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情蛊发作

    颜九渊的心在这一刻剧烈跳动起来。
    小公主对他不冷不淡了太久，他已经不敢再奢望什么，但这一次，是她主动靠近了他。
    她又来救赎他了吗？
    俞姣姣看向系统背包中的“一叶障目”道具，只剩下一秒钟了。
    她忍痛又用20积分兑换了两秒钟，只剩下了微薄的、可怜的50积分。
    她再次推门而入，扮演着一个飞扬跋扈的小公主形象。
    “小九是我的！张公公，那就由我们一起检测吧！”
    张公公怔楞地看着俞姣姣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抓住了颜九渊的腰带。
    颜九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俞姣姣的手，上次他错过了，这次他一定要看明白，小公主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果然，那里被隐藏住了。
    俞姣姣“唰”地放下颜九渊的衣摆：“好了吧？”
    她心里暗暗紧张，怎么办，按照这个长势，下次树叶就盖不全了。
    她同样看到了颜九渊的伤口，狰狞又丑陋，原来那里一直没好吗？
    这次道具花费了两秒钟，还剩下一秒钟，俞姣姣惆怅地带着颜九渊离开了验身房。
    即使帮助了颜九渊，她依旧不想理他，竟自走在前面。
    颜九渊的心中却充满了柔情蜜意，原来他并没有被放弃，小公主还是关心她的。
    炙热的、浓烈的情感在他内心涌动着，一直隐隐作痛的心脏承受不住，像是要碎裂般的疼痛起来。
    颜九渊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指尖上的血迹，他怎么了？
    可他看到小公主焦急地朝他跑来之后，又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公主，别担心，我不痛的。”他咽下喉头的鲜血，将沾染着血迹的双手背在身后，依旧是纤尘不染的模样。
    “姣姣，他在说谎。”3号系统又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他。
    颜九渊的声音都在颤抖，却仍旧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他还要护送公主回去吃饭，他不能倒下。
    俞姣姣抓住了他染血的手指。
    “小九，你怎么了？”她焦急地问。
    俞姣姣越是关心他，颜九渊越是痛苦，他再次控制不住地呕出了一口血，晕倒在了俞姣姣的怀里。
    ***
    “他中了情蛊。”被紧急叫来的冯太医一番诊治后，下了结论。
    “中蛊时间不少于两年了，无药可医。只要他情动，蛊虫便会啃食他的心脏，令他痛不欲生。”
    “他真的无药可医吗？”俞姣姣看着面色苍白的颜九渊，忧心忡忡地问。
    “敢问公主，颜九渊是因谁蛊虫发作呢？”冯太医此言一出，俞姣姣也不说话了。
    冯太医自然是人精，当即明白了事情经过，他十分肯定地说道：“无药可医。但只要一生不再动情，便可一生顺遂安宁。”
    刚刚醒来的颜九渊，听闻此言，无声地落下眼泪。
    他本就是残缺不全之人，现在，连爱人的权力都不给他吗？
    他自然猜出了下蛊之人是谁。
    此时的他，身份地位自然不可与三年前同日而语。
    他内心苦涩无比，却强撑着坐起身，语气冰寒，压迫力十足：“冯太医。”
    “三年前，我可是向你问过我的病症，你只说是心虑所致。你医术不精，可是知错？”
    冯太医连大声呼吸都不敢：“颜大人，今日之事，老臣绝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不，你自然要说。”颜九渊苍白的面庞上，却浮现出一个艳丽的笑容。
    “但你要这么说，太监张泽人因心中嫉妒，对我下药，导致我落下了心绞痛的毛病，知道吗？”
    冯太医抬头看向颜九渊。
    他依旧俊美清雅，冯太医却仿佛看到了一张噬人的恶鬼面庞。
    “是。”他不敢不从。
    冯太医走后，颜九渊看着俞姣姣，“噗嗤”一声笑了。
    “公主，别这么看着奴。”
    “属下听您的话，不伤害好人，我只把那个张公公赶出皇宫，让他自谋生路，好不好？”
    “张公公算不得好人。”俞姣姣突然说道。
    颜九渊只觉得自己的心更痛了，可是姣姣这么可爱，怎么能让人不爱呢。
    去他的。
    他突然想开了。
    人生短暂，美丽的光景只有几十年，又何必担心之后的事。
    他连钝刀割肉的腐刑都受了，又何必惧怕这些些点点的疼痛。
    他不动声色地按压着胸口，平缓着再次想要涌出喉咙的鲜血，反问俞姣姣：“那你说，给我种下蛊虫的质子阿黑，又算不算好人呢？”
    “他对你好，对我坏，我们又该如何评论他呢？”
    俞姣姣被颜九渊问着，心中也茫然了。
    在她凝神思考的时刻，颜九渊虚虚搂住了她：“小公主呀，即使千万个人说我坏，你只要记得，我对你好，就足够了。”
    “走吧，公主，我知道你一直对一件事心有顾虑。”颜九渊说着，不顾身体虚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公主，可愿随我走一遭？”
    俞姣姣跟着颜九渊来到了赵德喜的住处。
    几年光景，他像是变了个人，整个人像一个浮肿的水球，皮肤上起着奇怪的水泡，仿佛一戳就破。
    天气炎热，赵德喜用厚重的衣服遮掩着自己，但却遮掩不住身上难闻的味道。
    这样的他，自然是不能近身侍奉皇帝了，这个差事便落到了颜九渊身上。
    赵德喜和宫中一位侍女结成了对食，他心情燥郁，常常拿这个宫女出气，宫女总是害怕地瑟缩在墙角。
    “干爹。”颜九渊却是声音温和地为他端上了一碗药蛊，“这是今天的。”
    他亲自一勺勺地喂着赵德喜吃下蛊中白花花的、被勺子搅得稀烂的东西。
    赵德喜露出了享受的神色，他已经口齿不清、老眼昏花了，甚至没看到门边还站着本朝最金贵的小公主。
    “小九啊，我是不是吃够一千个了？”他边说着，边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流下口水，他中风了。
    “还早呢，但是没关系的，干爹，只要你想吃，小九定会天天为您准备好。”颜九渊拿出手帕，帮赵德喜擦了擦嘴。
    “毕竟，你这些年，吃下的都是猪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