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个故事(默休晚)一

    某个烛火昏黄的店铺里，各式古董玩意儿随意摆在架子上，香炉中徐徐冒出青烟，只要是去过店中的人和物都会沾染上这股特殊的木质香味。
    店里，老板娘正端着一柄烟杆，悠哉的吐出一个烟圈，朱红的唇角微微上扬，“来客人了。”
    “琉璃，去接一下客。”老板娘懒糯的吩咐了一声。
    “像这种特殊的客人还是你亲自来比较好吧，店长。”琉璃回了一句，似乎并不太愿意前去。
    “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要叫我老板娘。”默休晚用烟杆点了一下琉璃的头，“再者说，让你去也是为了锻炼一下你。”
    “请不要用这种方式对我，店长。”琉璃平静的叙述着这句话，一如默休晚不会不用烟杆打他的头一般，他也不会去叫默休晚老板娘，这似乎形成了某种奇怪的对抗，虽然没什么意义，但双方都没有提前打破这个僵局。
    “迟早有一天把你丢出去，也该让你去人间历练一番。”默休晚将烟杆放在嘴边，然后吐了琉璃一脸的烟雾，“省的你整日里与我作对。”
    “求之不得。”琉璃温柔浅笑着说出了这句并不动听的话，随即化身变作了一只琉璃盏，他并没有那个兴趣去面对什么客人。
    与此同时，店门被推开了，细碎的风铃轻灵作响，在空旷的店铺里回荡。
    “欢迎光临，这位客官，您的东西很有分量，不过对于您的目的，咱家还是颇为好奇的。”妖而不媚的声音悠悠响起，缠绵散漫，将人的心都带得柔软婵娟了几分。
    “这么开门见山的吗？老板娘。”缘寂起轻笑一声，“看来我的这场买卖算是出师得利了。”
    “聪明人之间自然要更直白些。”默休晚依旧是悠悠的语调，“这是我给您的诚意。”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缘寂起回应着，随即很直白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不过我很好奇，东西我似乎还并没有拿出来，也不会有旁人知道此事才对。”
    “大抵是因为我的感知力比较敏锐吧，只要是接触过的东西，我会记住它的气息。刚刚也是感知到了它。”默休晚坦率的回答着，不过她说的话也并不完全，准确的来说，只要到过这个店的人或是物件什么的，都会沾染上一股特殊的气息，这种气息旁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对默休晚来说却十分容易辨别。
    这也算是商业机密了。
    不过这句话的重点在默休晚接触过虎符这方面。
    “接触过虎符？”缘寂起的语调轻轻上挑了一点，“那么看来我还真的找对人了。”
    “自然会包您满意。”默休晚礼仪式的骇首。
    “狗子。”缘寂起呼了一声。
    随即时岚掏出了那枚虎符碎片，“老板娘，东西就给你了，我们只是想看场戏而已，一场比较热闹的大戏。”
    “搅乱局势？”默休晚破为惊讶，“我还以为你们至少是打算让局势更稳定些。”
    “老板娘可否听过一句话，”缘寂起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那这位客官还真是恶趣味。”默休晚抽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
    “这难道不是你所求的？难得我有这样的好营生还特意来找你。”缘寂起的语气突然换了一种感觉，变得更为阴沉，更富神秘，“默休晚。”
    “切，你再晚出来一会，我就打算直接把他忽悠走了。”默休晚的语气也变了，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
    嗯？时岚对俩人的态度转变有些莫名其妙，可抬头看到缘寂起眼神中的阴厉后他突然就悟了，这是缘儿的眼睛里不会出现的东西，所以……
    “老大！”时岚瞬间兴奋起来。
    “嗯。”缘寂起点点头，“时岚，交给你一个任务。”
    “老大你讲，我万死不辞！”时岚十分狗腿子的说道。
    “去联系一下薄言。”缘寂起吩咐道。
    “啊？”时岚惊讶了一下，然后垂头丧气的出去了，“好——”
    让他去联系那个闷葫芦，还真是，哎，折磨啊折磨，不过既然是老大安排的任务，还是要好好去完成的。
    “你把人支开的方法还真是拙劣。”默休晚嗤笑一声。
    “有用不就好了？”对于默休晚的嘲笑，缘寂起并不在意，“你了解的，我只在意结果。”
    “所以我才说我和你做不了朋友。”默休晚将桌上摆放着的琉璃盏放入置物盒里，“万事总要享受过程。”
    “那你大抵可以和他做朋友。他也是个喜欢花里胡哨的家伙。”这个他，自然就是另一个缘寂起了。“这次他不就让你整一场大戏吗？”
    “以你的性格并不会把事情整得这么繁琐。”默休晚用食指轻点着手中的烟杆，“让我猜猜，这是你的目的，你要搅乱三关城的局势。”
    “三关城联通人、妖和鬼域三界，是运输物资和信息的枢纽。你要搅乱局势，是为了掌控三关城？从而对三界的势力进行渗透……”
    “好了，可以停了。”缘寂起打断了默休晚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不像你这样有耐心，能为了一个目的在这里盘踞这么多年。”
    “切，不用你多嘴。”默休晚皱起了眉，表情十分不悦，“又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骨灰在三畔河里沉了上千年，竟然还能复燃重活，还跻身在这么个小娃娃体内。”
    “羡慕了？”缘寂起十分欠揍的开口，随即又正经起来，“说正事，我来是问问你妖族的局势。”
    “妖族？”默休晚眯起了那双狐狸眼，“大概就是，一如既往。”
    “那个小妖王应该是长大了。”缘寂起有些疑惑，“以那个小家伙的性格，觉醒后妖族总得大换血一次。”
    “有妖杀妖，有妖被杀，有妖躺平，一如既往。”默休晚露出一个坏笑。
    “这就叫做废话文学？”缘寂起淡淡的看向默休晚。
    “这个可以称作标准答案。”默休晚回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