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88 付诸东流

    一天后的听证会如期在首府华盛顿召开，而作为主持人的斯特恩参议员甚至和托尼·斯塔克还算是熟人——作为军方在国会参议院里的重要代表之一，大家都算是混军火圈子的，哪个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若是换在以往，甚至斯特恩参议员都有可能换上一副谄媚嘴脸拍斯塔克的马屁~
    毕竟论个人影响力，托尼·斯塔克这样的超级富豪是远超一个国会参议员的，论身家那更是没得比，斯塔克能把斯特恩碾出渣来……
    而论关系讲人脉，之前军方和斯塔克工业集团更是处于合作稳定的阶段，作为军方代表之一的斯特恩参议员又怎么可能会去得罪托尼·斯塔克？
    只是眼下就真的今非昔比了：非但是军方急需找个倒霉蛋出出气找回点场子，更关键的是现在的斯塔克工业集团已然大不如前了！！
    至少从外人角度来看，斯塔克工业先是停了军火部门，然后副总裁又突然去世……哪怕前阵子股价已经稳定下来……可相比曾经的高点也跌了足足一半！
    这时候的斯塔克工业相比以往就够“虚弱”的了，哪知道前几天他们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听说竟然开始主动找起了军方的麻烦，竟然在翻那些还在执行过程中的商业合约，逐条查验合约条款，不择手段的试图中断和军方的合作……
    如此一来，作为军方代表，斯特恩参议员今天还会给托尼好脸色么？
    甚至若不是顾及对方的豪富身份，恐怕今天就不是“请”托尼过来参加听证会的和谐局面了……
    只是斯特恩没给托尼好脸，在整个听证会环节中，托尼也是一点都没给对方留面子。
    当着各路政府职员、新闻记者、出席士官的面，托尼极尽巧舌之能、深谙插科打诨之理，总之就没一次好好回答斯特恩提出的问题的，甚至话里话外更用“妓（防）女”、“卖银专家”这样的词汇嘲讽对方，险险就让斯特恩绷不住撸袖子了……
    最终还是摄像镜头给了斯特恩参议员最后的理智，索性，他也懒得跟某个花花公子放对了。
    你不是嫌弃我不是“武器专家”，不愿跟我枉费口舌么？
    行~
    那我就给你个“专家”……
    于是在斯特恩的“引荐”下，贾斯汀·汉默隆重登场！
    而且让一众嗅觉敏锐的新闻记者好奇的是，斯特恩介绍贾斯汀·汉默时用的是“国防部目前最主要的合作军火供应商”这样的称谓。
    要知道哪怕撇开斯塔克工业集团不谈，美国国内的一流军火公司也还有布莱克顿、皮姆科技等等。
    还有诸如奥斯本集团这样的超一线、一线大集团旗下也有专门的武器设计部门，甚至本身也都占据了一定的武器市场份额。
    和以上这些真正威名素着的大公司相比，“原本”的汉默工业只能算是二流军火公司里面挑头的，也不知那所谓的“国防部目前最主要的合作军火供应商”里究竟有多少水分……
    新闻记者们暗暗记下对汉默工业的好奇，事后自然难免要有跟进调查和报道，只是眼下，贾斯汀·汉默和托尼·斯塔克间的直接放对却依旧难掩托尼的风采。
    这个是真没办法~
    不谈斯塔克工业在美国整个军工企业的历史、资历，哪怕就是当下股价腰斩的斯塔克集团，资本规模也依旧远超汉默工业，这让汉默如何能挺直腰杆子和托尼呛声？
    这要是搁以往，甚至他都没资格和托尼·斯塔克同框出现……
    只是今儿个的贾斯汀·汉默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虽不能和斯塔克正面硬顶，却是学着先前的斯塔克一般，各种拐弯抹角、各种阴阳怪气，甚至是将托尼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的名头都搬了出来，就是要将托尼·斯塔克身上“军火商”的标签摁瓷实了！
    试问……
    一个十足十的军火商……甚至是军火商二代目，他造出来的玩意儿说“不是军火”……这谁信呢？
    而更让在场众人兴奋的是，贾斯汀·汉默更是拿出了一张还算清晰的数字照片——照片情景正是当初“钢铁侠”对战“铁霸王”时，二者在公路上大战，钢铁侠被铁霸王砸进了公交汽车里，而后铁霸王背对镜头，却是一发导弹将整个公交车炸断、轰飞的火爆瞬间！
    这照片出来的瞬间托尼·斯塔克都有些意外，因为关于那场战斗的照片、影像资料其实很少，其中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是神盾局有在事后帮着“消毒”——毕竟那会黑卤蛋他们还想着把事情完全压下去不是？
    所以这张照片不但未曾公开过，而且显然还经过了科技手段的修复，让其显得非常清晰~
    贾斯汀·汉默倒也没有指鹿为马，硬说“铁霸王”就是托尼·斯塔克制造的“钢铁战衣”，但他却在介绍的过程中“主观”描述了一下铁霸王的火力配置和强大。
    注意啊，这里斯塔克作为当事人，其实一听汉默的说辞就知道他要么是高估了铁霸王的厉害，要么就是故意夸大的……
    但问题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毕竟相关报道一直就不曾出现过，现在汉默要背景有背景、要资料有资料，还不是全凭他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而在夸大了铁霸王的实力后，贾斯汀·汉默却紧跟着话锋一转，表示哪怕是这么厉害的“铁霸王”，最终却依旧是被“钢铁侠”……哦，也就是席间这位穿着“钢铁战衣”的托尼·斯塔克先生击败了……
    再请问，这样的东西，说它不是“武器”，谁信？！
    自带官方背景出场、头顶“专家”头衔、钉死了托尼·斯塔克“军火商”的身份、再通过一个似是而非的比较放大了众人认知中“钢铁战衣”的威力，将其性质也钉死在“武器”上……
    可以说，汉默这一系列的操作在事前没有高人指点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先前托尼·斯塔克一连串的插科打诨，防的也就是众人先入为主的将“钢铁战衣”的性质锁死在“武器”上。
    毕竟这是一个自己刚刚发明的“新事物”，如果一上来就被定性在“武器”范畴中，很快托尼就会遭受重重的明文规定禁止他“私人持有”这种完全超纲的“武器”……
    这就是对方的打算，将“钢铁战衣”强行划入现有武器管制范围，然后再运用详细的管制法案迫使斯塔克将其“交公”……
    当然了，美国政府那是绝对保证财富合法性的，不会要求任何一个公民将私人财产交给政府……但你一个军火商的作品，将详尽资料交给自家公司、另外不再私人持有这种过于危险的武器总是合理合法的吧？
    而至于钢铁战衣的资料上交到公司后，政府方面，或者说军方又要如何入手……哈~那就不劳旁人操心了，反正上市公司嘛，该怎么“玩”那对于资本社会也是再熟悉不过的，后面就是个早晚问题……
    眼见着得意洋洋的汉默就仿佛一只得胜的斗鸡一般，就差没在席间扭屁股了，斯塔克多少也感觉有些啼笑皆非，这等小丑……要是凭他就能想出这一步步的请君入瓮的办法，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只不过，听证席上越来越信心满满的斯特恩等参议员似乎仍不打算就这般放过托尼斯塔克。
    接下来被传召的，正是托尼的好友，空军中校詹姆斯·罗迪！
    这一手自然又让斯塔克多惊讶了一分——看来为了对付自己，对手真是手段尽出！
    詹姆斯·罗迪这个人其实还算正义，只要不和他信仰的国家、军队出现正面冲突，他也是不可能轻易背弃朋友的。
    要按詹姆斯·罗迪的想法，他肯定会详实地、客观地评价一番斯塔克发明的“钢铁战衣”——不可否认，这东西是个高科技武器平台，但你如果要否认其中蕴含的其他功能潜力，那也属实是眼瞎的行为……
    然而别忘了斯特恩参议员可是今天的主持人！
    他会允许罗迪自由发挥么？
    结果就是在斯特恩的故意引导和针对性提问下，詹姆斯·罗迪这位在役美军中校，再次证实了“钢铁战衣”作为“武器”的优良性能和先进性……甚至相对国防装备的碾压优势……
    而这样的“事实”显然更加不利斯塔克想要“私人持有”的主张了——因为官方在这里使用的手段就是烘托“钢铁战衣”的强大、优越，将之“公有”化后能对国家、对社会产生更大的好处。
    别的不说，国防实力的整体提升，难道不是整体国民的福祉？对整个社会来说难道不是好事？
    而现在托尼·斯塔克想要阻止这一切，就会被硬生生塑造成全体国民的“敌人”，承受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
    面对此等不利境地，斯塔克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将他在过去一天里做的“准备”，也就是收集到的各种目前其他各国各公司……包括汉默工业在内，正在试验生产的所谓“钢铁战衣”引发的混乱和灾难。
    其中充斥的爆炸、失控、人员伤亡等画面引得在场人员惊呼连连~
    不过哪怕贾斯汀·汉默急忙扯断了电视电源线，也依旧无法阻止斯塔克的讲话。他表示，对如今的世界而言，他的“钢铁战衣”太先进了，放出来只会引起其他国家的恐慌和不必要的军备竞赛。
    而历史上美国是吃过军备竞赛的苦的，斯塔克表示那种过于先进的技术暂时只适合自己封存，一旦传播到外界，反而只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与之相比，斯塔克反而奉劝诸如贾斯汀·汉默之流，多注意一下公司职员的工伤赔付工作，要真正将普通人的福祉记挂在心上！否则像汉默工业这种科技水平落后世界平均水平十多年的公司，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军方的合作部门呢？
    这一手也大出汉默和斯特恩的预料，让他们接下来好几分钟都陷于半慌乱状态，只一个劲强调今天是针对托尼·斯塔克和其拥有的“钢铁战衣”的听证会，让大家不要过多关注其他那些“次要的小问题”……
    听证主持人的屁股一早就歪飞了，今天这场听证会上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公平公正~
    所以哪怕斯塔克的还击还算强有力，主持人斯特恩参议员也只是一再强调斯塔克这种“私人持有大威力武器”的行为是不合法的，是必须要受到约束甚至是制裁的……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要么东西交出来，要么人进去，因为小子，你的行为越界了，而且还被我们抓到了把柄！
    事实也是，作为一家“军火公司”，研制、持有哪怕是未记录在册的高新科技武器也是合法的，只要及时将信息上报就行了。
    可“私人持有”一旦超过法律允许的界限，那就会被追责。
    实际上，这种“小事”对斯塔克这种层级的大富豪而言算是事？即便是美国社会中的普通民众，又有多少万人是常年处于“非法持枪”的状态？
    别开玩笑了~
    只有事情被曝光出来了，被人死咬着不放了，那才叫事！
    所以斯特恩他们现在摆明了就是要搞托尼·斯塔克，要强按他低头……
    而后，似乎是终于确认了所有听证席人员的态度一般，斯塔克将他们的嘴脸一个一个仔细瞧过去，却是不屑地轻笑一声……
    而后就在众目睽睽下，从陪同而来的佩普手中接过一份表面印有联邦国徽的文件，最终亲手交到了斯特恩参议员手中。
    斯特恩接到这东西时也很是诧异，事先完全没料到有这一出……然而打开后大略看了一眼却是恨不得立马将其再丢出去——因为文件清晰表明了，托尼·斯塔克的实际身份为“神盾局”内部人员，直属于局长，身份信息安保级别“秘密”，访问序列码xxxxxxxx，又或者可致电查询等等等等……
    至此，一个从来都没人想过的问题出现了：
    如果托尼·斯塔克不再只是普通的“公民”呢？如果他的“钢铁战衣”实际上并不是“私人持有”状态呢？
    这一瞬间，斯特恩本能感觉到他们为此所做的所有准备和努力，可能都要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