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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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看到那些针往下陷了了一些了吗?“郭老指着尤老身上的那五根钛合金针,“他体内血压气压骤降,内外压力不均的情况下,已经让针头往里陷入了,如果你现在去拔,一不小心没拔出来反而被吸进去游走在血管中,那就更加糟糕了。  “师叔,您快想办法救救我父亲吧。”尤师兄眼巴巴地望着郭老。  郭老思索片刻后道,“先取- -些鱼线来吧,绑住针头尾部分待会儿我一截堵住周围的血管,你就迅速拔针,一手抓住针尾,一手横向拉扯住鱼线以防万一没操作好针被吸进去。  尤师兄想“了一下接受了郭老的安排。这些他也曾学过,知道这是最妥帖的安排了。针游入人体内,会沿着血管转移的,以前就有不小心把一-根极细的银针没入病人体内,最后过了一段时间,银针游动到心脏部分的病例来。  郭老他们帮着解救尤老。寒阙和徐未然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  五根针在郭老的严密安排之下顺利地被拔了出来,其中有两根陷入太深,在拔的那一瞬间差点儿就被吸了进去,幸亏郭老用针封住了那块区域周围的血管,形成了一个阻断的真空空间,没有了内外的压力相互作用,这才顺利地拔了下来。  只是因为这拔针也不是一蹴即成的事,五根针全都拔出来,距离尤老整个人麻痹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针拔下来后,这位依然没办法马上恢复知觉,而且因为受罪比较大的原因,他的四肢神经系统都跟着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郭老给尤老行针活血,连着施针两次,效果甚微。尤老的肌肉和神经本来因为年纪大了就褪化了,现在更是恢复的慢的很,好在从他渐渐开始聚焦的眼神_上可以看出他是在转好的。  郭老拔掉最后一根针,神色不是很好看,汗水打湿了他的胡子,老人家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紧张的关系,这会儿人有些体力不济的感觉。  “爷爷!”郭艺赶紧扶住了他。  郭老换了一口气,对尤师兄道:“我只能帮他到这里了,回去好好调养一番,或许还能渐渐地多恢复些。可惜啊,如果老家主在的话.... 凭他老人家的本事,马上让他恢复是很正常的事。”他迟疑了一下,转脸看向寒阙,“嵘之... 你来给他看看?”  寒阙正要表态,尤师兄-脸不领情地哼了一声,“我父亲就是被他害成这样的,还让他来看?"  郭老无语了,“尤老三,这事到刚刚比试结果出来就已经有定论了,你们和家主打赌,事先也说好了后果自负...  “谁知道他有没有耍什么手段?他一个连汤歌都背不全的家伙,老家主亲口说了他没天赋,怎么可能在什么阴招都没使的前提下做到这些?“尤师兄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寒阙是有真本事的。  寒阙的脚往回退了半步,轻轻地嗤笑出声。  徐未然不干了,“你特么的没长眼哪!当着这么多老前辈的面我大哥要是有本事能糊弄住他们?要点脸吧?打赌赌输了想要耍无赖?告诉你们门都没有,按照协议,你和你带的那帮家伙们赶紧给我滚下山去,今天内要是不走,全给我拿棍子打下去!"  和他徐未然比耍无赖!先看看自己的斤两够不够!  “尤家的,别胡说!你们确实是输了。“海科这个时候帮着说了一句话。  郭老略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对方,他还指望着海科能够帮着劝一劝,让这件事能更友好地解决呢。  倒不是他不想让尤老下山。尤老他们掌管学务多年,别的不说,光是藏书室那些书籍,不知道被他们私下整理多少回了,那些可都是财富来着,只是有些东西不适合传出去给人看,里头有一-些颠覆了目前外面主流国医的理论和传统,传开.... 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将寒家给推向不知变故的局面。上去。  郭老也不是小气,怕事。而是,那些不适合给人看的东西看了寒家也解释不出来,因为已经早就没有寒家传人能够做到那些的了。既然做不到如果让这样的学说面世,对整个国医界目前的发展来说,非但没有好处反而有可能给原本就遭质疑和排挤的国医带来致命的打击。  现在外面那些西方媒体基本都在走一种主流基调--诋毁国医。但那帮家伙们一边诋毁-边偷偷地把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拿去注册专利甚至还有不要脸的将国医改改名换姓,弄成他们国家的传统医学,还讽刺我们国家的国医早已没落,比不上他们抄袭霸占的那些鬼东西。这才是郭老心里在意的。如果老家主在的话还能解释一下有些东西,老家主去了之后... 寒家医术在他们其他人看来基本算是断了的。  不!郭老想起了寒阙刚刚表现的那一手来。那一手倒是颇有老家主的真传。寒阙潜行修行也有二十几年了吧,也许,还真让他研究出了一些先辈的本事?  此时尤师兄愤恨地瞪了一眼寒阙,招呼自家的人把尤老给抬起来,“我们走!!”  “送他们下山!“寒阙一声令下,罗伊和罗维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尤家那群人的身后。  尤师兄再一次被寒阙给误解“了他的话意。他说‘我们走“仍然不是要下山的意思啊!!  “嵘之!“郭老瞥了瞥眉目。希望寒阙能够三思而后行,为了大局考虑。  “愿赌服输,我可没有想过输掉后不认账的。”寒阙目光坚毅,出口的声音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徐未然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如果现在是他大哥输掉的话,对方可不会给任何反悔的机会呢。郭老意识到这位当家的已经是真正的在当家了,所谓当家做主,他也没办法说动对方。  尤老他们一家,怕是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这么一弄,原本只是想震一震寒阙,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让他知道以后怎么‘当家’,根本没想到寒阙会秉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要拔他们的根,彻底和他们翻脸。  现在尤老成了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主持大局,尤师兄本人已经彻底得罪寒阙了,他又是个傲气的,哪里能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地向他曾经看不起的人低头呢?  “走就走!以后我姓尤的和你们寒家一点儿瓜葛都没有了!“临走还是要找回面子的。  “当然,下了山就和我没关系了。”寒阙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还有,你们家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家仆。六十几年前,你爷爷被我曾祖父从山下捡回来,亲自抚养长大,教他本事给他治病调理,又收他为徒帮他娶妻生子,这才有了你们... 时光匆匆,当年因为灾难差点儿被自己爹妈换了给别人当‘两脚羊“吃掉的小乞丐的后代们,竟然忘恩负义开始对恩人露出了獠牙,是我曾祖父认人不清,是我寒家对你们... 太、好、了!是我们的错,这种错,今天就由我这个不孝子孙来弥补吧!"  现场不少学徒听到家主这么说,看向尤师兄一行的眼神带了点儿探寻的色彩。  他们知道这山。上不少人都是承蒙了寒家人的恩惠的,之前他们听的都是这种人的心声,什么为寒家鞠躬尽瘁,费心劳力,劳苦功高’,言下之意就是--我这么为你们呕心沥血,拿你点儿东西,占你点儿便宜,得你些报酬,都是应该的吧。  今天第一次从寒家人的嘴巴里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这样的话不由得让有些人振聋发聩。这本来是最简单的道理的,可是为什么时间长一点了就自然选择遗忘了呢?  欲望越发的变大,就也需要一个更大的空间去盛放它,为了这个得到这个空间,人们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视野里拼命地寻找一切材料为此制造温床。在这种时候,道德,伦理,人常,恩情... 这些约束自我的东西就越发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寒阙说自己的长辈有错,并不是说的客气话。他父亲死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就是抓住他爷爷的手,懊悔地来了一句:“爹,我们... 错了。”这句话后来他爷爷也多次和他说过。  他爷爷知道自己年纪大护不了他多久了,因此这样交代他的:“嵘之,你不要怪我。我的年纪和体力已经不够让我帮你重整局面,为你铺平未来之路了。所以,哪怕知道错了,爷爷也得错下去,还要错得更离谱... 要让他们每一个都忽视你,你才有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纠正这些错误。我的嵘之啊!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要收敛自我,遮掩锋芒,在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之前... 小心翼翼地生活。如果,这个家实在是拖累了你让你不开心了,你也不要留恋,丢下它,去过你自己想要的日子去吧!”  那一年,寒阙十四岁。在这之前,他对家族,传承和责任... 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的。也正是那一刻,他突然间就将这些全都默默地背负了起来。  爷爷,我确实希望过简单快乐的生活,每天只看看医书,搞搞研究,什么都不用去想也不管。但,我不能让你和父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因为我知道,你们要守护的.... 正是我必须坚守的。第七十七章 抄家  尤家人拖拖拉拉的,等待着事件进一步地发生转变。然而,寒阙秉雷霆之势,将之前岳琅山(v 章 显示不出之前那个字,改成琅,读音一样)留下给他的那群人全都放了出来,逼着尤家人立马搬家。在看到并没有人能为他们说好话,缓和当下气氛之后,尤家人开始行动了。  从他们住的院子里搬出了不少的古董器物,古书典籍,名人字帖画轴.... 还有一些上了年份的野生药材。  徐未然此时站了出来,“这些都是你们家的东西?"  “当然是我们的。“尤师兄的小儿子气不过站出来和徐未然耍横。  “来人,都检查清楚了。”徐未然向小喻他们传达指令。  小喻立马带了人上前来,要仔细查看这些东西。  “谁敢...  不等尤师兄那小儿子大声说话,徐未然亲自上前,一脚踢翻面前一-只摆设用的花盆,吊起眼角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  立马的,没人敢过来了。  徐未然晃悠着自己的一只脚,吊儿郎当:“在我家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吃不完还要带着走啊?没这个道理的。  “姓徐的,你不要信口开河。我家也为寒家做了不少事的,什么叫吃白饭?“尤师兄气得七窍生烟,“这些都是靠着我们自己的双手赚的,你凭什么查?"  “凭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地盘。”徐末然笑得有点儿欠收拾,“不过你放心,不属于我家的东西我寒家也不屑要,不过,要是我家的嘛... 那就不好意思了,谁也别想带走一分一毫。  正说着,小喻他们捧着两只花瓶走了过来,将那瓶子亮给了徐未然看了看。“这是我们自己买的!“  “自己买的?这两只是之前放在老家主’的学楼书房里的,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踪影,这都有二十多年了吧.. 这可是正宗的 x 朝官窑,你要是买的拿出证据来证明这是你们花了钱的,这东西你们就拿走!”小喻一边说一边翻出了手,上的一本大的记事本,将其中一页展现出来个周围的人看了看。  那上面贴了几张黑白的花瓶细节的照片,和尤家口口声声声称是他们家的这一对花瓶一模一样。在花瓶的旁边还备注了几行字,提示是:丢失  尤家人无话可说了。那群投靠了他们的学徒都感到如芒在背,有一种好像选错队的感觉来。  监守自盗,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如果是窃书还能找个美名美化一下,可这盗的是身外之物,那可就遭他们瞧不起的了。  果然是小乞丐出身的呢。人群里隐约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没多久,有人抬着好几箱的书过来了,“夫人,这些书全都是复印件和手抄本,我们已经对比过了,和‘藏书阁’里那些标记了不外借只供在书阁内阅读的书籍一模一样。”  徐未然走过去随手捡起一本来翻了两页,压根儿看不懂。但这没关系,不懂得看没事,懂得怎么看点火就行。  徐未然伸出一只手去,小马立马把一直打火机送到他的手里,徐未然点燃打火机,在尤家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轻轻地一丢,那只打火机在半空中旋转了好几下后掉落进其中一只箱子的书稿里,渐渐地火苗被点燃了起来.....  “都烧干净!”徐未然吩咐其他人道。“你~~~”  “我怎么了?我替你说了吧,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尊重学术资料啊?对,我不尊重了怎么地吧?还是那句话,东西是我寒家的,我就是烧了毁了..... 也和你们没关系。”  尤家的人被他这嚣张跋扈的态度刺激的眼冒金星,怒火中烧。然而,却始终拿他没有办法。  这些人被寒阙给迷惑的太深了,压根儿没想到那个温温吞吞的少主早就在设计防范收拾他们了,他们以为这些东西拿了就拿了,也没想过要早点弄下山去,故而等到今天想把东西带走的时候才发现.. 根本没那个机会了。  尤师兄还在安排他老爹下山用的车子,等接到消息赶来时,从他家里搬出来的大半东西都被徐未然派人给抬走了。  “那套玉石药杵是我家的!”尤师兄指着一套黄田玉做的药杵急的大声叫唤。  “这东西上面可还带着我寒家的标记呢,你说是你家的?”  “这是老家主送给我爹的!”尤师兄道。  “是吗?”徐未然上前一步逼近了尤师兄,“你们可是背叛了寒家的人呢,还好意思拿寒家祖先的东西,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呢。”  “老家主送给我父亲的,就是我们的,有什么不好意思拿的?”尤师兄倨傲地回道:“这天下的东西向来都是有能者得之,你以为我们尤家背叛寒家,其实,我们不过是顺应自然发展变化而已。谁让寒家- -代比一代弱了呢?"  “人家弱你就能强抢人家的东西,就能忘恩负义,欺师灭祖,吃里扒外?行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来人啦,把这剩下的所有的东西都搬回我的库房去。”徐未然眼角斜睨着对方,颐指气使道。  “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说的吗?能者得之... 现在这里谁最有本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徐少爷我就勉为其难笑纳你们家这些破家当了。”  尤师兄气急攻心,脑袋轰一声爆了开来,差点儿没当场厥过去。这小王八蛋,巧舌如簧,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简直可恶,和寒阙简直一模一样  “徐先生,你这是要逼我走法律途径了是不是?"  徐未然放肆大笑:“用这个来压我?0 k!我和你走法律途径,看看最后到底是谁锒铛入狱。”他向左边站着的小唐打了个招呼:“咱们家的东西可都记清楚有多少被人家拿回自己家的了吗?记得算一算如今价值多少,这种偷盗罪足可以坐二十年以上的牢了吧。”  “我看不止。“小唐咧嘴笑了笑,“不过可以试一试,试一下就知道会判多少年’了。  尤师兄握紧了拳头不敢随意再开口。面对这夫夫俩他开口一次就是把自家人往绝望的深渊再推一寸。从昨天的信心满满到这会儿的焦躁不安他感觉自己胸膛间仿佛有- -团火苗,不断地燎着他的心脏,烧痛难耐。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好在他家还有根基,得到了不少学徒的支持,只要下山后他们重新开个医馆,以他父亲的实力加上这群学徒的帮忙,三五年就能发展壮大起来.... 尤师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徐先生,你既然拿走了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得寸进尺了。别把最后这点面皮撕破了,到时候想黏都黏不回去。  徐未然鄙夷地笑了笑,“再好好地检查检查,尤其那堆日用品里头,别不小心夹带了什么下山去。  尤师兄的眼神稍稍地凝固了片刻。徐未然敏锐地扑捉到了,扯了扯嘴角;和老子玩儿心眼儿?搬出来的这些东西要么是古董文物,要么是药材珍品,突然冒出来一堆日用生活品,可别告诉我这是勤俭节约啊!没见稍微有点儿价值但搬不动的都被留下了吗?这群人当他徐少是白痴不成?  很快的,就有人从那堆日用品里搜出了两支年份高的野山参,野山参用卫生纸包着,打开一看就能看出这绝对是现在已经不好找的宝贝。  “那是我父亲... 的。  没有人搭理尤师兄,小唐翻着整理出来的册子,点着上面的两张纸,嘴里确认道:“就是这两只,野山参,一只二百年一只将近三百年... 本来是保存在库房里的,十年前整理库房的时候就找不到踪影了,且留下的账目清单也都跟着消失。不过好在,咱们手头上的这本清单是老家主还在世的时候清点过一回的,错不了。”  邱管家和邱树人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此时突然听到小唐这么一说,两人心虚地对视- -眼。  这两样东西当初就是他们从库房里拿出来送给尤老的。百年以上的野山参现在都已经绝为仅有了,更何况这是品相完好的二百、三百年的东西当初就是这两样东西敲开了尤老的心灵防线,后来,他们时不时地再送些库房里不起眼的古董文玩,最终彻底地勾起了那老家伙的欲望,从此- - 发不可收拾。  他们自以为清单和钥匙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动一些东西没人会知道,也查不出来。谁能料到,徐未然手里拿着的是三十年前的清单了,那玩意..... 环是一-早就被他们给毁掉了吗?当时老家主还在世,听到被毁也没责怪他们。  邱管家想起了老家主和蔼地朝自己微笑,并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的那副表情,突然再度想起了寒阙,这爷孙俩的脸在他的脑海里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  他的心里突然酝酿出一个念头--老家主莫不是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还有这一天了?  明明是夏末初秋,虽然山上的气温会更低一-些,但,邱管家却有一种如同置身在数九严寒,冰天雪地中的感觉来。  (本章 完)第七十八章 山上山下一锅端  从那堆日用品里头搜出来的可不止野山参,还有更多其他的一些东西,很多都是在三十年前的清单里头找得到,二十年前的清单里却不见了踪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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