。陈廉想得出神，被许毅推了推的时候才猛然惊醒，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许毅，刚刚走神了，你说了什么？”许毅在队里是被叫“哥”的存在，因为他技术不错，那些小队友们一个个都管他叫“许哥”，而陈廉则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因此，眼下陈廉的不配合令许毅多少有点不高兴，不过对方一贯是这个样子，要不是陈廉性子不争不抢，而自己很会说话，他在队里也不会有这样高的地位。许毅很快将这一茬抛之脑后，转而一门心思地想该怎么对付新来的纪和玉。是的，对付。昨晚孙教在帮纪和玉填写队员信息的时候，许毅从门外路过，听到孙教在和总教练谈，是否要给纪和玉最高标准的待遇，许毅立刻就坐不住了。最高待遇？那还得了？所谓最高待遇，就是在国家级及以上的赛事中拿了冠军才有资格享受的待遇，不仅吃住比其他队员们水平要高，每个月的补贴也不少。他一直暗地里和陈廉较劲，也是想将陈廉比下去，自己拿最高待遇。可纪和玉以来就被考虑要不要拿最高标准的待遇，这怎么行？许毅已经在心里打好了算盘。哪怕纪和玉的水平再好，肯定也受不了所有人一致对外的冷暴力。更何况，不就是一个分站赛的冠军，水平也不见得能有多好。纪和玉并未将许毅无谓的嘲讽放在眼里，自顾自找了片冰面开始完成跳跃教练指定的训练。既是训练，也是重新适应比赛级的冰场的感觉，因此纪和玉并未故意炫技，只是老老实实地完成规定动作。与纪和玉的老实不同，许毅正在卖弄自己并不十分成熟的2a跳跃。在纪和玉看来，对方的跳跃比之孟浔还有许多不如，他虽然很想上去指导许毅改正问题，但跳跃教练都没说什么，他又是初来乍到还和许毅不对盘，姑且不要出这个风头的好。不过说实在的，许毅的水平其实不错，以纪和玉从前走在花滑圈子巅峰的水准而言漏洞百出，但在寻常教练眼中，这个年纪的少年能跳出没有大错的2a已经很不错了，也无怪跳跃训练默许了许毅的“擅自加练”以及周围其他队员们的赞叹声。“嘁，还以为水平有多好呢，”许毅一面练习一面不轻不重地说道，“有些人拿了个非专业赛事的冠军，就以为自己当真那么厉害了？”许毅此言一出，立即就得到了附近队员的小声赞同。远处的跳跃教练听不清他们的议论，只是高声提醒道：“许毅，训练的时候不要说话。”“好嘞，教练。”许毅懒洋洋地回答道。许毅目光轻蔑地看向纪和玉，本以为遭到自己这一番嘲笑后，对方会有些尴尬，或是被激起了好斗的心也开始练习规定动作之外的东西，不料纪和玉仍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重复地做着枯燥无味的基础训练。但事实上，这些基础训练在纪和玉的眼里从来都不是枯燥无味的。冰面是他久别重逢的老友，又是他温故知新的恩师，哪怕是联系过千万遍的基础动作，每次练习的时候，也是与冰面又一次的深入交流，能让他对自己、对这片洁白无瑕的赛场产生更深刻的认识。许毅挑衅无果，又当着跳跃教练的面，不好做得太过分，只能暂时按捺了蠢蠢欲动的心思。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简单拉伸过后，到了午饭时间。花滑运动员对身材的要求极高，要长肌肉，因此蛋白质的摄入绝对不能少；要保证身体的轻盈，碳水和脂肪的摄入又是绝对要控制的。纪和玉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这么急切地加入训练队。虽然其他的训练他都可以自己完成，但专门的营养餐自己解决实在是太麻烦了。下了训后，队员们三三两两地往食堂走去，其中过半的人围在了许毅身边有说有笑，只有陈廉和纪和玉两个独来独往。纪和玉有心想指点一下陈廉，只是毕竟自己初来乍到，陈廉又非孟浔那样自来熟的性子，而且许毅显然打定主意要针对自己，纪和玉不欲令陈廉夹在中间为难。他虽然性子冷淡，但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省队的餐食很是不错，在保证合适的营养供给的情况下尽量增加了食品的种类，运动员的食量又大，因此大多数人都打了满满一大盘菜。但纪和玉生怕自己的体脂率上去了无法维持腾空时的轻盈感，在保证足够的蛋白摄入后就不敢多吃，主食也用得很是简单，吃了几节玉米便已是饱了。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回到房间的纪和玉却没有选择立刻午睡，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课本。原主的学习成绩很好，他不愿辜负原主的努力，必须要赶快将知识捡起来。纪和玉从前虽未在学校接受过系统的教育，但脑子不差，记忆力也很好，加上原主对知识的理解尚留存与他的潜意识里，凭着原主的笔记，纪和玉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然将数学看了个大概。接着，纪和玉开始尝试做数学作业。一开始虽然因为公式的不甚熟练而进度稍慢，但做了几道题后纪和玉很快找到了感觉，做题速度大大提升，也没有被作业难住，这令纪和玉不由松了口气。很快，纪和玉订下的午休闹铃响起。纪和玉给自己规划了半个小时的午睡时间。正值生长期的身体虽尚未完全开始发育，但又负荷着高强度的训练，因此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能保证肌肉的恢复和增长。他不可能放弃自己毕生追寻的花滑世界，只能尽力平衡花滑、学习和休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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