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32 推心置腹

    马特发誓，他这辈子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无语过！
    刚刚听说刘杰他们和“金并”的整个“王国帮”达成合作的时候，马特确实非常愤慨，哪怕提前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也压不住怒气从心底噌噌噌往上冒……
    可还不待他真的上头，刘杰随后说的那些却彻底让马特听了个目瞪狗呆！
    不仅仅是那天晚上直接就用王国帮的枪手们的尸体投喂恶魔，甚至……他们更打算在后续的“圈养”过程中将纽约地区的恶棍们继续填进去？
    这……
    用活人喂食恶魔啊……
    这种事他喵的就算是混帮派的渣滓轻易也不会干的吧？
    然而就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对面的年轻人却说得那么淡定……而且更表示他还有更多的强拉壮丁的计划，并且如果“金并”敢拒绝的话，他就有将其势力整个消灭的打算……
    这算什么？
    棍叟师傅总是说的东方古话，“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可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怎么这个年轻人就敢说的这么堂而皇之呢？
    他究竟是认真的，还是说只是用这些场面话来搪塞自己？
    从马特“听”到的反应看，刘杰的呼吸、心跳、血流速度等没有任何异常，表示对方说这些话时很坦然，大概率是真的……
    可这话里的内容委实是有些惊人了，哪怕就算马特一门心思想将“王国帮”这样的黑恶势力彻底铲除，却也不会制定这么……这么极端且残忍的计划。
    马特其实最想用的还是正途、还是法律武器来对抗那些社会的阴暗面。
    只是该尝试的他都试过了，完全没用！
    像“金并”那种等级的黑帮大佬，保护伞打的比天高，警察局、市政府、国家议会哪哪都有收了他的钱替他办事的人，想光明正大地定对方的罪几如做梦~
    马特就是前些年碰壁太多了，实在是绝望了，这才会催生出“夜魔侠”，从此寄身于黑暗，哪怕自己也成了一个“犯罪者”，也要竭尽全力打击那些压迫、伤害普通人的恶徒。
    可就是这样的马特·默多克，也不会定下像刘杰这样堪称是不择手段、毫无人性的计划……
    等于说在刘杰的眼里，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是谁、干了什么，他只是需要那些自己选定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做自己要求他们做的事，如果不听……那么那些人也就没啥“以后”了~
    从某个方面而言，刘杰的“办法”似乎确有和马特殊途同归的意思，但要真论起来的话……马特却觉得这个叫“杰瑞”的年轻人却可能是比那些所谓的帮派恶棍更加“凶恶”的“恶人”！
    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等霸道的计划和决定？
    从本能上，马特有些抗拒去相信刘杰的话，毕竟对方的模样、年纪都很难让他相信这会是对方能够想出的主意。
    但要说从结果论的话……
    “你说的这些……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我需要回去和师傅商量一下……”
    马特真是有些被刘杰的“计划”冲击到了，甚至有了当场告辞的打算。
    不过刘杰哪能轻易放对方离开呢？
    他还想从这对师徒身上挖掘到更多有关“东方功法”的秘密呢！
    所以刘杰赶紧插嘴道：“对了，默多克先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向您求证一下。
    就那一晚您见到的那位风采非凡的古一‘大师’，其实她有跟我聊过不少有关东方……特别是中华古国的瑰丽神奇。
    其中她就有重点提到过，说是中华古国存在很多修炼着‘气’的超凡武者，甚至在这一途上抵达顶点的话，更能够成为传说中的‘仙人’……
    ‘仙人’什么的实在是过于遥远了一些，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啊……先前默多克先生也说你小时候被你师父所救，后来更是跟着他学习特殊的技艺……
    我就想知道，你们练习的，是否就是东方的‘气之功法’呢？”
    刘杰这句话算是一下点在了关节上，让马特的脸色都不由变了变——一直以来，棍叟师傅都有告诫他，没有遮掩的情况下，轻易不要动用自己的“气”，更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他身负功法“气力”。
    师傅曾经三令五申，说是这秘密一旦泄露，不仅是容易惹来外界的窥伺、觊觎，如果他们保守秘密不力的话，更有可能惹来恐怖的大麻烦……那种连棍叟师傅本人都会被清算，而且是被毫无反抗之力地抹除的超级大麻烦！
    棍叟师傅把这事说的很明白，再加上马特打小就懂事，所以这么些年来，哪怕他化身“夜魔侠”在黑夜中行侠仗义，却也不曾出现过第三个人叫破“气”的真相。
    外人只道他是天生神力，又或是有什么“超能力”，又哪能猜到他这非人般的实力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多年的“勤学苦练”？
    直到今天……
    直到被眼前这个年轻人面不改色地叫破，才让马特又回忆起了当初师傅的谆谆教导……
    “‘气之功法’？那是什么？我不太明白你说的……
    棍叟师傅他以前好像确实来自中华古国，这一点是我从他在我小时候，经常会跟我讲一些东方的寓言故事推测出来的，他本人并没有跟我说过太多他以前的身世来历。
    不过师傅他教我的确实是一套私密的‘养生之法’，有点像是那种‘太极’……好像是师傅他年轻的时候从其他人那学来的，他自己练完之后觉得体质提升明显，所以就教了我。
    其他就真没什么了~
    我之前不是说了么？我小时候的那次意外影响到的很可能是整个中枢神经系统，所以我的五感，包括‘触感’、体能方面其实也是有着很大提升的，这大概才是我战斗力超过常人的原因吧……”
    马特是干啥的？
    律师啊！
    这编起瞎话来不要太利索？呼吸之间简直信手拈来~
    若是换了旁人来，或许就真被马特遮掩过去了……可问题是刘杰的“情报来源”甚至包括上一世时电影弹幕里网友们的交流！
    再加上上次艾力兽一路跟踪夜魔侠的经历……
    刘杰可是十分清楚“夜魔侠”体力的惊人程度的！
    别看那种月色之下，在地狱厨房的楼顶上飞跃起落的移动方式很拉风帅气，那可是需要一次次反复爆发巨大的下肢力量才能办到的。
    这不仅仅考验当事人的瞬间爆发力能否支持他跨越高低错落、间隔不一的楼间距，更考验当事人的肌肉在反复收缩后的耐受力和恢复力！
    尤其是后者，其实是相当考验人的体质的。
    要知道哪怕强如金属也有“金属疲劳”的说法，便是像钢筋、钢板这种东西如果反复扭折的话也会断裂，所以实际上在“肌肉纤维耐力上限”这一块，只要是个人那极限区间就大差不离，和能通过严格训练培养出来的体力、肺活量等等的完全不同。
    就算是再专业的体育运动员，一旦运动过量，又或者是某一瞬间姿势不对，肌肉该撕裂也照样撕裂~
    迄今为止，“普通人”里刘杰发现的唯一例外就是“美国队长”了——这根“老冰棍”真真是以“人类”概念达到了“非人”的水平，之前在他和长角人魔的比试中便可见一斑。
    要知道同样是一拳击退了长角恶魔，威尔逊的状态就比较糟糕，非但是拳面迸裂出血，甚至小臂也有抑制不住地颤抖，而且在力量上威尔逊还能压制一下魔化不完全的人魔，但在体力方面就没法比了，当时威尔逊退出战圈后，其实他自己的呼吸也已经乱了……
    然而那一晚“夜魔侠”表现出来的机动能力却明显超出了人类范畴，显示其在身体方面有明显异于常人的地方，然而他或者他师父的躯体却又不足以像斯蒂夫那样抵御轻火力的直接攻击……
    这方面多多少少就有些说不通了~
    所以刘杰根本不信马特的那些说辞，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好了好了，默多克先生你不必急于解释……
    这样吧，我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我不是要强逼你们师徒交出所谓的‘气之功法’，而是我对这方面有些好奇，单纯只想确定其是真是假而已。
    古一大师已经明白告诉我，中华古国是存在‘仙人’的。
    只是因为东西方间的一些固有隔阂，所以轻易她也不方便带我引荐……只是我确信早晚我会有机会认识那些高人。
    我之所以询问你，只是想在那之前多掌握一些实际情况，以免到时候拿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询问人家，被他们嘲笑而已……
    我保证，绝不会觊觎你们师徒的技艺，而如果你们依旧对此不放心的话……我有个提议，只要你们愿意对我有限度的说一些实话，我就设法彻底治好你师父的眼睛如何？
    我知道默多克先生您已经大概习惯了如今的生活，但你师父的情况有和你不同，你也不希望你师父老年反而要体验一把你当年的心酸不易吧？”
    刘杰抛出的这张王牌那就真是打在了马特的三村上。
    他近来为何会对棍叟怀有无比的愧意？
    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了师傅瞎了么！
    虽然他自己少年时便失去视觉，但问题是马特那会已经听觉出众，脑海中开始显现“声呐雷达”般的虚拟画面感了。
    与失去视觉相比，其实那会马特最苦恼的还是过于发达的听觉难以适应，以及如何处理好脑海中的雷达画面……
    但棍叟师傅就比较可怜了，他的武功、他的“气”只能说是在老人家适应盲眼生活的过程中不至于受什么像是撞伤、摔伤的外部伤害，但是却不会对他以后的生活方式有太大辅助。
    如果这时候有办法能够挽救老人家的视力……或者哪怕只是让他的眼睛“长回来”，马特都愿意为之努力！
    “真的？！你有办法挽救我师傅的情况？你可别骗我！他的情况可是彻底失去了双眼，甚至包括一部分鼻梁骨都被掀飞的重伤！”
    刘杰坦然一笑承认道：“办法不能说没有，只是代价……可能非常大~
    说老实话，原本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要告诉你这个办法，但默多克先生今天主动以这样的方式来见我，而且还关心玛利亚的情况，还告诉了我许多有关你自己的秘密……
    说实话我是比较感动的！
    自我出现，打算拉起一批同伴共同应对日后的危局以来，其实我就在做着跟默多克先生今天类似的事情——不断设法去见一些人，然后竭尽所能地展示我的诚意……
    给予某些提醒也好，展示我自身的能力，亦或者给予实际的支持……
    所以今天默多克先生您给予我的感受是十分特殊的，也是因此，直到刚才我才做下这个决定。
    当然了，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好了，其实有能力救你师父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位古一大师。那晚你已经见识过一些古一大师的神奇手段了吧？
    而实际上，大师的真正实力还远在你想象之外！
    她有办法可以完全治愈你师父的情况，但时间拖得越久，大师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话，这件事就需要我们双方去共同推动，你说服你师父，而我尝试说动古一大师出手……在此之外，如果你们能够稍微给予我一些情报那就最好不过了~
    再次强调，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些大概的真实情况，而不是想套取你们手头的秘法……”
    刘杰如此推心置腹地坦白一切，包括他为什么愿意帮助马特和棍叟、大概的办法是怎样的、还有他想要的“代价”……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马特心中疑虑尽去，只想尽快回医院去说服棍叟师傅，看能不能稍微透露一点“秘密”给刘杰这边，好达成交易，救治师傅的情况。
    可能也是被刘杰的真诚打动吧，马特虽没有当场答应什么，然而在走之前，他却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当着刘杰的面，出手替玛利亚“缓解”了戒断独饮过程中的痛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