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钻裙子

    江逸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利落地起身离开。
    随后，寄奴慢吞吞走了进来，他就那么看着已经睡着的俞姣姣。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帮她脱下鞋子，又将被子掖好，甚至特意将脚底下的被子叠了叠，防止她乱踢。
    俞姣姣在睡梦中还挂念着任务，她抓住了寄奴的一只手，口中呢喃着什么。
    寄奴耳力极好，他听清了。
    他听到她说：“江逸舟，你能不能喜欢我？”
    寄奴眼中似有似无的那抹温情又消散了，他毫不留情地抽手离去。
    俞姣姣一无所觉，睡到晚饭时分才醒过来。
    江逸舟看到俞姣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少年人白衣翩翩，抱剑而立的样子英俊又潇洒。
    “姣姣，你来了，晚上想吃什么？”
    俞姣姣也不明白怎么休息了一下午，她就由“俞姑娘”变成了“姣姣”。
    “江少侠，多谢……”谢谢你送我回房间，还帮我盖了一下被子。
    虽然把我的袜子都脱了吧，但可能他们江湖儿女就是这么不拘小节。
    俞姣姣还没说完，江逸舟就打断了她的话：“这有什么可谢的？你我一见如故，叫我逸舟吧。”
    俞姣姣闷了半天，终于叫出口：“逸舟哥哥。”
    她对古代不够了解，即使是江湖人士，这样互相称呼也实在过于亲密了。
    江逸舟朝俞姣姣伸出手，温热的掌心上有着粗糙的剑茧，俞姣姣握上去时，只觉得痒痒的。
    楼上最偏的一间上房里，寄奴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静静地看着楼下的一切，看着他们郎情妾意。
    她是他唯一的救赎，但她不止他一个。
    李四娘也回来了，正站在已经落座的江宏身旁。
    江宏说他明天不和江逸舟去寒山寺，他不信这些，四娘就主动说要带他在附近逛逛。
    俞姣姣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谈话，寄奴没有下来，等散场后，她找来店小二点餐，准备悄悄投喂寄奴。
    店小二极为热情：“最近从北方来了一种涮铜锅，搭配上咱们南方的菌菇，当真是十分美味，姑娘可否要尝尝？”
    “我们店的八宝甜粥也十分拿手，夜里来上一碗最合适不过了。”
    俞姣姣还没吃过古代的火锅，当即大手一挥：“都要。”
    她来到寄奴的房间，坐在椅子上，“咔、咔”地剥着瓜子等上菜。
    她朝寄奴招招手：“过来。”
    寄奴一动不动。
    俞姣姣笑了：“过来呀。”
    寄奴的身子动了动，终于走过来了。
    俞姣姣把剥好的瓜子喂给他：“是不是很好吃？”
    她没指望得到回答，寄奴却突然也跟着拿起一粒瓜子，剥下来一颗完整的果仁，笨拙地放在手心递到俞姣姣面前。
    俞姣姣感动极了，这是寄奴第一次有所回应。
    她怕伤到药人那颗敏感的心，便张开口，轻轻一舔把这粒瓜子卷了进去。
    寄奴像是吓到了，手一下握成了拳头。
    俞姣姣觉得好笑，却见他又把手递了过来，这次是手腕对着俞姣姣。
    这是一个药人喂血的姿势。
    俞姣姣看懂了，她握住寄奴的手腕，然后坚定地推开了他的手。
    “不用。”她说。
    寄奴依旧茫然地看着她。
    俞姣姣还想说什么，店小二恰好端着一口巨大的铜锅走了过来，又拿来了一众肉食蔬菜。
    俞姣姣看着那些有着长长杆子、颜色艳丽的伞状蘑菇，总觉得吃一口就能直接躺板板。
    但是煮熟了就没关系了！蘑菇在炖锅里转着圈圈，发出了鲜美的滋味，俞姣姣耐心地等了又等，终于捞起了一片。
    好吃！她大方地和寄奴分食完了这一盘蘑菇，药人百毒不侵没事，但吃了没煮熟蘑菇的俞姣姣，看着这个世界，突然变得梦幻起来。
    比如现在，她就觉得自己是一只寄居蟹。
    寄居蟹都是把老婆和房子一起扛在背上的！她现在没找到合适的贝壳，那就只能先找合适的老婆。
    她看向寄奴，露出了有点呆的笑容，这个老婆好壮哦，一定是挖沙子的一名好手。
    “脑婆，贴贴。”俞姣姣说着，扑到了寄奴怀里，啊，这就是洗面奶的感觉吗？好幸福好有弹性。
    她抖开着自己的裙子，试图把寄奴藏起来，热情地邀请他：“快钻到下面来。”
    寄奴的喉结滚动着，他看到了少女平时一直隐藏在裙子下的脚，她的鞋子上缀着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鬼使神差地，他配合着俞姣姣，揉捏了一会儿她的脚腕，突然把她扛在了肩头。
    俞姣姣迷迷糊糊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老婆，寄奴的肩膀坚硬，并不舒服，她便主动换了一个位置，变成了跨坐在寄奴的脖子上。
    那里果然也是香的，而且香味更加浓郁，寄奴看着在自己身前撒娇般一晃一荡的鞋子流苏，面具之下慢慢浮现出一个笑容。
    美好的气氛直到俞姣姣恢复清醒，她强作镇定地从寄奴身上跳下来，拿起碗筷喂他，不敢回忆刚才哭喊着自己是采蘑菇的小姑娘的场景。
    而且，她真的下手去采了！沉甸甸的，质量良好，还会二次拉伸。
    唔，你听我狡辩，合欢宗女修出门不都这样的啊！
    俞姣姣生无可恋地随便喂饭，寄奴也配合地假装什么都不懂，俞姣姣对上他纯洁的目光，只觉得自己更愧疚了。
    前面都好好的，直到俞姣姣喂了他一勺粥。
    寄奴像是被喂下了毒药，痉挛着按住自己的喉咙，痛苦地扶着洗脸的铜盆，把刚吃下的东西全吐了个遍。
    他咳得眼睛都红了，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倚在墙边，看向俞姣姣的眼神带着脆弱与不可置信。
    似乎是在无声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给我吃这种东西？
    俞姣姣吓坏了，叫来了店小二。
    店小二为了证明清白，把包括甜粥在内的桌上餐食都吃了一遍，他诚惶诚恐地解释：“我们这锅粥少说也卖给十个客人了，都没事。”
    俞姣姣又想叫个大夫来看看，寄奴却对着她拼命摇头。
    她只得扶着寄奴躺下，找来布巾给他擦脸，刚才的甜蜜气氛荡然无存，此时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那真的只是一碗普通的甜粥，我没想害你。”
    她想了想，承诺道：“下次不会了。”
    寄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俞姣姣一阵心酸，默默等他睡着了才回到自己房间。
    在房间里，她意外看到了李四娘。
    李四娘一改白日的忧伤与低微，她笑盈盈地坐在床边，对俞姣姣打招呼：“来了？师妹。”
    俞姣姣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李四娘已经拿出了一条相同质地的红色纱质帕子，在俞姣姣面前晃了晃。
    她看着俞姣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乐不可支地扑倒在床上，身姿柔媚，峰峦叠起：
    “不信你打开地图看看，丰阳镇合欢宗的据点就是我负责呀，记得常来玩。”
    俞姣姣听话地打开地图，只见丰阳镇的据点叫“须尽欢”，嗯，是个好名字，不愧是青楼。
    李四娘亲昵地搂住俞姣姣的脖子：“叫姐姐。”
    一时不知道青楼和叫姐姐哪个打击对俞姣姣来说更大。
    “哦，忘记告诉你，我修习的功法是‘媚体生姿’，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当然对外我一直说的是我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