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吾等前方，绝无敌手!

    漆黑的血溅落在地面上，天空应声下起了大雨。
    噼里啪啦的将地面上血迹冲刷，腐蚀着整个高架桥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酸腥味。
    在大雨之下，陈墨瞳一头美丽的红发粘黏在一起，贴着娇俏的脸蛋，全身的衣服也被浸湿，将那火辣的身材完美凸显。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她母亲死去的时候。
    全身冰冷，发抖，看着那些不断靠近的死侍瞳孔不断放大，整个眼神黯淡无光。
    路明非回过头静静的看着陈墨瞳，他想要知道为什么陈墨瞳会如此害怕。
    就读一个屠龙的学校，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见过这些死侍的才对，她应该有对付的方法。
    可是陈墨瞳所展现的脆弱，让路明非不由得好奇，他似乎找到陈墨瞳的薄弱点，这是个机会，一个将陈墨瞳彻底征服的机会。
    他一边观察着那些死侍的动作，一边审视陈墨瞳，“你在害怕的吗，女人？”
    陈墨瞳咬着牙，抬头横了路明非一眼，“谁在怕啊，你还是好好想怎么活下去吧，这里是尼伯龙根，有着大量的死侍，甚至龙王，还有，我不叫女人，我叫陈墨瞳！”
    “不怕吗，”路明非瞧着浑身发抖的陈墨瞳，不由得觉得滑稽，都这样还嘴硬，“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保护你，认为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对付那些死侍？”
    那些死侍越来越近，在大雨之下，像是一片片黑影，金色的瞳孔表明了他们曾经是混血种的身份，以及代表性的龙之力量。
    “喂，我可是女孩子耶！”陈墨瞳没想到路明非居然会如此无情，想要抛弃她，“你能不能绅士一点？”
    “那有何用？”路明非轻笑一声，脑海里基本上已经有了周围死侍的分布图以及对方的进攻路线，他完全可以边聊边杀敌，大方的看着陈墨瞳那惶恐不安的模样，“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比大雨还要冰冷的话，从路明非的口中说出，让陈墨瞳心中尽是悔恨，痛苦，不甘还有恐惧。
    她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死侍，身体不由得缩成一团，这里是零号高架桥，是神王奥丁的尼伯龙根！
    “小心！”
    陈墨瞳看到五个黑影死侍从三个方向对路明非发动攻击，不由得发出提醒。
    死侍的利爪落下，穿过了路明非的身影，这一幕让陈墨瞳瞳孔紧缩，落空的死侍发现自己没有伤到路明非，立刻向着陈墨瞳攻过来，陈墨瞳吓得向后退，失足摔倒在地，溅起一片水花。
    在死侍的龙爪即将落下时，陈墨瞳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奇怪的是，身体没有传来疼痛。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那五个死侍化为碎块，落在陈墨瞳的身边，漆黑的血流将陈墨瞳的团团包围，如同囚笼。
    路明非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墨瞳，“你难道就这点本事吗？你的言灵呢？”
    被问及言灵的陈墨瞳低下了头，失落的说道，“我没有言灵。”
    “不可能！”路明非当场否定了陈墨瞳的回答，没有言灵她怎么看穿自己的镜花水月的。
    “真的！”陈墨瞳抬头向路明非保证，“我真的没有言灵，我虽然是a级血统，可是我并没有言灵，我只是会侧写而已，能够准确无误的还原发生的事情。”
    准确无误的还原发生的事情!
    路明非终于知道这个叫陈墨瞳的女人为什么能够看穿他的镜花水月了，他能够扰乱敌人的五官，可是这种还原过去的能力，完全可以破坏他用能力构造的布局。
    无论他做了什么，干扰了谁，她只要还原自己所作所为，就能揭发。
    这种能力，居然不是言灵，而是她的本能，真是危险的混血种。
    看着陈墨瞳那双漆黑的眼睛，路明非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他看不见，不受自己的镜花水月影响，而他对整个世界感到愤怒，感到绝望，想要成为正义，哪怕这条道路上将会尸山血海。
    眼前之人似乎有些相似，她并没有那么坚强，之前倔强，傲慢，不羁就像是一副披着的铠甲。
    “陈墨瞳，你对这个世界满意吗？”路明非静静的看着陈墨瞳，发出拷问，那声音冰冷刺骨，深深扎在陈墨瞳的内心。
    一瞬间，陈墨瞳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那一幕幕悲惨经历瞬间被路明非的话勾起。
    尤其是爱她的妈妈，在死的时候，她第一次出现灵视，看到一个影子将自己的母亲带走，而那个影子就是奥丁！
    现在，那个身影也越来越近了！
    她的全身已经没有丝毫温度，如同尸体一般冰凉，上次是她的母亲，这次轮到她了吗？
    远处亮起一道光芒，温暖，庄严，宏伟，就像是……朝圣者的神堂一般。
    在那道光下，诺诺目光失去了焦距，几乎以呻吟的声音呼出对方的名字，“奥丁！”
    路明非看向那白色光芒，其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
    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
    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
    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路明非冷漠的看着那个巨大的身影，“这就是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陈墨瞳一脸绝望，瘫坐在地上，大雨将她的容颜毁得完全看不出她曾经是个漂亮的姑娘。
    路明非看着如今的陈墨瞳，问道，“陈墨瞳，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对这个世界满意吗？”
    陈墨瞳扭过头，茫然的看着路明非，她完全搞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他还要问自己这个无聊的问题。
    面对死亡的陈墨瞳已经什么都不想去顾忌，这里只有她和路明非，她不认为路明非有能力用那把破刀杀掉奥丁，在不久后二人都会死去，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满意？满意个鬼啊满意！我恨透了这个世界，我恨透这该死的命运，我恨透了这肮脏的龙血，我不想要成为别人的玩偶，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啊！”
    此时的陈墨瞳已经彻底拉下的那副伪装，歇斯底里，朝着大雨咆哮，朝着路明非怒吼，朝着奥丁嚎叫。
    路明非的嘴角露出诡笑，那副被雨水淋湿的镜片后面是喜悦的极致。
    “没错，正是如此，才使你感到绝望，想要以愤怒的火焰将其燃烧殆尽，将这个肮脏的世界净化吗？”
    陈墨瞳不解的看着路明非，那表情就像在说，这不明摆着吗！
    路明非顺势向陈墨瞳提出一个提案，“有没有将你那满腔的憎恨，暂时寄托在我这里的打算吗？”
    陈墨瞳震惊的看着路明非，从眼前男子的声音中他没有听到任何恐惧，反而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自信，与路明非对话，让人产生仿佛是在与根源性支配者对话般的错觉。
    路明非提着刀平稳的走向陈墨瞳，来到她与奥丁之间，将陈墨瞳护在身后，“回答我。”
    “我愿意！”陈墨瞳仿佛看到了一条曙光般的道路，眼前的男人在之后将与世界为敌，以天为目标。
    路明非嘴角扬起，充满磁性的嗓音幽幽响起。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了，与我一同去创建新的世界吧，
    吾等前方，绝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