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明非有问题

    “怎么了？”
    路明非温和的看着陈雯雯的双眼，柔声问道，“有什么要聊的吗，陈雯雯，我都可以的。”
    陈雯雯透过黑框眼镜，看着路明非那双温柔到有些耀眼的眼睛，不禁躲闪开，犹犹豫豫。
    “那个……”
    路明非见陈雯雯如此，于是鼓励道，“你等了那么久，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吧，我们边走边说如何？”
    陈雯雯咬了咬嘴唇，抬起头，鼓起勇气，直视路明非，“我知道问这些问题，对你很过分，但拜托了，能不能让我跟你说几句话呢。”
    路明非不由得瞪大眼睛，目光变得自责愧疚起来，伸出手，摸了摸陈雯雯的秀发，“你认为我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不理你，甚至生气吗？”
    “那个……”陈雯雯结结巴巴的说。
    路明非轻轻的顺了了顺陈雯雯的秀发后，放开陈雯雯，自责道，“原来，我在你看来，不是那么值得相信的人啊。”
    “没有的事情！”陈雯雯略微提高声调说道。
    路明非微微一笑，轻松道，“那我们一边回去一边说吧，你会想到和我说，一定是我能处理的不是吗？这场面试也是够无厘头的，你一定很讨厌吧，离开这里，在路上慢慢说也没问题。”
    在路明非如此细心的引导下，陈雯雯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轻轻点头，“嗯。”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路明非与陈雯雯保持着朋友之间该有的距离，而不是像个苍蝇一样，肆意靠近，他见陈雯雯半天不说话，于是问道。
    “怎么？不是有话要说嘛？”
    “是的，那个……”
    陈雯雯似乎还是有些犹豫，路明非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先挑起话题，“赵孟华和苏晓樯的关系怎么样了？”
    “啊！”陈雯雯不知道路明非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并没有拒绝回答，“我想，关系一定是比之前好很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雯雯有些失落，眼眶微微发红，一副马上就要落泪的样子。
    “那他们一定是和我一样，想要在毕业之前，处理好关系，免得在高中留下遗憾吧。”路明非一副没看到陈雯雯伤心的样子，随意的说道。
    “是，这样吗？”陈雯雯不由得顺着路明非的思路去想，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肯定是的啊，”路明非大方的笑起来，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我之前可是和苏晓樯关系很不好的呢，现在不一样能够随意聊天。虽然嘛，赵孟华和苏晓樯的关系，似乎比我要好一些，我也不是那么嫉妒啦。”
    陈雯雯不由得急切问道，“莫非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如此？”
    路明非侧过脸，透过太阳遮蔽的反光镜片看着陈雯雯，“不止是我，他们之间的关系，明眼人基本都能看出来吧，感情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起来的，如果一见钟情那么简单，他们早就好上了才对，不是吗？”
    “这样啊，”陈雯雯的双眼亮起光芒，喜悦的看着路明非，“谢谢你，路明非，和我说了那么多，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路明非微微一笑，欣慰的看着陈雯雯，和陈雯雯一路有说有笑的来到学校。
    放学后，陈雯雯满心窃喜的去找赵孟华，想要和好。
    在学校的花园内，她停下了雀跃的脚步，一脸惊恐的看着不远处正在接吻的二人，吧唧声，就算是这么远的距离，也清晰可闻。
    “呀啊！”
    陈雯雯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校园，惊醒了看起来正在与苏晓樯的赵孟华。
    赵孟华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苏晓樯，“怎么是你？”
    “你什么意思？”
    赵孟华看了看眼前的苏晓樯，又看了看不远处一脸伤心跑开的陈雯雯，立马甩开苏晓樯去追陈雯雯。
    被丢下的苏晓樯气得直跺脚，大骂赵孟华是个混蛋！
    在花园的暗处，一个有着黄金瞳孔的人影，静静的目睹了整个过程。
    深夜。
    叶胜坐在会议桌边，又一次翻开那些履历，尤其是路明非的履历，和他面试所说的那些话，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抬头问旁边的酒德亚纪，“那个小丫头呢？一整天没看见她，面试也不来，她也是面试官呢。”
    “不知道哪里玩去了，她跟着来根本就是来玩的吧？”酒德亚纪耸耸肩，“没办法，其实还是个小女孩啊。”
    “面试结果怎么样？”门打开，一个人拎着手提箱急匆匆地进来，“我买了红眼航班的票，刚刚降落就直接过来了。”
    那是个老人，风尘仆仆，鼻梁上架着深度眼镜，一头花白的头发蓬蓬松松，不是烫过而是不知多久没梳理过，一身邋遢的西装，一条肥大的裤子。
    “古德里安教授。”叶胜起身，“我们一共面试了17个学生……”
    “不要浪费时间！我只是来问路明非！我只关心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满脸紧张，好像他是学生家长而不是考官，“告诉我，路明非，他答得怎么样？”这德国血统的老家伙好一口流利的中文。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叶胜直接拿起他刚刚在看的路明非的记录页，递给古德里安教授。
    “我觉得路明非这个人很特别。”叶胜说。
    “他当然特别啊！”古德里安教授拿起路明非的记录页欢欣鼓舞。
    “这……第一题，他只是怀疑外星人，并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叶胜苦笑道。
    “多么完美的答案！我真被他的智慧所征服！”古德里安教授啧啧赞叹，“不愧是路明非啊！”
    “有……有这么完美么？”叶胜呆住了，“第二题，他不相信超能力，因为超能力全都是尚未研究透……”
    “完美！”古德里安教授斩钉截铁德说。
    “这叫……完美？这就是……学院拟定的答案？”叶胜和酒德亚纪面面相觑。
    “让我给你解释！”古德里安教授说，“第一题，他回答他怀疑外星人，那么，他信不信，完全看事实，只要我们告诉他有，并且正面，他就一定会相信，甚至他还怀疑自己，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已经隐隐发现自己的不一样了！
    第二题，他不相信，这是什么意思，说明，他对我们这个族群所使用的力量已经了如指掌，说不定，他早就会使用言灵了！不靠外界引导，自主使用言灵，还没有被发现，简直就是天才啊！第三题他怎么回答的？”
    “他依旧保持怀疑，然后说他怀疑一切，怀疑自己，怀疑任何事情……”酒德亚纪紧紧攥着手，浑身发抖，仿佛又想起被那所谓的‘怀疑’所支配的时光。
    古德里安教授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不知道他有那么强的血统优势，我会以为他偷看了答案。”
    “不会答案就是……怀疑一切吧？”叶胜感觉自己的脑子受到了强烈打击。
    “答案就是怀疑一切，他的血统决定了他的世界观，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何种样子，处于龙与人混沌期的我们，也不知道未来的走向，时刻保持怀疑，时刻警惕危险！”古德里安教授大声说，“真正有潜力的学生，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一定是保持怀疑态度的！”
    “古德里安教授，你这纯粹是……包庇吧？”酒德亚纪苦笑。
    古德里安教授愣了一下，摊了摊手，“好吧……是有点……不过我真觉得他答得挺好……”
    “我理解学院会给予血统优势的学生很多方便，不过这样包庇……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叶胜摇头，“要是这样，我们还面试什么？”
    “你们不懂，几十年了，才出现这么一个‘s’级的候选人，如果我们给出的面试结果是不及格……校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真的是……‘s’级？”
    “是，经过再三确认，他在所有候选人中的评级是‘s’，唯一的‘s’！这场面试，事实上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古德里安教授点头，压低了声音，“这是学院最高级别的机密，所以在出发之前没有告诉你们。”
    一片肃静。
    “不是吧！”酒德亚纪心惊道，“那我们是必须录取他吗？”
    “当然啊！”古德里安教授急切的问道，“你不会拒绝了吧？”
    “没有，”叶胜说，“我只是和他说，让他等通知。”
    “那真是太好了，快，快打电话，说，说我们决定录取他！”古德里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闯入会议室，大声的制止。
    那个女孩，从下到上是一双慢跑鞋，一条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头顶扣着一顶棒球帽。
    “诺诺？”古德里安教授一脸惊奇的看着陈墨瞳，快速的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你不要妨碍我招收s级学员啊，那可是宝贝！”
    “说了等一下就是等一下！”
    陈墨瞳一把抢过古德里安正在按号码的手机，将其收起来，不让古德里安教授拿到。
    “为什么啊，”古德里安教授怎么也拿不到手机，擦了擦汗水，问道。
    陈墨瞳将棒球帽压低，语气凝重的说道。
    “因为，我觉得这个路明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