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矶星球

    鱼人飞船一行继续前行。
    鱼人发现一颗有生命的星球。这颗星球，宇宙列国志里面记载着这颗星球名叫“那矶星球”，书中记载着他们的历史。不过当时首乌人来到这颗星球之后，却与这颗星球的人发生了冲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还得从这颗星球上的历史源头说起，颇耐人寻味。
    话说很久以前，那矶星球上一片欣欣向荣！没有猛兽的追赶，没有疾病的折磨，没有自然灾害，也没有人类带来的改变，总之这里一切美好！这里只有少量的食草动物，数量非常稀少，它们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但见那——山上绿色盎然，青草悠悠，不高的树木即便是枯萎，也不会砸下来，给它们完全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这里简直就是伊甸园。平地上，绿草就在自己的脚下，到处都是，想吃就吃，想歇就歇。一头斑马看着自己儿孙满堂，其乐融融；那边河里的水牛，它正在泡澡，鱼儿给它挠痒。整颗星球上都是可供食草动物食用的美味佳肴，各种青嫩可口的植物，食草动物不知道这颗星球有多大，反正看上去无边无际就是了。
    这颗星球确实不小，加之食草动物非常少，所以每个食草动物追求的都是长命百岁，儿孙满堂，一生那么一窝，丝毫不知道节育，不考虑以后。有一头舍不得死的老驴，看着自己的子子孙孙已经遍布草原，它幸福死了！多么美好的伊甸园啊！没有猛兽、没有疾病、没有自然灾害、也没有人类的打扰和奴役，只有舍不得死的感觉。生命的骄傲就是多生多育，儿孙满堂，管他地久天长。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原因使得这颗星球上没有肉食动物？
    这确确实实是很美好的了，这与一般星球上的自然规律不同，没有生物链。湖泊星球上也没有生物链，但自成一套独有的体系，不一样的。宇宙列国志中没有记载为什么那矶星球大自然会如此美好？但这样的美好，也埋下了隐患。
    从河里升上来一种蚌精，它打开蚌壳，里面湿润的蚌肉站起身来，算是一个人吧，像人形的那么一个生物，姑且就叫他蚌人。这个蚌人挪到岸边打开蚌壳，对岸上的动物们喊话：“你们没有天敌，有的是青山和绿水，所以你们要控制生育，要追求真理！不要一味贪图安逸，忘了学习和研究啊！”
    话是好的，但是，这蚌壳里面跑出来的人话谁听呢？
    陆地上的动物们看见这只从水里游上来的大蚌，对它有些不屑一顾，有食草动物对它说道：“我们子孙满堂，其乐融融，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操心我们的事情！我们没有任何问题，你是羡慕我们的美好生活才会杞人忧天吧？哈哈！”一阵哄笑！
    蚌人知不可讲，于是转身挪动蚌壳，缓缓下沉，游进水里了。其实蚌人心中十分不舍，看着陆地上的邻居，贪图安逸，不顾往后，它们也没有伤害水里的生物。可是自己的劝谏反而招来了嘲笑，没必要把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所以就转身走了。其实他内心很悲痛，仿佛预料到今后会发生什么了。
    不只是这只蚌壳，其他善意的蚌壳也上岸劝导过它们，劝导这些陆地上的邻居，用恳求的语气：“节制生育，优生优育，探索生命的本源，保护好不同家族的其他生物……照顾好植物，取之有度，试图解放双手，直立起来，不要满足于目前的形态……学会文字，勤于书写记录，不要取自于大自然，要精耕细作……”
    苦口婆心，可惜，全成了耳边风！
    为数不多的蚌人全都沉下去了，不知道是几条河，这些蚌人上来之后，从此陆地上的食草动物们就没见过他们了。
    原来，他们在水底商议，一位说道：“我们需要努力做一件长期久远的事情，避免我们陷入消亡的境地。我判断陆地上将会出现变故，那时候所有的河流都将化为血池，但愿不会如此。陆地上寸草不生，到处是杀戮者，但愿不会这样。我们部分人有愿意的，在自己的蚌壳内积蓄营养，把自己的生命能耗降到最低，然后关紧蚌壳，沉下去，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会被吵醒，再打开蚌壳，我们的生物种或许能延续下去。”
    “而另一部分蚌人有愿意的，就保持目前的生活方式，静观其变。你们看怎么样？”
    “好！”大家伙仿佛都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心里都明白。
    其中，一部分蚌人真的开始在身体内部累积营养了，然后不再有欲望，因为想法和欲望也是要消耗能量的。这样把身体的耗能降到最低。这些打算沉下去的蚌人，蚌壳内部积蓄的营养够用很长时间的了。准备充分之后，他们就假死状态，沉下去。另外一部分的蚌人将信将疑，照常生活。
    某年某日，那时候没有准确的纪年，陆地上，真的发生了变化。比起多少世纪以前，食草动物们的脸上出现了某种焦虑，它们欺骗不了自己了。陆地上好像有些挤了，一头水牛把另外一头水牛不小心挤到了河里，本来是不小心，可是两只水牛却红了眼，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据有关记载，这是那矶星球上首场食草动物之间的打斗！故事看似不大，却仿佛意味着什么？不得不承认，许许多多的食草动物心目当中都希望别人出了意外，譬如不孕不育啊，譬如夭折啊，总之就是希望有谁倒霉甚至消失。
    严峻的是，好像越来越挤了；更加严峻的是，青草越来越少！一头水牛犯愁，它抱怨身边的笨蛋：“这些笨家伙，它们大概是不知道地方，可以去别的地方站立，而不用挤在这里！”
    每个水牛、斑马、羚羊……都在想：星球上怎么会越来越挤，而青草越来越少？这头水牛打算远游，去到处走走看看。
    这头水牛看到的事实，如同出发地一般，到处都是拥挤的食草动物，虽然它不会感到威胁，可是一种焦虑却越来越严重。这种焦虑如同传染病一般，几乎席卷了所有的地方，浸染了所有食草动物的内心。
    它们还在多子多福，儿孙满堂。眼看着青草越来越少，眼看着连树皮都在啃了。
    有幼儿倒下了，四处都站满了四条腿的动物。到处是牛大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壮实的动物饿瘦了，饿瘦的动物倒下了就站不起来的。这种非正常死亡的事件越来越多，活着的动物究竟在想什么呢？它们眼睛盯住地上，千万别让一根草落入别人的嘴里，它们互相观望。没有文字记载它们的先祖们是如何怀疑对方的，否则会有一个参考史料。那种眼神，真的与不吃肉的食草动物判若两人，比猛兽还狠！
    陆地上听到了动物们的嘶喊声，蚌人沉了下去，不再对陆地怀有指望了。好歹那部分早先沉下去的蚌人能传承他们的血脉。
    陆地上，一头蠢牛，吃下了这颗星球上的最后一根青草。它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星球上所有的植物都被啃光了！
    支撑不住的动物倒下了，不是肉食动物害得它们如此，也没有人类，因为没有植物了。据记载，最可怕的一幕出现了，写道：一头斑马昂起首来，张开嘴，它长出了锋利的尖牙，往旁边就是一口！
    它们的眼都红了，为什么植食动物嘴里会长出了尖牙？如果这种尖牙不是用来撕扯血肉的，难道还是用来啃草的么？
    好家伙！这头斑马就是往旁边一口，硬生生地从别人身上扯下一块肉来，咽进自己的喉咙里。效果很明显，用这种方式，它苟延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如此，还可以用他人的血肉来苟延自己的性命。无论是效仿还是自我意识到应该如此，原先的食草动物们在饥肠辘辘的驱使下，展开疯狂地争夺厮杀！陆地上，血肉横飞、尸横遍地，连尸体都没放过，骨头都要用嘴吸一吸，生怕浪费。
    奇怪的是，长出了尖牙利齿的它们，不断成功的苟延性命，而且还能生育，传宗接代。生出来的小宝贝嘴里一看，已经继承了大人的尖牙利齿。就是这样，这颗星球上的肉食动物就是这么来的。
    这些怪兽们的生存能力极强，明明用来呼吸的空气都已经污浊了，它们仍然精神抖擞，只要有杀戮，生活就还能进行下去。只要别人在痛苦，自己艰辛的生活总是充满欣慰！
    后来的宇宙学者认为，水底的氧气维持着最后的生命需要。但是科学家仍然搞不清楚，后来它们在氧气都丧尽的情况下，是怎么生存下来的？答案在于给别人造就痛苦，只要痛苦施加到别人身上，就能安抚自己的创伤，个体生命就能萌发出运动的渴望，因此不一定需要自然环境和呼吸氧气。堕落的畜生更耐生存，一运动起来，就开始填肠满嗉、臭腐是食。
    没有一处河流不是血池，没有一处山地不是光秃秃露出骸骨，没有一处平地上不是在厮杀狠斗。这里已经没有了绿色生命，就连纯朴的、善良的、本分的食草动物都没有了，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掠食者！
    然而掠食者也进化了，为了格斗的需要，它们开始直立，解放了双手。但是所有的身体构成部分，都必须为了战争而发育。女人的乳房不是用来哺乳，而是积蓄能量，与男性的厮杀中可以打持久战。明明是手，可以用来劳动和使用工具，偏偏长满了尖锐的指甲。就连牙齿，也生怕没有一颗不是为了咬住对方而发育进化。身上的皮越厚越好，战斗和抵抗的需要。眼神越凶狠越好，代表自己凶悍蛮霸！看不到善意的面孔，看不到真诚的面容，没有友好，没有脚踏实地，生活所需的资源就在别人的皮肉身上。
    这样的生命，这群货色，就算进化了，又能进化到哪儿去？它们，这时候应该称之为他们了，超级凶猛！人们生存的价值就是为了一件事情，打败对方，饮其血、食其肉、寝其皮，以胜利者的姿态站高坡上。
    女人们为了嫁给一个强壮的怪兽，必须杀死比她更弱的女人，这样才可以在更凶猛的男人面前证明和他生出来的子女也会更加强大凶猛。男人们不在乎女人的容貌，因为审美在这颗星球上没有意义了，他们择偶的标准就是希望自己的老婆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血池、肉林！
    人们为了生存，一切难闻的气味、一切可耻的行径、一切惨不忍睹的景象、一切被害者的哀嚎和胜利者的欢笑，构成了这里活动的主旋律。这些由植食动物变化而来的肉食者，远比了解中的肉食动物更加凶残。它们不仅拥有了一般理解上的肉食动物具备的品性和外观特征，而且又拥有着食草动物庞大的体格。他们渴了，就喝血池子里面的污血；饿了，就展开杀戮，胜利者将得到血肉，失败者贡献一切。
    没有半点儿文明的迹象。
    直到首乌人来到这里。