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破禁

    一座宏伟的宫殿内。
    婢女们端着玉盘，呈上一道道珍馐。
    硕大的帝王蟹，肥美的鳗鱼，粗大的青虾，以及一些生蚝、扇贝之类的菜肴，搭配各式调料，鲜美可口。
    敖渤陪同澹羽、艾莉丝等人把酒言欢，交谈之中，也知晓了他们的来历。
    得知澹羽来自大梁王朝时，敖渤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那等偏远的弹丸之地，也能诞生出澹羽这样的绝世高人。
    “我听说，梁国所在之地，乃是昊玄大陆的西域，在十万年前，天下第一佛门圣地降龙古寺，便坐落在那片疆域中。据说，这降龙古寺内，盘踞着一条真龙，底蕴极为深厚。”
    敖渤笑着说道。
    他一袭白袍，相貌清奇，气息收敛后，没有一丝龙族的凶威，反倒有超凡脱俗的气质，声音醇厚，琅琅如玉。
    “这个佛门势力的确存在过真龙，本少曾经前往该遗迹，捕获了一滴真龙精血，故而可以肯定此事为真。”
    澹羽随意地说道，他正在对付一只帝王蟹，蟹肉莹白如血，清香爽口。
    敖渤心中一震，眼眸中泛起一丝狂热，道：“澹公子，那遗迹是否还存在?”
    他是白蛟，真龙的存在，就是蛟龙在修行一途上能够求索的终极目标，堪比神明。
    “那地方早已化作废墟，你就是去寻觅，也注定空手而归。更何况，似你这等白蛟，体内的血脉驳杂不纯，能够化形为龙已实属不易，想要蜕变成真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澹羽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敖渤心头的火热。
    “大道惟艰，我辈修士既然立志，自当迎难而上，逆天而行。”
    敖渤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更何况，澹公子也没有完全否定，证明这条化龙之路，存在着一线希望。”
    澹羽喝了口酒，不再多言。
    蛟龙想要蜕变成真龙，远比人类修士证道成神更加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实话实说，那么敖渤的自信心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有时候，就应该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起码在求取大道之时，还能保留一线希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敖渤这才起身，带领澹羽离开了大殿。
    这里能够看出敖渤的处世之道何等高明，哪怕急着让澹羽等人帮忙，也要先招待他们，既可以拉近关系，又显得礼数周全。
    而敖渤的这番举动，自然能够赢得澹羽的一丝好感。
    “父亲，您有救了！”
    一座覆盖着重重大阵，昏暗无光的宫殿中，敖渤刚刚踏入，就跪倒在地，神色激动，心中涌起悲伤。
    所谓的“有救”，便是让他的父亲从困境之中得到解脱，纵然与世长辞，也无怨无悔。
    澹羽抬头看去，只见大殿深处，卧着一条萎靡不振的白色蛟龙，足有五十米长，躯体庞大如山，通体覆盖着磨盘大小的白色鳞片。
    令人感到触目惊心的是，这条白色蛟龙的脑袋上，插着一柄三尺长的宝剑，只是伤口的血迹早已干涸。
    而蛟龙躯体之上，血肉模糊，明显有缝合的痕迹。
    毫无疑问，那把宝剑，是当初那位仙台境强者所留。
    而它断裂的躯体，就是拜天雷所赐！
    一缕缕诡异的禁忌气息，在白蛟身上萦绕，让澹羽瞬间就判断出，那是乱古之禁的能量。
    听到敖渤的声音之后，白蛟紧闭的眼眸睁开，黯淡无光，充斥着痛苦、迷茫、暴虐、混乱，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
    旋即，白蛟变得激动起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皇甫清，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声如洪钟，响彻大殿，透着滔天的恨意。
    眼见白蛟挣扎着想要冲过来，敖渤连忙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阵盘，猛地运转起来。
    轰隆！
    覆盖在宫殿四周的大阵，涌现出磅礴的能量，就像是一条条锁链，将白蛟束缚起来。
    “皇甫清是谁？”澹羽问道。
    敖渤面露痛苦之色，愤怒地说道：“此贼，就是当初家父渡化龙之劫时，趁机偷袭的剑修，不过，早已被灭杀。”
    澹羽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白色蛟龙如此痛恨此人，哪怕神志不清，依旧记得仇人的名字。
    “本少如果动手毁掉乱古之禁，那么令尊撑不过盏茶时间，便会一命呜呼，你可想好了？”澹羽问道。
    敖渤躬身行礼，道：“公子，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希望你出手相助，让家父得到解脱。”
    澹羽点了点头。
    锵！
    霸王刃落入澹羽的掌心中，遥遥指向白色蛟龙的躯体。
    敖渤浑身一震，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无边的恐惧宛如潮水一般将他包裹，整条龙吓得亡魂皆冒。
    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以他压制了近千年的天象境九重天修为，足以傲视如今的雪枫帝国，可在这一刻，犹如大海中的孤舟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惊涛骇浪拍得粉碎！
    真正让敖渤感到害怕的，并不是霸王刃的刀身，而是刀尖上萦绕的一缕气息。
    那气息如渊如海，深不可测，却有镇压诸天，霸绝万界的恐怖威势。
    正是这一缕气息，让敖渤心惊胆颤，瑟瑟发抖。
    唰！
    澹羽一刀斩下。
    直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道雪亮的刀光闪烁，只见那条白色蛟龙发出无助的哀鸣声，跪伏在地，根本不敢反抗。
    可这一刀，并不是要了它的性命。
    嗤!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声，缠绕在白色蛟龙周身的乱古之禁能量，犹如被斩断的绳索一般，眨眼之间，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心神都被镇压的敖渤，如释重负，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也悄然远去。
    只是，他就像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背脊发寒，心有余悸，看向澹羽的目光，带上了深深的敬畏。
    直到此刻，敖渤终于明白，澹羽所言非虚，如果他真的动手，恐怕会被大卸八块！
    这个十九岁的青年，真的拥有屠龙的本事。
    想到这里，敖渤暗自庆幸，不但没有得罪澹羽，而且还得到了他的帮助。
    此时，卧在大殿深处的白色蛟龙悠悠醒来，那一对暗淡的眼眸，逐渐焕发出一丝清明的色泽，似乎从浑浑噩噩之中恢复了一些理智。
    锵！
    看到这一幕，澹羽收刀入鞘，转身走出大殿，道：“令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好好珍惜吧。”
    “多谢公子。”
    敖渤热泪盈眶，鞠躬见礼。
    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自身的态度，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敖渤还自恃身份，对澹羽心存忌惮，态度谦和，那也是因为有求于人。
    而现在，见识过澹羽的手段之后，他已经被彻底折服，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之意。
    毕竟，那可是乱古之禁的能量，让他这等天象境巅峰的存在，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备受煎熬。
    可是澹羽出马，仅仅用了一刀，就将乱古之禁的能量扫荡殆尽！
    敖渤焉能不惊，安敢不敬？
    “渤儿，是你吗？”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这昏暗无光的大殿深处响起。
    敖渤心中一震，激动不已，快步上前，跪地叩首道：“父亲，您终于想起孩儿了！”
    ......
    “呼——”
    走出宫殿之后，澹羽吐出了一口浊气。
    破除乱古之禁的方式很简单，以永夜魔刀的气息斩之即可。
    只是，借用永夜魔刀的力量，对他的魔魂力量消耗极大，甚至次数多了，还会让自身遭到反噬和创伤。
    “我现在的魔魂力量，比当初灭杀碧蝎妖尊、轩辕大帝等存在时，已经强大了许多，可即便如此，催动永夜魔刀的气息之时，最多只能支持一刻钟的时间。”
    “超过一刻钟，倘若强行借用，必将殃及自身。”
    想到这里，澹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
    这还只是催动永夜魔刀的气息，想要真正的动用永夜魔刀，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除非突破到魔神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