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81 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说看吧，之前到底什么情况？”
    餐会的事情由托尼·斯塔克出面张罗，要谈正式合作的话，这家伙也能拿主意，另外尼克·弗瑞那一关也肯定绕不过。
    虽说之前刘杰跟罗真说的时候，强调的是民间的合作……
    不过人都到眼门前了，尤其还涉及到古华国神秘无比的“武者”体系，神盾局长大人看在眼里又哪舍得轻易放弃？
    就跟刘杰一样，越是了解古华国的武者有多强大，尼克·弗瑞也就对所谓的“武道奥秘”越感兴趣，恨不得拿过来亲自练上一手的那种~
    趁着这个空档，刘杰转悠到了马克和棍叟这边，想问问他们之前到底和张晨那波人怎么谈的，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家门派的上级宗门啊，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打起来了？
    要说青云派真的会让一些毫无脑子的人独立出门办事，那刘杰也是不信的。
    先前双方作交流的时候，马克和棍叟就全程跟着……虽说参观恶魔活体的时候他们也很震惊，但过程中几乎没怎么说话。
    刘杰也想听听他们的想法，这才特意跑过来多嘴一句。
    马克似乎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了，当下甚至不管不远处等人罗真等人有可能听到，便将前后几天时间里，他们师徒二人将张晨几人接到地方后发生的一切都说了……
    原来，张晨那波人自打见到棍叟和马克·默多克后就表现怪怪的，说话不客气也就算了，关键是言辞间丝毫没有一点对前辈、对老人家的尊重。
    只不过棍叟似乎一直感念着宗门的恩情，哪怕都离国许多年了，甚至来的都不是正经的“青云踏山门”的人，他也很热情地招呼张晨他们……直到双方间的话题越发集中到马克身上！
    很明显，张晨等人也不是一上来就找茬的，而是先到了地方，花了两天观察一下周遭的环境，确定了棍叟没有更多的拉帮结派、严重泄密的情况后，才开始启动正式的问讯……
    可这事情哪里说得清呢？
    说自己一点没教马克，他全是自悟的？
    这显然是扯淡~
    可你要说棍叟是怎么样真的想泄露老祖宗的秘术，破坏宗门规矩……那也是天大的误会啊！
    老人家无非是确实可惜马克的天赋，另外早已将其当半个儿子和衣钵传人看了……毕竟马克打小没了父亲，是在棍叟身边长大的。
    小伙子品性如何，还有人能比棍叟更清楚的？
    也是因为确定了起码的“安全性”后，棍叟才多少传了马克一点东西……毕竟别的不说，学好了“蕴气术”，至少人也长寿一点是必须的，身体的状态也能保持的更持久……
    所以就哪怕单纯希望自己那“儿徒”活的久一点、好一点，棍叟传下这“蕴气术”也是必然~
    然而单就这一点，棍叟却也确实犯了门派祖规的忌讳！
    张晨等人追究的态度越来越坚决，棍叟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些来自“青云派”的人，恐怕根本就没想和他讲情面。
    棍叟不确定“青云踏山门”为什么会这么处理这件事……但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公然背叛祖庭。
    因为棍叟十分清楚，一旦武力抗拒，只会将这件事推向更加恶劣的深渊——别的不说，就光是那个“守密剑侍”，其实想杀了他们这对师徒就很轻松。
    张晨的“判决”虽然在马克看来简直不可理喻，但如果能将事情做个了解，棍叟觉得……咬咬牙也就扛了吧~
    大不了从今以后彻底断了和国内的恩怨，权当这一世就活在美国了，让一切从新开始……
    说实话，如果不是刘杰及时抵达，可能棍叟就真的“认命”了。
    不过眼下随着古一、武圣、罗真这些人陆续出面，棍叟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便重新将注意力转了回来……特别是在一同参观了货真价实的恶魔后。
    老人家犹豫半晌，才对着刘杰道：“小……咳咳，刘杰先生，您先前跟我们说过的，想一起合作，就是想交流信息和协力对抗那种恶魔么？”
    “不全是，严格来说是对抗所有意图破坏我们和谐稳定生物的敌人……当然，小偷小摸啥的咱们不管，主要就是类似恶魔这种规格外的，寻常警察，甚至是军队都不好对付的东西。‘恶魔’只能说是目前咱们最主要的敌人……”
    棍叟：“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论古华国方面怎么答复，我们师徒二人愿意加入行么？
    当然了，我只能保证我们自己有力出力。如果刘杰先生和古华国方面的代表谈不拢的话，我还是不会答应将‘武道’相关的机密告诉你……”
    马克：“师父！他们都那样了，你居然还想着替他们保守秘密么？不，他们一点都不值得！！
    师父，杰瑞在干的事才是正义的、对这个社会有价值的！
    既然古华国的人根本不愿意承认咱们，要我说，您不如……”
    “啪！！”
    只是还不待马克发泄抱怨，老人家已经一掌扇在了他的后脑上，这一巴掌看着力气也不小，打的马克龇牙咧嘴的，然而老人家依旧是气不过地骂道：“混账！！你想干什么？！欺师灭祖么？我以往就是这么教你的？
    无论……无论祖庭认不认我，我这一身的本事、一身的见识……包括我教授给你的那些，哪样不是来自古华国宗门的恩赐？
    你小子倒好，现在翅膀硬了，还知道怒而叛门了？？
    那以后等你再大一点，是不是我说你两句，你气不过也准备弃我而去，甚至干脆回过头来踩我一脚啊！？”
    “我！我怎么会呢……您可是我师父啊！我怎么可能背叛您……”
    马克捂着后脑勺，一脸的委屈。
    其实以马克的“超能力”，便是实力高过他一大截的，近身攻击又有几个能够真的“偷袭”到他的？
    毕竟只要肢体出现动作了，对应部位的血流速度、呼吸速度等等一定会出现细微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在马克这全都是再明显不过的~
    所以刚刚棍叟那一巴掌，马克真想躲得话，他哪里会被打的龇牙咧嘴的？
    而马克之所以对张晨等人怨念极深，自然也是因为他们想二次伤害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棍叟师父了……
    然而这下被棍叟一声低喝，马克虽说从那压抑的怒火里挣脱了出来，但人也是极度的委屈……
    刘杰一见这对师徒都这么卖力装可怜了，赶忙圆场道：“哎呀~老人家消消气消消气，马克他无非就是替您鸣不平，您就别再说他了！
    不过关于合作的事，我这倒是真的倒履相迎……不过这话我也先说在前头，让你们听个准。
    马克，你仔细想想，就刚刚见到的那个体型巨大、肌肉发达的恶魔，还有那个下半身变成蛇身的……看着眼熟么？”
    马克皱眉想了一下，确认自己肯定没见过那样的怪物，摇头道：“没有……我记忆力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这么特殊的怪物，如果我见过的话肯定会记得……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刘杰不由得叹气道：“那俩啊，就是之前咱们遇到那晚，你见到过的那对兄弟……就当时已经不怎么像人，后来被古一大师捉住的那俩。”
    “嘶~~~是……是他们？？？怎么可能？！这才过去多久……”
    刘杰也是不由得苦笑道：“是啊，这才过去多久……目前，关于这种‘魔化’现象还有很多不明确的地方。
    为什么会发生、成长极限在哪、恶魔的具体种类、各自的能力特长……
    原本我和你们谈合作，是希望你们帮我介绍认识古华国的门路之余，让你们成为我们这边的教官，比如说可以教授一下特工们一部分武术，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这样一来很多的危险是可以规避的……但如果你们决定恪守门规，只以个人的身份加入到对抗恶魔和其他更多危险的队伍中来的话，那你们恐怕……就只能去一线了。
    马克的问题还好说，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但是老先生您……”
    听到这，棍叟如何不明白刘杰的意思？
    只是莫名的，老人家反而呵呵笑了起来，丝毫不见了先前的颓丧：“刘杰先生，您觉得，老朽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么？
    此身残躯，潦倒数十年~
    除了教出来一个好徒弟外，几乎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如今便是连‘家’也没了，原本老朽便是就此长眠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了~
    但既然机缘巧合之下，知悉了刘杰先生竟然真的在做此等有益于人民、有益于世界的大事……呵~恕老朽见识浅薄，先前还多少有些怀疑过先生……”
    说到这，老人家甚至对着刘杰深深一礼，吓得刘杰赶紧避让开。
    棍叟也不坚持，而是继续道：“……古之先贤，多有为了大义舍生而忘死者！
    老朽虽孱弱，却也愿意尽上绵薄之力！
    做教官什么的……怕是没这个福分了~不过老朽也相信，哪怕是即刻比较，寻常三五个特工也休想近身胜过老朽。
    希望刘杰先生宽限个一段日子，待老朽向我这不成器的弟子讨教一二盲斗的经验，届时想必也是能够胜任一些战斗任务的……”
    话说到这，却是刘杰有些纳闷了：“怎么？老先生不打算治眼睛了？”
    没想到棍叟竟是真的微微摇头道：“就……不治了吧~
    我记得刘杰先生先前就说过，治疗老朽眼睛的办法，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是拖得时间越久需要额外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先前没有及时治疗……可能也就说明老朽没这个福气了吧？
    正好~
    老朽不论怎么说，到底也是做出了些违背门规、背弃当年恩师教诲的事。
    既如此，这双眼睛就当做是我做错事的惩罚好了，便不用治了……”
    “师父！！”
    听棍叟如此说，马克怎么可能不急？
    不过别说马克这真真的儿徒了，便是刘杰听着这个话都没法同意：“老人家，教官也好、一线战斗员也罢，我们都是需要的，都是能对我们的事业起到实际帮助的！
    不过做教官好歹还安全些，您若是决定上一线的话，这眼睛的事却不能任性——我们这个团队目前也是有些实力的，总不至于还要让一位残……额……实力受损的人上一线吧？
    这事您务必听我的，如果真打算好好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为了维护这个世界尽一份力，这眼睛无论如何得治！你门派的事情，大不了我出面去和罗真先生他们……”
    刘杰作势就打算去找人，然而却是被棍叟老爷子一把拉住了手腕——老人家也是能够功聚双耳，强化听风辨位能力的，像这种正常的日常言行，其实以棍叟的实力影响并不大，只有在同水平的激烈交战中，他“新盲不久”这一点才会造成致命的影响。
    老人家一把拉住了刘杰，却是压低声音道：“刘杰先生，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个事……还是听老朽的吧~
    我不清楚您同那位古一大师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但古华国有句老话：人情最是难还啊！！
    我这个事，要按着古华国的规矩，无论如何都是有错的，他们纵然是碍于某些原因短时间内不追究，但却绝不会轻易忘记。
    说句难听的……
    万一以后再出现什么变故，您或者那位古一大师不在了，古华国再派人过来算账呢？
    老朽一把年纪了，其实倒并不在乎什么~但……
    马克他还年轻啊！
    他是真真的好苗子，有希望……有希望攀到老头子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高度！
    他就是命不好啊，托生在了这个美利坚。
    他要是生在国内的话……”
    说到这，似乎是情到深处，老人家干瘪凹陷的眼眶内竟有泪水滚落：“老头子我把这个责任扛了，日后他终究少个把柄不是？
    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希望借着这次和古华国的合作，让马克找找机会，看能不能认祖归宗，多少也混个‘记名弟子’的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