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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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这相差无几的曲调,只觉一阵空虚涌上心头,手一松,酒杯啪地一声,掉在了脚边。 萧越低声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被架在他手臂上,倚靠着他宽阔的肩膀,脚下软得犹如踩在烂泥里。一路也不知怎么走过去的,仿佛只是打了个盹,便已到了马车之中。这马车中空空荡荡,萧越找了许久,不见一件柔软织物,只得将自己外衣脱下来,铺在地上,扶我躺下。 我眼睛无意识地跟着他的动作,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灵识也仿佛暂时归笼了一般,嘴一张一合,呆呆道:“大师兄,多谢你照顾我。” 萧越瞥我一眼,道:“现在知道叫大师兄了?”替我倒了杯水,喂到我嘴边,道:“刚才还说我管不着你。” 我就他的手喝了一口水,觉得凉丝丝的很是舒服,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眯着眼睛道:“我说错啦!你别不管我,我只有你了。” 话一出口,便知道大不应该,但收也收不回来了,只得闭了眼睛,在他怀里装醉。 萧越也明显一顿,隔了一刻,才有些沙哑地开口:“……别乱说。” 我本来已经知错,但听他口吻这样严厉,仍忍不住有些负气。忽觉身下一个巨大颠簸,马车竟驱驰起来。萧越原本半抱着我,车子陡然一动,重心不稳,几乎将我压在身下。 车队前方传来一个清长的传讯声:“林中起瘴,全体起行——” 只听车外嗤嗤作响,似是火石点燃之声。一片温柔的烛光从车门缝隙中漫洒下来,照得四下红盈盈的,那是嘉禾堂特别给我和叶疏准备的犀烛,可惜这么长的路上,一次也没用过。 萧越没有起身,我也没有推开他。在红烛高照之下,我望着他深沉如潭水的眼睛,两个人呼吸相闻,许久都没有动作。直到萧越细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将我脸颊上一缕长发拂开,低头吻住了我。 ※文中歌词采用自大理白族民歌《我心如同炉中火》。第六十五章 你也是 我眼前一片朦胧,内心却还留着些清醒意识,知道自己已有家室,不该再与他如此亲热。但嘴唇被人吻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一瞬间除发出娇甜鼻音之外,竟禁不住怨恨起来,心中迷迷糊糊只是想:叶疏一次也没吻过我。我是他的道侣,可他一次也没吻过我…… 萧越呼吸混乱,显然也情动之极,在我沾满酒与蜜的唇上吻了一阵, 舌头逐渐深入,手也来到我耳边,抚摸我耳垂脖颈各处。我被他长着剑茧的手抚弄面颊,感到他对我十分迷恋,只觉飘飘然很是开心。其时眼睛也看不清楚,与他深吻数次,觉得他没有抱紧我,便不断挺起身子,向他靠近。 萧越被我一挺一挺地蹭了几下,与我交吻的气息火一般烫,哑声道:“你的手。” 我这才想起自己右手还挂在胸前,正是阻挡他与我肌肤相亲的罪魁祸首。当下几乎连脑子也没动,直接拿手去撕自己颈上的纱布。偏偏系得又紧,撕也撕不动,急得呜呜直哭。 萧越心疼地亲了亲我脸颊,替我轻轻解了下来。我也顾不得灵脉断裂之痛,用一个别扭姿势反折了手臂,将他紧紧按在我身上,让他亲我、抱我,摸我下面勃起的物件。 萧越与我三次欢爱,皆是他一力主动,我除了攀附在他身上呜咽承受,别的什么也不会。那时他已对我十分疼爱,如今被我这样索求,那情欲愈发如大雨一样淋下来,下体硬得铁杵一般,深深抵进我大腿夹缝处。 我全身知觉都已离散,独独对这根肉棒感知得无比鲜明。想到这欲望都是因我而起,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只觉他顶得我下面生疼,虽嘴唇跟我吻得极深、极热,却也解不了渴。脑子这时已纯然不会思考,只凭本能往下退去,一路经过他起伏的胸膛、小腹,来到他往下挺翘的粗壮阳物旁,拿脸颊亲亲密密地蹭了一会儿,闻着他下体勃起时特有的气味,张开嘴来,将他含了进去。 萧越还保持着压在我身上的姿势,此时四肢都撑跪起来,以免压着我的头。我含住他滑嫩硕大的龟头,再往下吞时,便须将头抬起来。我身上又没力气,追他不上,又急得哭起来,泄愤般将口腔用力收紧,把他前半截肉根吸得在我嘴里颤动不止。 萧越摸了摸我的脸,似乎又叹了口气,臀部下压,大腿放低,如先前操我后穴一样,开始一进一出地操我的嘴。起先尚自小心爱惜我,浑身劲力都控在腰上,只作浅浅冲刺。待我将嘴努力张到极致,连根吞入直抵喉口,拿几乎没有动弹余地的舌头给他吸着茎柱上的软皮,让他龟头嫩肉插入我咽喉尽处的柔软腔体,他便有些意乱情迷,每一下动作,都令我忍不住向内吞咽一次。我只觉他肉棒涨得我嘴角欲裂,进出的力度也有些难以自控,想必也被我吸得十分快乐。只是他对我太过怜恤,冲了几次,便将膝盖抵在我身旁,不住低喘,显然正在强自忍耐。我偏不要他这样珍惜我,两只手都抬起来抱着他,右手无力,只是按在他大腿上。左手却摸索到他坚实饱满的臀部,用力将他身体下压,让他整根挺入我嘴里。 萧越受我热情鼓舞,原本悬着的臀也放了下来,试探着往我喉咙口插了几次,到底情欲勃发,无法控制,终于重而有力地干起我来。我给人吹箫的经验倒比其他都足得多,虽然醉得两眼迷离,却也知道如何顺应他动作包含吮吸,令他深喉到底,而自己不至干呕。其时头脑已经完全混沌了,竟还分神想到:不知江风吟知道我拿被他打骂出来的舌技伺候别的男人,心中作何感想。 萧越干到兴奋处,粗大肉棒在我嘴里进进出出,每一次都插到根部,双丸不断拍打我脸颊,将我来不及吞下的口水插得咕涌有声,许多都流到了我耳边、下巴上。我嘴巴整个发麻之际,感到他动作越来越强烈,下体麝香气味也越来越浓,马眼中渗出的微苦液体也流入了我喉咙。我实在想撑到最后一刻,偏偏意识越来越遥远,到此已经彻底支撑不住。一时失神,再回过神来,只觉嘴里的阳物已被拔出,萧越将我汗水淋漓的身子提了上去,不断吻着我红肿的唇。再一闪念间,却只觉下体一阵暖洋洋的酥软,似是萧越在用嘴抚慰我。我意识游离之际,羞耻心全无,只是呻吟呓语:“好舒服,要射了……再深一点……”到得后来,整个人坠入乳白色的迷梦,什么也不知道了。 次日醒来,只见车外天色已近黄昏。我只觉头痛欲裂,脑中如有几百个小鬼踢脚跳舞一般,恨不得将一颗头摘下来才好。勉强坐起身来,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只听吱呀一声,一名平日替我送药的小弟子端着一碗汤进来,喜道:“师兄醒了?这是刚煮好的醒酒汤,快趁热喝了罢。” 我喉咙中正火烧火燎,顺手接了过来,道了声“多谢”。声音一出口,只觉嘶哑难听之极。一怔之下,才发现嗓子涩痛,连吞咽都极为困难。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这才记起昨夜的荒唐,冷汗立刻流了满身。 那送药弟子忽道:“大师兄说……” 我心中突地一跳,一碗汤登时洒了一多半。那送药弟子吓了一跳,赶忙替我收拾。我见身上衣服也已悉数换过,忍不住问:“他说什么?” 那送药弟子道:“说是南昌一带有魔教余孽出没,他与萧氏一族的几位宗老已一并赶去了。他临行前还特意过来看你,见你一直没醒,还亲手给你煎了这碗醒酒汤。对了,他还让我转告你,你若想见他时,只要放出你们约定之物,他一定不远万里,回来与你相见。” 我细思这几句话中的情味,满心惊愧之中,又多了许多负疚,只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不必了。”一口饮下残余汤水,只觉心中苦涩难言。 马车日夜前行,历经一路分离与道别,终于回到了青霄门。我们千里驰援释迦寺,一路艰辛磨难,可想而知。许多年纪小一些的弟子,望见七峰云影,都忍不住激动得痛哭起来。 我重新回到门中,深吸一口不空山灵秀之气,又见到山道旁熟悉的景致,这才有了归家的实感,一颗空落落的心也回到了胸腔中。上得山来,头一件事便是去拜见师尊。师尊本是大乘金体,受天魔解体之毒,多处皮肉、骨头,连带灵脉、魂根,皆一并融烂,便如在精美的锦绣上放火烧了几个洞一般。我虽也同受此难,一则溅到的尸血少,二则有相克之力,如今只是灵息受阻,难以修炼。师尊伤势却比我严重得多,万幸医治及时,葫芦真人又久在他身边,对他老人家体质了若指掌,不眠不休地守了二十多天,这才堪堪将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只是他灵根遭受重创,坏死之处极多,连带神识受损也极重。如今虽恢复了神智,却只清醒了一时半刻,其他时间都在辟息固元。我前去拜谒之时,除壶山弟子十余名外,谢明台、白无霜及数峰长老、多名堂主亦济济一堂,或聚首议事,或注灵燃鼎,人人皆忙碌不休。师尊却沉沉睡在榻上,脸上、身上多处皮肤焦枯萎缩,有几处烂得太深,连整块肉都被剜了下来,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我与他相处时日不长,但见他身受这非人的痛苦,也不由垂下泪来,在他床边跪了许久。见他一只清瘦的手伸出了薄被,便小心地握住,将之轻轻送回被中。告辞之前,忍不住向侍立在他身旁的叶疏望去,极力道:“你……多保重些,不要太辛苦了。” 叶疏脸色比当日在长相思中所见并无多大分别,只是面对面看来,更是苍白得几乎透明。闻言只点了点头,道了声:“你也是。” 我鼻子一酸,又不禁淌下两行眼泪。转身出门时,忽听院中有人叫道:“随云!” 我心中一颤,回头望时,却是谢明台赶了上来,仍是满面和蔼笑容,问我一路是否平安,又探问我伤势恢复得如何。闲叙几句,才道:“道尊身体尚未安妥,尹灵心、向千秋几名魔教余孽又在华东作乱,只怕你与小叶的婚期,要延后几日了。” 我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躬身应道:“谢长老考虑周全,弟子自无半点异议。” 谢明台倒有些诧异,笑道:“陵光还说你一定十分失望,早知如此,我真该与他打个赌的。”说着,又拍了拍我受伤的臂膀,道:“随云,你心地柔善,又向来是最懂事的,师伯、师叔们都对你赞赏有加。唉!当日千钧一发之际,你奋不顾身,拼力相护,这般英勇之举,可说是天下第一等的了不起,老谢在此深深向你谢过。”说着,竟向我一揖到地。 我忙伸手将他扶住,急道:“这如何敢当?那都是弟子应当做的。” 谢明台修为远胜于我,执意深深行了一礼,才起身道:“不,世上没有应当之事。你心好是你心好,旁人怎能习以为常?”又命人给我包了许多灵草、灵药,才道别而去。第六十六章 眼前月 我晋升元婴境后,修炼时须进一步意定心清,谓之:闹处炼神,静中炼炁。但尸血余毒未尽,每每与之抵抗,都要竭尽灵力,莫说修为精进,连不损折都很难做到,身子也比往常要困乏得多。回到云何洞天,只坐在地上吐纳了片刻,连一个小周天也未行完,便觉眼皮发涩,头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再醒过神来,已四仰八叉地睡在了那张玉床上。梦中灵息难以为继,浑身冻得几乎麻木,自己搓手搓脚地回暖了许久,才打着颤坐起来。环顾室内,只见一片素白晶莹,美固然美极,却无半点嫁娶人家的喜气。往日还有叶白驹嘟嘟囔囔地摔门骂人,如今却也不闻一声,想来也到四象殿侍奉他家主人去了。 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下得床来,在自己角落中堆着的一堆旧物中寻了些铜钱,径自下山去了。 到得丹霞镇上,只见家家户户门前灯笼高挂,喜气盈盈。街上人来人往,布店、肉摊、糕饼店、糖果铺前货品皆堆得小山一般,教人一看就觉得充盈满足。许多身穿新袄子的孩童四处追逐,不时从地上捡出一二只小鞭炮来,点燃了往远处一扔,自己忙捂耳与同伴背身蹲在一处,身后地面炸得一声爆响,往往吓别人一跳。一名儒生模样的老者当街挥毫泼墨,书写一卷长长春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一笔落下,旁人皆叫好鼓起掌来。 我一向喜爱看这些热闹民生,不觉在那长街上走了好远,手中也多了许多零碎。街边亦有卖符纸、端镜、坛尺等游方道士好用之物的,见我身着门派道袍,便一力吆喝起来,不但费了许多唇舌,还硬是拉住手臂不让走。我实在推辞不过,一抬眼间,见他摊架上挂着一串长长的绛红色剑穗。一时想起叶疏既不用饮食,平生也无其他爱好,想送他一件新年礼物,竟想不到他还缺什么。见那剑穗打得十分精致,遂掏钱买了下来。 回到山上,已是日暮时分。太阳一下去,天气便冷得厉害。我搓着耳朵,四处寻人打听了一番,这才绕行到宝膳堂门口。只见好些俗家弟子都挤在一张长桌旁,吃自己包的饺子、喝热乎乎的米酒,只有一个人独自坐在饭堂角落,慢慢吃着刚领来的一钵青菜、一碗饭。 我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酒坛放在他桌上,低声道:“……镇上只有这种山菊酒,你将就着喝一点吧。等明年下雪时,我……一定给你酿一壶雪菊酒来。” 符冠英筷子停在半空,静静地望向我。我见他眼神平淡,反显得我多此一举了,尴尬之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就当是……祝你新年好。” 符冠英将最后一口米饭送入嘴里吃了,放下筷子,目光扫过我,却落在我腰上的剑穗上,道:“这个很漂亮。” 我原是为叶疏买的,但人家既开了这个口,也不好意思装聋作哑,忙从身上摘了下来。见他腰间已多了一柄低阶弟子常用来练习的长剑,便俯下身来,替他绑在剑柄上。口中道:“我们山上有些规矩与你先前的不一样,你多担待些。你在朔月堂若有什么不习惯之处,来与我说便是。” 符冠英垂目看了我一刻,才道:“知道了。” 我自己也算是个不善与人相处的,但这位符师弟性情之孤僻不合群,仍远远超于我的预料。一时不禁感慨,幸而没依他师父所托,将他留在身边。他要是和云何洞天那对冷冰冰的主仆相处起来,可不知是一幅什么怪景象了。 一转念间,人已到了青岩小院门口。叶白驹正低着头,一脸不高兴地打磨手中那块四四方方的玉坯。这一去一回也有一月之久,那玉坯仍是璞朴一块,也看不出是什么器物,只一条边磨毛了些。 我走到他身边,一时竟不知怎么唤他,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白……白驹兄,这个给你。” 叶白驹抬起头来,先很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这才瞥向我手中:“什么东西?我不要。” 我原本料到他不肯要,倒也并不意外,只道:“这是糖葫芦,镇上过年时小……都爱吃的零嘴儿。外面一层是甜的,里头的山楂倒有些酸,你不嫌弃的话,不妨拿去尝尝。”说着,便将那竹签儿插在地上石缝里,自顾进门去了。 进得门来,只见一切如旧,连灯也未点。我取了从前在秋收堂用过的烛台,呵手点了起来。本想自己再打一条穗子,独自坐在那石桌旁清点了半天,寻遍了针线篓子,也没找到一条同色齐整的长络子。拿了几条杂色的拼凑起来,打了一半,隔远了一看,只觉花花绿绿的俗气不堪,实在无法匹配到叶疏身上。正自懊恼,只听身旁有人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我哪想得到他这时候突然回来,来得又如此无声无息,一惊之下,下意识便将手里的半成品紧紧捂住,结巴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师尊……怎么样了?” 叶疏道:“刚才已经醒了,吃了药,又睡了。” 我欣喜道:“那好极了,再好也没有了。”见他目光落在桌上玉瓶中盛开的一枝红梅上,忙道:“这是我从秋收堂采来的,若是……若是放在这里不合适……” 叶疏道:“合适的。”说着,伸手将我牵起,问道:“师尊说今天山下过年。你有想去的地方么?” 我被他握住了手,竟恍神了好一阵,才摇了摇头,道:“我呆在这里就好。这时太晚了,他们也都回家去了。” 叶疏垂眸看了我一眼,忽道:“外面下雪了。” 我上山时,风中已带了些刺骨之意,确有下雪之兆。闻言忙跑到门口,果见满天细雪飘飞,地上也落了一层绒白。一时心中欢欣,几步来到院中,用手去接那纷纷扬扬的雪片。只是那雪实在太小,未及落到手里,已经融得不见了。 只听叶疏在我身后道:“你要捉雪,我带你去。” 我只觉腰上一紧,足下竟凭空生出一朵奇丽的六角冰花,乘着我与叶疏,缓缓离开地面,飞往细雪中的无尽高天。 那冰花飞过云何洞天与四象殿,飞过举行天门大典的竹林与千道石阶,飞到了不空山更高处。我只见地上的屋舍越来越小,最后连山峦也只剩一脉云雾叠嶂的暗影。雪花纷纷如雨,仿佛都往我头顶急落,样式也大了许多。我伸出手来,想捕捉一片最大的雪花,却慢了一步,从我手指缝中飘飘转转地落了下去。忽觉脚下冰花下沉,却是叶疏见我失之交臂,带我追着那雪花而去。我再一伸手,便正正地落在我手心,光彩晶莹之极。 我捧雪在手,开心不已。才放在眼前细看,忽然鼻腔一酸,打了个大喷嚏。 叶疏揽在我腰上的手一紧,问道:“冷不冷?” 我摇摇头,“不冷”两个字才出口,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忙掩袖遮丑。 叶疏不再多言,驱动冰花从空中缓缓降落。我远远望见山中一处波光漾漾,似倒映着一轮明月。遂好奇道:“那是什么地方?水里怎会有个月亮?” 叶疏道:“那是恋月潭,门中弟子清修之地。”说着,穿过山中的细雪,带我落在那月亮旁边。 我见潭水旁生着几株古树,枝条旁逸斜出,此时都已落了一层白雪。于是踏上枝头,伸手在水中一捞,却无法触及那轮明月。 叶疏也随我而来,一身白衣如雪,足不沾尘地踏在那琼枝上,真如姑射仙人一般,令人莫敢逼视。 只听他道:“这月亮并非真物,是个计算一周天之内可达到最高法力的灵器。修士突破极限之时,月亮便随之产生阴晴之变。每升一层境界,都可到此计算一次。待最后道心圆满之时,月珠便消失不见了。” 我在芝兰台时便知道江风吟到过此处,却无缘一见,更不知作何用途。此时也似懂非懂,只想:“修炼到最后,月亮也没有了,那不是很可惜么?” 此刻雪轻如柳絮,坠入水面,一忽儿便不见了。我坐在老树枝头,见叶疏也来到身边,想到他今日凌虚御风,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又破境了么?” 叶疏道了声:“嗯。”旋即眉头轻轻一蹙,道:“我身受偌大愿力,非我之物,反为其累。如今难以分割,将来心法大成时,定要将之全部散去。” 我当日也受无性大师圆寂之力加持,只觉多一分进益也是好的,十分沾沾自喜。全没想到真正的天才之人,连旁人的赠予也分毫不取,生怕拖累了自己功法的纯正。一时惭愧起来,道:“……是。你……仙途辽阔,自是……自是不需要他人。” 叶疏抬眸看了我一眼,道:“你不与我一起么?” 我忽然一阵强烈心酸,几乎连胸口也为之撕裂。只见潭中月色近人,我与他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他带我捉雪,与我聊天,绝不会再对我的爱慕视而不见。与我从前每一个孤零零的除夕夜相比,与我在芝兰台、秋收堂夜里的无数次祈望相比,已经是美满得不能再美满。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还是如此酸楚呢? 我掩饰般擦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轻声道:“谢长老说,我们的婚期要延后几天。叶疏,你要是……你要是……无论往后延期多久,我都可以。就算你要取消,……也可以。”第六十七章 你早点回来 叶疏静静地望了我许久,墨玉般的瞳孔中映着雪光月色,竟令我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他的声音也像是琼玉撞落在碎冰上:“为什么这么问?” 我凝望他艳丽无双的容貌,胸口那针刺般的痛感越来越浓,明知有些话说出来必死无疑,仍止不住地往万丈悬崖下纵身一跃:“我觉得……你不需要我。你往后漫漫长路,有没有我在身边,都……” 叶疏打断道:“我需要你。” 我一句话问出来,已觉万分后悔。听他回答得如此急切笃定,身上忽然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将头深深靠在了他肩上。 叶疏伸手抱住我,在我脸颊旁轻声道:“师尊对我恩同再造,谢长老他们见他伤势危重,恐我难以兼顾,才有此一问。在我心中,早就把你当成了惟一的伴侣。你若因此不安,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吕祖像前合籍,滴血为誓,心魂相系。” 他双手收拢,将我抱得更紧:“夫君,我需要你。” 我听到这一句,再也忍受不住,泪水一涌而下。从眼中看去,连水中的月亮也仿佛晕开了一团朦胧之色。只觉叶疏修长的手指不断替我拭去泪痕,我在细雪与月光中痴望他的红唇,如失了神一般吻了上去。 次日一大清早,我们一同前往四象殿拜见师尊。方外不问俗事,山上亦无半点过年的气氛。青霄真人精神虽不比以往健旺,倒比前日所见好了不少。见我来了,还特意让小道童给我拿了一个小小红包,又问起我二人的婚事。正好有壶山弟子进来送药,师尊被人搀扶起身,口中笑道:“我这老头儿学艺不精,倒牵累了一对爱徒的美事。没奈何,只好豁出这张老脸,到天机阁去讨些漂亮绸子来,算为师给你们赔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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