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再次验身

    “好，很好。”慕容金大笑着离开了，“颜九渊，我等你求我的那一天。”
    只有慕容灿还在不时回头，似是不能接受颜九渊的现状。
    颜九渊并不在意他们二人的想法，他也不在意是否会有其他人看到，只是神色哀伤地看向俞姣姣：“公主，属下心中难过，公主愿意多陪陪奴吗？”
    “他一点也不难过。”3号系统突然在俞姣姣脑海中说，“他哭了，他装的。”
    俞姣姣想要安慰的话顿时卡住了。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陪着颜九渊逛了大半个园子，有几树西府海棠开得极美，远远望去如同一片粉色的烟霞。
    俞姣姣轻轻折下一枝，高高举起，准备回去送给阿黑。看书溂
    他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吗？等了一个上午，会不会着急了呀。
    俞姣姣拿着自己的礼物，连回宫的脚步都轻快了一些，连午膳都来不及吃，直接朝着六皇子的寝宫跑去，她还想要摸一摸那只小刺猬呢。
    六皇子的宫殿一片寂静。
    阿黑的存在感本来就极低，现在更是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他的东西了。
    俞姣姣迷茫地转身，正好对上了颜九渊的视线。
    “小九，阿黑呢？”
    颜九渊不回答。
    “小九，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公主，阿黑已经起程返回西南了。毛血藤乃西南圣药，西南王允许带走它的唯一要求，就是提前接走质子大人。”颜九渊终于开口解释。
    “啪嗒。”
    俞姣姣手中的海棠花掉到了地上，花瓣凋落，沾染上了泥土。
    “颜九渊，你是不是故意带我晚归，错过和阿黑告别的？”俞姣姣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直呼了颜九渊的名字。
    “公主，属下以为，清晨时便是他来向你辞行。”颜九渊跪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腰背又开始挺得笔直了。
    俞姣姣无视了他，飞快跑出去，想要看看能不能赶上阿黑离去的步伐。
    “来不及了，公主。”颜九渊不再顾及腹下一直作痛的伤口，追上了小短腿团子，把她抱了起来。
    俞姣姣委屈地哭了起来：“可是，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这是唯一一次告别的机会呀。”
    颜九渊体贴地帮她擦掉眼泪：“可是今天，也是我第一次去赴职呀，公主，难道我就不重要吗？”
    小公主哭得直打嗝，颜九渊慢慢摸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公主，没关系的，人生就是这样，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并不值得挂怀。”
    “但奴不一样，小九会永远陪着你。”他语气温柔极了，像是令人沉醉的春风。
    小九会一直陪着你，公主，不管你是否接受。
    颜九渊看了一眼海棠的断枝，冷冰冰地笑了。
    一切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因素，我都会一点点铲除他们。
    俞姣姣心情很糟，皇帝拨给她两个大内高手做暗卫，她让他们去解救被颜九渊带回来的那些流浪儿，第二天这两个大内高手就被赵德喜笑眯眯地送了回来。
    深深的无能为力之感包围了她。
    可是颜九渊依旧天天殷切又乖顺地围绕着她，只要她赏给他一个眼神，他都会高兴许久。
    颜九渊越发忙碌，每日早出晚归，东厂为他安排了极豪奢的住处，他却一定要每晚都回到公主殿，住在他那简陋的、连房门都没有修好的小房间里。
    只可惜再也没有一个小团子会突然推开他的门，要他讲故事了。
    他有时连歇息的功夫都没有，却一定要为小公主准备好早茶，他说过他要照顾好她。
    因为生气，俞姣姣并没有把自己用积分兑换来的修复药膏送给颜九渊。
    而少年行动自如，身上总是带着淡雅的香气，和那些阴郁的、有着难闻味道的老太监完全不同。
    俞姣姣以为他好了。
    只有颜九渊知道，自己的病症越来越严重，每晚去悄悄给俞姣姣掖被子前，他都必须要提前洗澡熏香。
    他小心翼翼地扯下沾染着血迹的白色亵裤，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公主。
    俞姣姣再次开启了剧情快进模式。
    这次，她直接来到了皇宫下一次举行宦官验身的时刻。
    此时，她已经是八岁半的大团子了，圆乎乎的小脸蛋带着柔软的婴儿肥，看上去十分好捏。
    颜九渊已经十五岁了，衣着越发华贵。
    他长开了许多，面容清俊出尘，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之人，定是会将他认成皇子。
    这期间不知道俞姣姣和他之间经历了什么，颜九渊越发卑微，单膝跪下为俞姣姣换好鞋袜，束好腰带，却只敢在镜子里偷偷看她。
    他做事滴水不漏又体恤他人，更是救回了皇后的性命，如今已被视作了赵德喜的接班人，很多太监宫女都要尊称他一声“颜大人”。
    颜九渊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进了验身房，看到果然还是上次那个势力又刻板的张公公。
    “张公公，我实在不喜被人看见，你隔着衣服检验一下也是一样的。”颜九渊说着，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椅子上，岔开了腿。
    张公公露出了为难之色：“颜大人，这恐怕不合规矩……”
    颜九渊的手指下意识地拍打着椅子的扶手，面上的笑意越发柔和，这个迂腐不知变通的家伙！
    “张公公，你可还记得上次你摔毁的玉佩？巧了，那恰好是东厂查案时涉及到的一个重要物件，你说，你弄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是不是要送到东厂去和我们好好探讨探讨？”
    东厂酷吏以“十大酷刑”闻名，而这个仙姿玉骨的少年，却正是这些酷吏之首。
    张公公跪了下来，他冷汗涔涔，告饶说着好话，可突然又纳闷起来，颜九渊一次二次的推阻，反更显得奇怪。
    “颜大人，规矩还是要守的。”张公公瞬间来了底气，不知死活地凑近了颜九渊，掀起了他的衣摆。
    颜九渊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张公公？”他温和地问道，“你可曾赎回了你的宝贝？”
    张公公被他问愣了，面前的少年太过美丽，他像被蛊惑了一般回答道：“没有……”
    那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颜九渊正欲动手，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公主的声音：“小九，你在吗？”
    恰如三年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