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春心头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措。
    她几乎是本能地反应，双手不自觉地伸向地面，急切而颤抖地去拾起那散落一地的假发。
    张白薇瞅准了她愣神的瞬息，身形一闪，已轻巧地将她禁锢于地上，扬起一捧清水泼到她脸上，给她来了个现场卸妆。
    妆容一寸一寸地褪去，体现出她本来的面貌。
    小春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围观群众死死地围在这里。
    人群中，忽地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欸，这不正是那天香楼中的小春嘛？怎生这番打扮，还故意在吃食中放苍蝇来找茬？难道是天香楼的老板授意的？”
    小春闻言着急忙慌地辩解：
    “此事与我家掌柜的并无丝毫瓜葛，全然出于我个人之念。实则是那张白薇，她倚仗着生意兴隆，便目中无人，行事愈发张狂，令我心中颇感不忿！”
    小春当然不是因为对老板忠心耿耿，而是因为她在天香楼做了这么多年，一家人全指着这份工作吃饭，如果她出卖了老板，小心眼的余滕一定会让她这一块混不下去。
    而且先前老板答应给她的报酬也一定会泡汤。
    小春心一横，一口咬定就是她自己和张白薇的私怨，一边怨愤地咒骂着张白薇，一边瞅准时机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悄悄随之离开的还有余滕雇来带节奏的假路人。
    张白薇对此类琐碎纷扰，淡然处之，心中并未泛起丝毫涟漪。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打小闹她从不放在心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轻轻欠身，以一抹温婉的笑容，向周遭几位仗义执言、为她声援的顾客致以诚挚的谢意：
    “诸位高义，为张某仗义执言，此情此景，张某心中感激不尽。今日，诸位在张某这所购吃食，皆由张某一力承担，权当是对诸位慷慨相助的微薄谢礼，还望笑纳。”
    几位顾客爽朗一笑：
    “张老板言重了，我等不过随口几句肺腑之言，以正视听。您是怎样的人品，我等心中自有明镜，何须多言？此番相助，实乃微不足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张白薇笑了笑：“那可不行，张某有恩必报，大伙儿就不要客气了，莫不是嫌弃我的手艺不好？”
    “这哪能，要是张老板你手艺不好，这里就没有手艺好的了。好好好，那我们就不再推辞了。”
    其他顾客见状纷纷后悔起来没有替张白薇说话。
    先前的几位被小春那副样子欺骗的路人惭愧地低下了头，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懊悔与自责，拱了拱手：
    “张老板，请您宽宏大量，原谅我们一时的愚昧与轻率。是我们眼光浅薄，未能洞察人心之深。还好真相大白，没有让她得逞。”
    “我们想来买几份卤肥肠和香煎豆腐来给张老板赔罪。”
    张白薇调侃道：“这下不怕我这里有苍蝇了？”
    她们干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张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些粗人计较了。”
    张白薇勾了勾唇角，挥手指向队伍后面：
    “好嘞，那就请后面排队。”
    小春闹这一出，不仅没有影响到张白薇的生意，反而替张白薇招来了许多吃瓜群众，来买的客人足足比平时多了两倍。
    小春虽然死不承认，但大伙儿都不是傻子，大家都猜得到今天这一出多半是天香楼老板余滕的主意。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余滕本就萧条的生意雪上加霜。
    余腾慌了，为了挽回顾客，居然义正言辞地当着大家的面，骂了小春一顿，又将其辞退。
    她信誓旦旦怒斥道这一切都是小春自己的主意，与天香楼无关，她余腾绝对不会干这种龌龊的事。
    可她这种把伙计推出去挡刀的行为，反而让大家对她的观感更差。
    而小春为老板付出了这么多，不仅丢了工作，就连之前答应好的报酬也以没能完成任务拒绝支付。
    小春一下子一无所有，盛怒之下，直接揭穿了余腾的假面。
    两个人当街撕了起来，小春直接把余腾的老底卖了个干净。
    就连余腾和对街卖包子的谢老板家的夫郎有一腿的事也被爆了出来。
    吃瓜群众们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有人去通知了谢老板，谢老板一听怒火中烧，拉着自家夫郎前来对峙。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确认这事是真的后谢老板气得直接和与余腾扭打在一块，拳拳到肉。
    小春也趁乱多踹了这个无良老板几脚。
    可惜这么热闹的场景，张白薇没能看见。
    托她们的福，今天的客人空前的多，摊位上的小吃很快就被卖空了。
    张白薇喜滋滋地收了摊，又买了点应季的零嘴回家见夫郎。
    张白薇一回到家，就一边和夫郎吃零食，一边讲今天发生的那场好戏。
    张柳青面露担忧，轻轻地握住了张白薇的手：
    “妻主，那小春和天香楼老板着实可恶！最近我感觉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手上的伤基本上也没留什么痕迹，完全可以和以前一样干活，要不明日我陪妻主一起去摆摊吧。”
    “万一有人使坏，我也能帮衬着点，不然我一个人在家于心不安。”
    张白薇弯眉浅笑：“那我来检查一下。”
    说着，眯起眼，伸手摸了摸夫郎紧实有力的小臂。
    张柳青感觉浑身颤栗了一下，耳尖红了红，声音有些颤抖：“妻主，我是说认真的！”
    张白薇挑挑眉，义正言辞道：
    “我也是说认真的，夫郎的身体难道不重要吗？”
    “妻主！”
    张白薇家门口，连连碰壁的张莲莲撇着嘴，生气地打了张花青一下：
    “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把药下进张白薇的饭菜里。”
    张莲莲最近在张花青面前暴露了真实的样子，此时张花青只觉得这个男人烦人得很，娇气又矫情。
    但想到这段时间的屈辱，还是忍了下来，耐着性子安抚张莲莲。
    想到张白薇担心张柳青的样子，她突然灵光一闪：
    “欸，莲莲，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